林之棟夜襲的方向,甚至連城門都沒有。也有守軍放哨,但全都麵向東南方,這邊的哨兵全在打盹兒,甚至還有哨兵偷偷喝酒。
木梯架在城牆上,四米多高而已,林之棟輕輕鬆鬆帶兵爬上去。
最近的一個哨兵,在城樓上烤火,身體靠坐於牆剁,腿邊還放著個酒罐子。
而且,正在打鼾,顯然已經睡著了。
大同軍小心翼翼摸過去,那韃子哨兵迷糊睜眼,醉醺醺的看著林之棟,抬手指著他:“你……”
林之棟蹲下捂住哨兵的嘴巴,揮刀抹脖子。
又在城牆行走一陣,終於有韃子哨兵發現他們:“敵襲,敵襲!”
“殺!”
大同軍立即發難,從東北、西北兩麵,沿著石梯一路衝到城裡。
十人一組,見人就殺。
黑暗之中,韃子根本不知來了多少人。八旗兵和撤進關城的旗丁、家屬,驚慌從屋裡跑出,有人喝醉了甚至不知道跑。
林之棟大喊著提醒:“多抓幾個活口,彆都殺了!”
整個連山關,算上旗丁和家屬,也還不足兩千人。而夜襲的龍騎兵,數量就有兩千多,完全就是一麵倒的屠殺。
也有一些韃子逃出去了,但無所謂。
翌日清晨,吃了幾天馬肉的龍騎兵,高高興興的吃糧食飽腹。
休整半日,沒馬的騎兵留下來守關,有馬的騎兵一分為二,押著俘虜前往通遠堡和草河堡。
阿林也被抓住了,被捆著帶去通遠堡。
直到看見城樓上的旗幟,阿林才驚呼:“通遠堡還在?”
林之棟哈哈大笑:“解開俘虜的繩子,讓他們隨便過去報信!”
包括阿林在內,十多個俘虜被放走,瘋狂朝著通遠堡三城逃去。
通遠堡三城,三足鼎立而建,互相之間倚為犄角。
主將叫做富勒琿,出身舒穆祿氏,嚴格按照輩分來算,還是後金猛將揚古利的侄子。
滿清當年攻占通遠堡,叔汪善、阿賴率兵八百駐守,後來米納又率四百兵增強防禦。直到滿清攻占鳳凰城,這裡的駐軍才減少至三百人,防禦重心向南轉移到鳳凰城。
而今,通遠堡的韃子守軍,大部分都是叔汪善、阿賴、米納麾下士兵的後代。
叔汪善是揚古利的叔叔,而今的富勒琿,是叔汪善的孫子。
“吊他們上來!”
阿林剛剛被吊到城上,富勒琿就問道:“北邊為啥有敵人?”
阿林哭訴道:“連山關沒了,草河堡已被圍困多日。”
富勒琿瞬間無語,雙腿發軟有些站不住。
連山關沒了,草河堡被包圍,鳳凰城也已失陷,等於通遠堡三城變成死地!
再三詢問之下,富勒琿得知具體情況,連山關的大同軍不多,來通遠堡的更是隻有幾百騎兵。
來不及跟另外兩個守將商議,富勒琿直接下令:“八旗勇士,還有旗丁,立即帶著家人北撤。隻帶少數口糧和牲畜,其他的財貨全部放棄,趁著南蠻子合圍之前衝出去!”
這不算丟棄城池,而是帶著八旗兵和八旗平民突圍。
算上從鳳凰城逃來的韃子,老弱婦孺都統計在內,通遠堡的韃子足足四千多人。
三座城堡,哭喊聲震天,許多韃子平民,不願丟棄他們的財貨。
富勒琿親率部隊出戰,想要攆走那幾百敵騎,為通遠堡的韃子打出一條通道。
眼見韃子從城堡出來,林之棟臉上露出笑容,對麾下士卒:“退遠一點再打,莫把韃子給打回通遠堡。”
奇襲連山關的真正作用,就是讓通遠堡慌亂。通遠堡的韃子,要麼等著被圍死,要麼立即選擇突圍。
隻要有一線希望,韃子肯定突圍,誰願意困在城堡裡等死呢?
打通連山關之後,通遠堡的戰略意義,直接就喪失一半。就算韃子選擇堅守,大同軍也能從草河堡、連山關進兵,隻不過後方隨時可能被襲擊。
幾百龍騎兵,一路北撤十餘裡。
富勒琿讓十二歲以上的韃子,全部拿起武器打仗,就連韃子婦女都組成軍隊。他們想要活命,就得拚儘全力衝過去。
林之棟拿出千裡鏡,望著韃子混亂的行軍陣型,忍不住笑道:“韃子主將瘋了,再退遠點。行軍越久,敵人越是混亂,最好拖到連山關附近再打。”
從突襲連山關,再到故意放韃子回通遠堡,林之棟一直都在玩心理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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