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2:35-2:45分(1 / 2)

謝雲被許湛抱走之後,季茵又開始哭。

陸鸞原本是被包廂裡麵的烏煙瘴氣熏出來的,現在在旁邊女人哭哭啼啼的手機聲音裡,他非常打臉地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點上……

有點煩。

吞雲吐霧了半支煙,眼前的視線模糊,周圍的一切看不太清楚後,某隻金絲雀紅通通的眼睛就在自己腦海裡不斷地重現。

好像心中的煩躁沒有減弱反而越發嚴重,陸鸞掐了煙,轉頭望著身邊的女生:“你之前說交了個很好、很有錢的男朋友,就是許湛?”

季茵低著頭,算默認。

陸鸞冷笑一聲:“你他媽鬨我玩?”

季茵住在陸鸞隔壁樓,她、王井龍、許湛從小一塊兒長大,王井龍小的時候喜歡追在她屁股後麵叫姐姐……

許湛和王井龍玩,雖然不情不願,也勉強叫她一聲茵姐。

長大之後,關係沒有以前那麼親密了,但是逢年過節,季茵還是會做菜給他們送過去,或者偶爾去幫他們搞下衛生,大家的關係都相處得不錯。

季茵知道,陸鸞和許湛是死對頭。

所以她之前一直不敢告訴他,她所謂的男朋友都是許湛。

如今事情卻以如此尷尬難看的情況敗露,她實在是沒什麼好說的,隻知道低著頭抹眼淚,嗚咽地說:“本來好好的,但是那個謝雲突然橫空而降……我真的不知道怎麼了,阿鸞,他說是他的養父希望他們在一起,他沒有辦法。”

陸鸞聽著這話,很想冷笑。

他不是什麼知心弟弟。

所以他下巴點了點走廊儘頭,無情地問:“你是說剛才謝國平的靈魂就漂在我們的頭上,非逼著許湛抱著謝雲離開不可嗎?”

季茵低著頭摳手指。

陸鸞還要補充:“謝國平還沒死,靈魂出竅也不是今天。”

季茵又被他說紅了眼,豆大的眼淚往下掉。

陸鸞不耐煩看她哭。

為許湛這種人渣要死要活,在他看來就像黛玉葬花一樣不可理喻。

打電話喊了王井龍還有另外一個馬仔來送季茵回去,他轉身回了包廂,剛坐下還沒喘口氣從剛才那番鬨劇裡回過神來,口袋裡的手機震了下。

他拿出來看了眼。

—雲雲雲:1

陸鸞盯著屏幕看了幾秒。

又想抽煙了。

摸了下口袋空了,於是抬腳踹了身邊的陸容一腳:“煙還有嗎?”

這邊陸家三少正跟人玩骰子,一回頭看著身邊的年輕人黑著張臉管自己要煙,樂了:“剛才不是出去看許湛他們鬨事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準備找個理由跟他踏踏實實地乾一架?”

確實是這麼準備的。

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聽了陸容的奚落,陸鸞沒多大反應:“乾個幾把,我剛出去三秒,他就走了。”

陸容“啊”了聲:“趕著回去睡娘們?”

他這話一落,意外地發現陸鸞的神色一頓之後,麵黑如鍋底,他愣了:“怎麼了?”

什麼意思?

以前也沒見這位大爺純情的一點葷段子都聽不得啊?

他摸出一根煙遞給陸鸞,沒忍住又追問:“怎麼回事?”

“沒怎麼,”陸鸞瞥了他一眼,“你收聲。”

一邊說,他一邊拿起了手機,進入微信界麵,隨手點了兩下。

—。:?

簡單的一個問號。

其實是想問這個女人趴在彆的男人懷裡,還他媽像小狐狸精似的用眼睛勾他是什麼意思……

但是醞釀了一支煙的功夫,他也沒臉問出口。

其實問了也白問。

反正她肯定會狡辯。

*

醫院,急診科。

謝雲給陸鸞發微信的時候,人正坐在江市中心醫院的急診科。

酒已經醒得差不多了。

許湛去辦手續繳費,她一隻手抓著手機,正翹著腿讓醫生打石膏。

試探性地發了一個“1”過去,發現自己沒有被拉黑的一瞬間鬆了口氣,過了一會兒,小朋友還給她回了個問號。

哦,迷弟還在,她沒掉粉。

她看了一會兒手機,原本還準備跟他聊兩句,隻是這時候那邊許湛掛了號回來了,她就把手機收起來了。

“和誰在發微信,笑得那麼開心?”他問。

“路遙,”謝雲麵不改色地撒謊,“她聽說我終於把你弄走了,高興得恨不得放鞭炮。”

“我去夜色喝酒的,她吃錯藥一樣往我這送什麼女人,”許湛淡道,“自作聰明。”

“她可能嗅到了你想要換女朋友的味道。”

“我不想要換女朋友。”

“那你甩了季茵做什麼,還連累我這個無辜路人。

許湛低頭看了她一眼,就好像在告訴她,你知道我為什麼甩了季茵,你一點也不無辜。

謝雲拒絕讀懂他這個眼神,所以她低頭看自己裹得像木乃伊似的腳,其實也沒那麼嚴重,醫生隻是建議上石膏繃帶,許湛就把她摁在這了。

打完石膏回家,在謝雲的堅持下叫的代駕,許湛陪她坐在後排,兩人沒怎麼說話。

到了家裡,他又想把她抱上樓,謝雲拒絕了,隻讓他扶著。

這弄出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味道。

許湛站在她身後看著她低頭按自家房門的開門密碼,那背影堅決的一點想要請他進去喝杯水的意思都沒有。

“自己打個車回去,晚安。”

麵前的門即將關上時,他伸出手握住門框。

謝雲站在門縫後麵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阿姐,”他說,“現在江市幾乎都知道我們的事。”

謝雲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