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這樣的寶藏男孩呢!
能讓小哥哥小姐姐一同瘋狂咽口水的大寶藏啊!
寇秋渾然不覺,又撥動了下琴弦,想了想,給自己起了個前奏。
粉絲:“......”
哦嗬,這前奏,聽著有點耳熟。
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屏幕前的兩個女孩也皺起眉,“這調子......”
“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力量!”寇秋的下一句猝不及防就起來了,“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比鐵還硬,比鋼還強!”
蹲在直播間裡的觀眾:“......”
等,等會兒——這個畫風——
原本幾個還有對著視頻來一發想法的觀眾瞬間萎了,一個接一個都開始哆嗦。
【活了這麼多年......】
【我還是......】
【頭一回......】
在直播間裡聽到這個,拜服!
尤其是主播還穿了水手服,眼睛水靈靈的,人也水靈靈的,像是剛生出來嫩生生的柳葉兒、從地裡拔起來的一把帶著露水的小蔥兒,柔弱又纖細,怎麼看,也和這種雄渾有力的歌曲扯不上關係。
但是他偏偏唱了。
粉絲們心情複雜,一麵覺著哎呀呀小哥哥的聲音好好聽,一麵覺得哎呀呀在這兒唱這個又違和又搞笑,一時間簡直要精分。
寇秋唱完了,還有點忐忑,又確認了一下,“唱這種可以嗎?”
瞬間被萌萌光波擊中的粉絲:“......”
彆說提意見了。他們頭一回知道,色令-智昏這四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領頭的大粉隻好打落牙齒和血吞,勉強保持著微笑,顫著手打:【可以,可以。】
【陽陽唱的真好,聽的我都快哭了。】
【我們陽陽唱什麼都好聽呢,嗬,嗬嗬......】
係統差點笑成了羊-癲-瘋。
寇秋於是徹底把心穩穩放回了肚子裡,還有點小開心,“那我們唱下一首。】
眾粉絲聞言,又提起了點期待。
這回,畫風總該正常一點了吧?
起碼違和感不該那麼重了吧?
——然而不。
寇秋扶了扶麥克風,聲音認真,“接下來,我給大家帶來一首《好漢歌》。”
眾粉絲:“......”
你認真的?
你認真的!!!
他們聽水手服小哥哥脆生生起了個調,頓覺眼前一片黑暗。
哦嗬。
這特麼的還真是認真的!
沒有在開玩笑!!
不是......我們讓你穿水手服,褲子都準備脫了,難道你就打算讓我們看這個?
公司的兩個女孩子也隨著大眾擺出了黑人問號臉。
但這顯然不是結束,因為寇秋在接下來的直播時間中,穿著這一身讓人浮想聯-翩的水手服,先後唱了《咱們工人有力量》、《套馬杆的漢子》和《在太行山上》,聽完之後,幾乎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的靈魂感受到了升華,超脫出了淺薄的審美境界而進入到了深沉的思想境界,簡直要熱淚盈眶。
“哇,”女孩感歎,“長得好看的人,這麼唱都讓我覺得賞心悅目。”
“我也是,”她的小夥伴說道,“陽陽真是貌美......”
“陽陽?”
身後驟然傳來了一個低沉艱澀的男聲,把兩個加班時間偷偷舔屏的小員工嚇了一跳,像兩隻小鵪鶉似的縮了縮,猛地回頭去看。直到看見那張沒有什麼神情的臉,她們心頭才鬆了鬆,說:“二少......”
那人站在他們身後,抿了抿唇,神色似是有些迷茫。他生的與平常人不同,眉眼都格外深邃,個子挺拔,像是個混血兒。隻是漆黑的眼睫搭下來,莫名看著就有了幾分孤鬱的氣質,似乎並不願與人多言。
小員工鬆了一口氣,說:“二少?——您來找總經理的?”
青年眼睫猛地顫了顫,不吭聲。
員工也習慣了他的這種作風,忙給他指了指,“總經理還在辦公室呢。您要是想跟他一塊兒回去,我現在把您帶過去?”
青年仍舊沒有抬頭,腳像是在地上生根發芽了,一動也不動。
小員工詫異地看看他,又想想他剛才說的話,頭頂的小燈泡咻的一聲亮了,“您剛是想問,這個人是誰嗎?”
她的手在屏幕上點了點,屏幕上的向陽笑意盈盈,仿佛在發光。
秦嶼眼睛一眨也不眨,固執地望了好久。
許久後,他的喉結動了動,點了點頭。
“陽——”
“陽陽,”女孩解釋道,“這是公司目前的當紅主播,是個男孩子,隻是喜歡穿女裝......”
秦嶼又看了會兒,忽然把她的手機拿過來,試探性地看看女孩。
女孩明白了,忙對他點頭,“您儘管拿去用。”
秦嶼於是一路望著那張臉,目光連轉都不帶轉的,直接被帶去了總經理辦公室。辦公室裡的秦島還在忙工作,瞧見自己的寶貝弟弟被帶進來了,忙一下子站起身,上前一步,握住了弟弟的手。
“阿嶼!”這個弟控驚惶道,上下打量了一番,見青年毫發無傷,這才放下了心,聲音柔和,“你怎麼過來了?”
