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寒更急:“安和!”
他這一聲並沒能讓青年回頭, 相反,裡頭的青年愈發加快了步伐,大步地向前走去。殷寒眼睜睜看著他離開, 心中的念頭越來越明晰。
不能讓他走。
倘若這樣一走,杭安和很可能便再也不會回到他身邊了。就像是當初知曉了他和孟嬌嬌之事時, 沒有分毫的心軟, 毫不猶豫便大步逃離了他身旁,自那之後, 哪怕過的再艱難,也不曾向他低過頭。
殷寒已經知道了杭安和的性子,絕不會吃他這回頭草。
可如今孟老大事發,孟嬌嬌已然沒了用。他手中也沒多少餘錢,除了杭安和,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還能指望誰。
他怎麼能就這樣看著杭安和走?
殷寒忽然間加大了力道, 一下子從半開的小門中衝了進去——保安一時間也猝不及防,竟然沒能拉住他,讓他成功地闖過了門, 死死地拽住了青年的臂膀。
“安和,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他什麼也不會聽你說。”
身後人的聲音布滿鋒芒,像是冬日裡結出的冰棱。殷寒被這聲音中的冷意凍得打了個哆嗦, 回頭看去, 才看見是一個身姿挺拔修長的男人捏住了他的手腕, 有刺骨的痛意從腕骨上傳來, 不用看也知道, 那一圈恐怕是青紫了。
來人的一雙眼裡滿是寒意,淡淡道:“鬆手。”
殷寒被這氣勢壓得渾身一矮,下意識便將手鬆開了。
季白又走了幾步,伸出胳膊,將青年牢牢地護在了臂膀裡,是一個明顯保護性的姿勢。
“沒事吧,安安?”
這兩字喊得繾綣綿長,仿佛隻在唇齒間過一遍便是滿心滿眼的甜蜜。殷寒的目光震驚地在兩人之間來回掃過,瞬間便明白了什麼。
他不是情竇未開的少年,再清楚不過這樣的語氣姿勢意味著什麼。
“......安和?”
他的牙齒都在打顫,許久後才道:“你們......”
季哥哥很直接,掃了滿麵震驚的男人一眼,乾脆伸出手,將寶貝疙瘩的臉捧了起來。
“乖,”他低聲哄道,“安安,看著我。”
四目相對,就像根被擦燃的火柴,那火一下子就燒了起來。
季哥哥非常好心地給殷寒展示了他高超的接-吻技巧。兩人的唇仿佛是用502貼住了,分也分不開,連舌尖都一同探了過去,親密的不能再親密。寇秋起初時還有心神關注渣攻此刻目瞪口呆的表情,可很快,就被這肆意攻城略地的舌頭掠去了心神,嚴肅又認真地回親過去。
呼吸交纏。
他有模有樣學著對方的動作,而在得到這樣毫不掩飾的回應後,季白便愈發激動了。唇舌都被吮的微微發麻,裡頭的津液被奪了個一乾二淨,殷寒毫不懷疑,要是這會兒旁邊有張床,這兩人能直接趁著這勢頭把三-壘都給打了。
一旁的保安跟著看得瞠目結舌,許久後才想起要保護業主隱私,咳了一聲,轉過頭去。季白抱著青年,又在上頭密密落下了幾個輕巧的啄吻,這才將嘴鬆開了。
“看到了?”
他的聲音有些啞,手指牢牢握著寇秋的手,“現在可以走了?還是想聽聽我和安安的愛情故事?”
殷寒:“......”
特麼的。
誰要聽你們的愛情故事。
他的臉色都變了,見寇秋不僅沒有任何拒絕的意思,反而麵若桃花,儼然是一副很享受的模樣,那話也一句都說不出口了。他轉過頭便走,心中卻不免記下了這一筆。
不就是錢麼?
哪怕他此刻沒有,之後也能東山再起。在他再次得勢之後,哪裡還需要受這樣的委屈?
季哥哥望著他踉蹌走遠的腳步,忽然抿了抿薄唇。
寇秋已經對他極熟悉了,一看便道:“這是在想什麼?”
季白回過神來,摸了摸他的頭毛。
“沒事,”他笑道,安撫著弟弟,“不過是想到句話。”
對付這種無賴,那就得用無賴的法子。
他手上拎著重重的食材,先回去圍上了小太陽的圍裙,給就坐在桌旁乖乖等待的寶貝弟弟做飯。寇秋支著手臂,問:“今晚吃什麼?”
季白把平底鍋中的油燒熱了,回答:“煎雞胸脯肉。”
寇秋坐的更直了點,“還有?”
“嗯,”季哥哥說,“奶油蘑菇湯。”
“......”
季哥哥笑得和藹又慈祥,“哥哥還給你做了綠豆冰棒,安安要想吃,待會兒哥哥拿給你。”
寇老乾部咽了口唾沫。
他和自己的崽確認,【他剛才說的是奶油蘑菇湯和冰棒,對吧?】
不是他自己想太多了吧?
