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跟著我(2 / 2)

—陸三:你怎麼回事,心情不好?

—。:對。

—陸三:…………來夜色,請你喝酒?

—。:不去,明天還要上學。

陸容以沉默三十秒作為回應,表達了自己對陸鸞的回答的嗤之以鼻與荒謬。

—陸三:隔壁包許湛他們也在,一群人不知道乾什麼開了一堆的酒……夜色小老板娘今晚出出進進幾次了,每回都罵罵咧咧,剛才還進來求我把你叫過來壓壓場子,省的那些人喝多了鬨事。

陸鸞盯著“許湛”這兩個字看了幾秒。

【根據可靠線報,謝國平前兩天傍晚曾經醒來過一次,就那短暫的時間裡,他拉著他乖女和他養子的手,促成了一段美好的姻緣……】

陸鸞:“……”

—。:二十分鐘。

—陸三:又來了?

—。:來。

沒太多彆的想法。

他就是想看看,許湛天資卓越在哪了,值得包租公大佬拚著最後一口氣也要將他推上“欽定養鳥人”的位置。

*

“夜色”是江市目前規模最大的夜店。

來往人員魚龍混雜,從商界大佬到李子巷小混混,各階層的人有各階層人待的地方,從高到底的通吃場所,代表著它必然擁有社會階層含糊交界的刺激之處……

誰也不知道隔壁一起脫了褲衩□□的人是不是億萬富翁。

許多人奔著這個來,成就了今天的“夜色”。

“夜色”的老板娘路遙今年不過二十幾歲,外麵總是傳聞她有通天的本事,年紀輕輕坐穩了江市夜店的第一把交椅。

而這天晚上,“女王殿下”正焦慮得上躥下跳。

陸鸞騎著單車到場子門前不過十幾分鐘,他的手機已經快要被路遙打爆,每一次都是比上一次更撕心裂肺的哭嚎。

“我已經送了三批小姑娘進去了!許湛這個王八蛋又給我扔出來,我沒人可送了!他開完了我半個酒櫃的酒,我酒也快沒了!再這麼下去生意做不做了,我就要自己進去坐他腿上管他叫爹了啊啊啊啊啊啊啊陸小爺你人在哪了你到底還管不管榮連街的正義了不管換人!”

陸鸞一個刹車停在夜店門口。

手機從肩膀與臉之間拿開,他活動了下脖子,冷淡道:“到了。路遙,能彆尖叫嗎?”

那邊路遙扔下一句“求你快進來”果斷掛斷了電話。

陸鸞蹙著眉,抬起手揉了揉耳朵,就在這時候他聽見街口傳來V6發動機音浪咆哮,抬頭一看,一輛熟悉的瑪莎拉蒂駛入眼界。

車歪斜地停在路邊,駕駛座上跳下來的年輕的漂亮女人,她穿著下午那身衣服,下了車甩上門就往這邊衝,衝了兩步想起來什麼似的,一拍腦門倒退回去鎖車門。

陸鸞:“……”

是謝雲。

等謝雲風風火火地一路衝到他麵前,對方原本大概也沒注意到他,奈何他就站在夜店門口,她被擋住去路。

金絲雀小姐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眉頭緊皺,頭也不抬用沙啞的嗓音說:“麻煩讓讓。”

陸鸞沒動,清楚地聽見她“嘖”了聲抬起頭,一雙眼瞪得圓圓的,眼看著正要發飆,在對視上麵前熟悉的眼睛時,猛地一愣。

“陸……陸,陸鸞?”謝雲驚了,“你怎麼在這?”

他沒來得及說話。

便看見麵前矮他大半個頭的女人後退了一步,蹙眉望著他:“你跟著我過來的?”

這莫名其妙的腦洞,問得陸鸞有點茫然。

趁著他腦子片刻的遛空,謝雲已經暗自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看了看周圍燈紅酒綠,以及站在自己麵前的小朋友腰間捆著的顯得格格不入的高中校服外套……

謝雲露出了糾結的表情,然後默默在心裡歎了口氣。

她心想,今晚真是多事之秋。

小包拎在手裡,她頭一回麵對眼前的小朋友沒有了戲耍之心,揚了揚下巴,妝容精致的女人臉蛋看上去正直又嚴肅:“小朋友,我知道我之前老戲弄你是我不對,我同你道歉……如果這些舉動讓你造成了什麼誤會,我希望今晚能稍微澄清一下,你才念高中,年紀太小,我吃不下——呃,不,你才念高中,年紀太小,正是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享受美好校園純純戀愛的年紀,比如那個送你奶酪包的小美女,我覺得你們就挺登對。”

陸鸞耐著性子聽她說了一會兒。

挑眉望著她。

聽她說著突然停下來,還追問:“結論呢?”

謝雲深呼吸一口氣:“我今晚沒回你微信,就是暗示拒絕,這是成年人才有的體麵而委婉的拒絕方式……比如,比如我覺得我們不太合適,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我怎麼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了?”

謝雲語塞,瞪著麵前的小孩,心想:完了,拒絕得太直白,小朋友惱羞成怒了。

“好的,你沒有,你沒有。”她用哄小孩的語氣敷衍著,又指了指夜店的大門,“我要進去了,你彆跟著我了。”

她往夜店門那邊退了一步。

陸鸞跟著走近一步。

她猛地回頭瞪著他。

陸鸞用前所未有溫和的語氣說:“謝小姐,雖然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在這裡打工。”

謝雲:“……”

謝雲:“騙人。”

陸鸞:“你去問路遙。”

他的語氣太理直氣壯,謝雲臉上的表情變了。

眼睜睜看著麵前的人一步跨過她,帶著雲淡風輕的氣息與她擦肩而過,步入夜店。

謝雲站在門口呆了一會兒,紅唇開開合合,臉像是被抽了兩巴掌似的發麻滾燙……回過神來,她急急忙忙跟在那個高大的年輕人身後衝進夜店,叫他:“小朋友,小朋友……喂,陸鸞!”

混亂的夜店音樂聲中,他回過頭平靜地望著她。

周圍音樂太嘈雜,謝雲不得不扯著嗓子喊。

“剛才我說的那一堆,你能不能當沒聽見?”

她望向他的眼神很誠懇。

眼睜睜看著他露出一個大概是充滿了嘲諷的不友善微笑,聲音不高不低,卻從簡單的口型就可以判斷,是兩個字。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