秦嶼仍然在看手機,看得專心致誌,跟能燒起來似的。
秦島還是頭一回看見他對畫畫和數學之外的事感興趣,一時間竟然有些嫉妒,強行試圖把自己的大腦袋擠過去,“怎麼了?”
接著就被自己弟弟毫不留情地推走了。
秦島還不泄氣,又使勁兒往那邊靠,“也給哥看看?”
“——不。”
秦嶼終於抬起了頭,飛快地把目光從屏幕上拔了起來,手機揣進了兜裡,“我的。”
秦島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驚喜,也不和他搶了,隻一連聲道:“好好好,你的你的......”
他與秦嶼年齡相差三歲,是同父同母的親生兄弟。
隻是父母感情不和,在他們小時候就離了婚。秦島跟著父親,從小就進行的是精英教育;秦嶼跟的是外國國籍的母親,基本上住在海外,兩三年也見不著他們一回。等秦父終於有空閒去國外看自己的二兒子時,秦嶼已經九歲了,可看見他來了,卻連嘴都不張,隻靜靜地坐在牆角玩數獨。
秦父剛開始時以為他是生了氣,還試圖拿著玩具去哄;直到一下午過去,他才感覺到不對勁。
秦嶼太專心了。
那種專心,完全超出了正常孩子應有的範疇——他坐在角落,就像是真的應了名字,變成了個孤零零的島嶼,不和任何人說話,也不進行任何交流,他的眼睛霧沉沉的,自始至終都隻專注在麵前的數獨盤上。
秦父想要帶他去看醫生,卻被這孩子狠狠地掙紮開了,甚至表現出了很強的攻擊性。
直到有心理醫生介入,秦父才知道,秦嶼已經因為長時間被人忽略、被保姆虐待,而產生了一定的自閉傾向。
他們請了國際間最好的醫生,足足做了許多年的努力,才終於把秦嶼從封閉的世界中帶了出來——可一些症狀表現還是留下來了,秦嶼對大多數事都毫不關心,能不與人說話就不與人說話,甚至沉默地往房間裡一待,就能待上整整一天,米水不沾。
秦島望著弟弟此刻的模樣,又欣慰,又想哭。
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看到弟弟對新的東西萌發興趣了。
“我不碰,我不碰,”秦島連聲說,小心翼翼望著他,“阿嶼要是想說了,再和哥哥說,好不好?”
青年沉默良久,終於點了點頭。
他把手機戀戀不舍還給女員工,猶豫了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遝支票。女孩眼睛亮晶晶,知道秦嶼這是打算買她手機,忙搖頭,“二少,您把您手機給我,我可以給您也下個客戶端。”
秦嶼於是把自己空白一片的手機遞了過去,瞧著女員工教他注冊賬戶,又教他怎麼看向陽而生的最新動態。
“這兒是打賞,這兒是評論,”女員工耐心地一一給他指明了,“二少要是有什麼想和陽陽說的,就在這兒打;要是想給他發點零花錢呢,就按這個。等級越高的,錢越多。”
秦嶼聽完了,抿抿唇,說:“他沒有錢?”
“還好吧,”女員工說,“咱們公司福利待遇還不錯,但他肯定沒有您有錢......”
秦二少又嗯了聲。
“我有錢。”
我能給他發好多好多。
他在心裡盤算了下自己的存款,又瞧著那最高一萬一個的禮物,不到半秒便得出了答案——自己起碼能給他送一萬三千二百三十四個。
秦二少動動自己的手指,立刻戳了戳那個按鈕。
上頭彈出個彈窗,叮咚,您的賬戶餘額不足!
秦二少張了張嘴,神色有點茫然,靜靜又看回了女員工:“......”
“是這樣,”女員工被他看得心肝一顫,忙解釋,“您得先綁定銀行卡,然後才能用——”
她手指在另一個按鈕上點了點,輕聲問:“您還記得您的卡號嗎?”
秦二少與她回望了下,立刻就垂下了頭,默默往牆角站了站。
女員工:“......”
“那成吧,”她說,“二少,就先湊活湊活。”
沒帶銀行卡這種俗物的秦嶼隻好憋屈地在女員工指引下,退而求其次先用手機裡的錢扔了個一千的。
一千人民幣換來的是個深水炸-彈,很快就砰地一聲在屏幕上炸開了。裡頭的彩帶啪嘰灑了滿屏幕,秦嶼抿著嘴,認真地看著,覺得自己的心臟也跟著一同炸開了。
炸出了滿地金箔彩帶。
他確認:“他有錢了?”
女員工點頭,伸出手。
“他能拿到六百!”
秦嶼張了張嘴,神色嚴肅了點,“我扔了一千。”
女員工說:“公司拿了四百啊......”
秦二少看上去相當不樂意,摸了摸向陽那個小小的向日葵頭像,忽然間透出了點不開心。他動了動腳步,嘟囔道:“公司黑心。”
拿這麼多!
女員工:“......”
她甚至都開始顫栗了。
二少,醒醒,你說的這家黑心公司,是你爹和你哥開的啊!
這是你的家族企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