係統說:【你還忘了個煎肉。】
那可是要煎的呢,最好煎的兩麵焦黃,呲呲直往外冒油。這邊煎的差不多了就換了個麵,以一種新的姿勢再來一遍——噫,好汙。
汙的它這種純潔如雪的小係統都要聽不下去了。
純潔的係統興奮地說:【阿爸,我看今晚有局部暴雨。】
寇秋:【......】
他望著男人圍裙上那金燦燦的小太陽,幽幽道,【說什麼呢,我看會出大太陽。】
可大可大的太陽。
說不定上天後有20cm!
若說初時還顧忌著寇秋這段時間有考試,再加上季白對於理論知識一直掌握的不夠完全,生怕傷到他,可經過這些日子的學習,季哥哥儼然已經成為了一個理論上的巨人。
他把相關的漫畫、片子及書全都看了個遍,甚至還用心地學習了按摩的手法,歐美日韓都有所涉獵,豐富的內容裝滿了一個U盤。
季白看了不少內容,但在看到那些片子裡的零號仰著脖子發出聲聲嬌媚的聲音時,他的心裡卻連一絲波瀾都沒有,甚至還拿筆細細地記錄了下來,以處理公務的嚴肅態度將其寫成了一篇長達兩萬字的論文,論文名字便叫做:《論在運動中使前-列-腺與前方部位一同達到興奮狀態的可能性》,並進行了分情況討論,每一種情況都對應了詳細的解決方案。
如今已是萬事俱備,隻欠實操。
季白在心底裡瘋狂搖晃著狼尾巴,又把煎雞肉往寇秋麵前推了推,為他盛了一碗湯,“多吃點。”
寇秋覺得自己仿佛是頭要上屠宰場準備著給人吃的豬,因為季白這明顯便是要將他再養胖點好吞吃下肚的節奏。
但季哥哥還算有耐心,吃完飯後,又不動聲色把碗刷了,將人拉到自己身邊看電視。房間裡的燈都關了,隻剩下一盞昏黃的落地燈,光芒瑩瑩,映襯著電視機的畫麵,把整個世界都刷成了暖色的。外頭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寇秋窩在毛毯裡,半躺在沙發上,靠著男人的肩膀,雙腳幾乎要陷進柔軟的米白色地毯裡。
電視裡的聲音一點點變得嘈雜,綜藝裡的歡聲笑語都像是隔了層朦朧的霧,聽不真切。他打了個哈欠,慢慢地萌生了點困意。
男人卻又重新將他叫醒了,低聲道:“安安?”
寇秋勉強睜開眼,望著他。
外頭的雨仍在下,濺落到窗子上時,有水珠迸裂的聲響。季白就在這樣的聲音中深深地望著他,那眼神讓寇秋覺得自己像是踩上了雲朵,輕飄飄的。
男人眼中蓄著的深情,仿佛能將他一路送到天上去。
季哥哥慢慢舔了舔薄薄的嘴唇,道:“我們去澆花吧?”
下雨天最適合澆花了。
尤其是這種自生出花苞以來便從沒開放過的花,極需要細致入微的嗬護。季白把已經準備好的營養劑細細塗抹在花瓣及花的根部,將莖葉都抹得水光油亮,這才緩緩拿出了灑水壺。
他是決心要把這朵花澆開了,提起水壺時,水流便直接對準了根部,在這名貴的花不堪這麼密集的澆灌而開始抖動時,壺裡的水方才晃蕩了一下,細細澆了許久,直到全都濕漉漉了,這才猛地把剩餘的所有水流都傾倒了下去。
衝擊來的太過強烈,花瓣一下子徹底舒展開來。
全開了。
季白聲音沙啞,直直地看著這棵由自己悉心照料的花苗,望著它盛開時的模樣:“是不是很美?”
寇秋睜大了眼瞧著鏡子,眼前都是一層朦朧的水色:“......”
美。
美個鬼。
美的他隻想咬人。
不帶這麼欺負人玩的!
他氣哼哼亮出了虎牙,想要咬在對方肩膀上。可這樣一攬,他卻攬到了什麼毛茸茸的,像是一小簇毛發,飛快地從他的手指上掃過去了。
掃的人心癢癢。
寇秋怔了怔,努力坐直去看男人,卻沒從他的身後看出任何不對來。季白瞧著他,問:“怎麼了?——安安是不是嫌哥哥還不夠努力?”
“......”
寇秋心想,你這要還算不夠努力,那我還是乾脆點,直接跳樓去下一個世界算了。
他實在是經不起新一輪了。
係統倒是和馬賽克約會的很開心,雙方的土味情話都明顯更往上提升了一個檔次,已經到達了張口就來、連想都不用想的境界。
【你知道我的缺點是什麼嗎?】
係統想了想,認真道:【打字慢?】
它又紅了臉,扭捏了半晌,低聲道:【可我覺得這樣也挺可愛啊......】
馬賽克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