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過(1 / 2)

焚城 大象向著夕陽奔跑 11289 字 4個月前

小崽子喝醉了睡得很安穩, 隻是手臂搭在她腰上沉甸甸的,頭顱湊過來埋在她頸彎裡,呼出的氣息微燥熱。

這樣謝雲可沒法睡。

她也不是腦癱, 身上掛著的這玩意兒說是滿打滿算比她小個五歲, 可是也成年了, 剛才還把她壓床裡要親, 怎麼看也不是可以當幼兒園小朋友同等寬容對待的節奏……

她身上都是他的味道,這很不好。

瞪著天花板發了下呆, 翻了個身拿手機, 剛拿過手機就被人從後攬著腰翻回來,謝雲驚了,以為他假睡。

“你彆亂動。”後麵那人睡眼朦朧地睜開一隻眼,那模樣顯然不是演技一流,“好不容易睡著, 又被你吵醒了。”

“那你放開我。”

“什麼?”

“自己睡,誰也吵不到你。”

謝雲自認為這話十分客觀且沒有任何賭氣的成分, 但是她忘記了此時麵前的人喝醉了酒邏輯不能與常人相提並論, 所以他寬容地摸了下她的頭發,抱怨她:“脾氣真壞。”

像在罵自家養的寵物,語氣十分寬容。

謝雲無語凝噎,自知今晚冒著大雨來看這隻醉貓便是個錯誤, 眼下大概是上天給她的懲罰……

隻能麵向著他躺好,然後一直手臂繞到他腦袋後麵,玩手機。

翻了翻時差黨朋友圈代購們發的各家大牌新款,她萌生出國散個心的想法, 這段時間她實在很累。

她呈半圈抱著懷裡的人。

什麼時候他睜開眼了她也沒注意,陸鸞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目光看啊看就止不住落在她的唇瓣上, 還有一點點腫,而且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在她上唇有一個牙印,是剛剛他留下來的。

如果陸鸞有尾巴,現在真的已經得意地翹起來了。

他又想吻她,有些東西有了一就有二,有了二,很顯然,“一而再再而三”這個詞就是為了讓他吻她變得名正言順、符合常理而誕生的。

他正盯著她的唇想著怎麼下嘴,這時候原本輕輕攔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拿開了,謝雲做出個要起身的動作……

他立刻眼疾手快地摁住她。

“去哪?”他嗓子還有點兒啞,“彆翻騰了,晃得我頭疼。”

“你怎麼又醒了?”

“手機光太亮,”他平靜地說,“你一刻也不消停。”

“……真的,這麼淺眠的話,那你自己睡不行嗎?”

“不行。”他伸手拿走了她手裡的手機,還要嚴肅地警告她,“彆老想著威脅我,我也沒那麼怕你。”

酒後吐真言。

謝雲聞言笑了:“意思是,你有點怕我?”

陸鸞當然沒有回答她。

大手壓著她的腦袋壓回枕頭裡,從他的鼻腔裡噴出一股熱氣,他說:“睡覺。”

哦,他還真怕她。

多新鮮啊,謝雲忽然就覺得今天這趟其實也不算白跑,眼下得到這種信息量,讓她有種農民翻身把歌唱走進新時代的感覺,她伸手掐他的臉。

那張英俊的臉本就白,被她掐出一點紅印子,陸鸞皺著眉伸手拍開她的手,卻沒有睜開眼睛。

她隻好使出殺手鐧。

“陸鸞,你真的喜歡我啊?”

她語氣輕飄飄的,陸鸞心想她怎麼這麼不要臉,學校的那些女生說到喜歡什麼的都要臉紅,如果A說了某個男生喜歡B被B聽見了,B最少也要紅著臉否認,說才沒那回事……

絕對不會有人敲鑼打鼓宣傳某個男生喜歡她,還巴巴跑上去問人家是不是真的喜歡她。

臉皮真厚。

“阿鸞?”

她又喊他。

陸鸞不耐煩地睜開眼。

“你喜歡我什麼?”

“……”

陸鸞在心裡發誓下次他再喝完酒再亂發微信,他就砸掉自己的手機……算了,要不還是戒酒吧,他哪能控製得住不去找她?

清醒的時候,他都把“手機解鎖―翻手機桌麵第二頁倒數第二行第四個圖標進入微信―找一個熟悉的頭像”這套動作做得十分純熟。

“喜歡你整容之後臉好看。”

他惡意滿滿的說。

謝雲一愣,沒整明白話題怎麼又繞回來了,但是這次她找到了自己的舌頭:“我沒整容。”

“沒事,”陸鸞說,“我又不嫌棄這個。”

“……”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喝醉酒的陸小爺被女人拎起來,大半夜的困得要死,頂著瞌睡被圖文並茂地科普了一波關於“醫美”和“整容”的區彆,多了很多不必要的知識,比如原來“美瞳線”隻是眼皮子、睫毛根上紋一層眼線,而不是拿著紋身機在眼珠子上、瞳孔旁邊紮一圈……

美瞳線和染唇一起做通常能打八折,但是謝雲沒有做,因為她討厭打折的東西。

………………上生物課的時候都沒這麼折磨人。

以至於第二天早上,星期六,王檬起來蹲在修理廠的水龍頭旁刷牙洗臉,正對著鏡子研究自己的單眼皮時,身後飄過一個人。

“不喜歡的話就去割個雙眼皮好了。”

年輕人剛過變聲器有些沙啞低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她嚇了一跳,瞪大眼回頭。

就看見眼底掛著淤青的陸小爺站在自己身後:“反正割雙眼皮也不算整容。”

王檬:“……”

王檬:“???”

*

大清早的,大家都在睡覺。

隻有王檬還有苦逼的高三生們起來了,王井龍那個傻子還在沙發上對著響鬨鐘的手機撒嬌:“再睡五分鐘。”

仿佛手機是他媽。

陸鸞彎腰扔了一張五十塊在滿臉懵逼的小姑娘手中的杯子裡。

陸鸞:“去打五十個三鮮餛飩。”

王檬鬼使神差地問了句:“你要?”

陸鸞毫不避諱:“不是,今天學校還補課,我去學校路上吃,你把餛飩打回來叫她起床。”

王檬:“她?”

陸鸞:“謝雲。”

王檬:“她還在?她沒走?她在哪?”

來自靈魂的三連問後,王檬見麵前站著的人居高臨下地瞥了她一眼,神情寡淡地淡道:“在我床上。”

扔下了被巨大信息量轟炸到整個人呆住的小姑娘,他洗漱完畢,套上校服外套,走了。

陸鸞走了以後,小姑娘躡手躡腳地小跑到某個房間門口小心翼翼把虛掩著的門推開,一眼就看見陸小爺神聖不可侵犯、除了他誰也沒躺過、誰也不敢隨便躺的床上,被子高高隆起,裡麵昏天暗地地睡了個人……

她被子蓋得掩飾,原本隻有一頭烏黑的卷發落在床沿邊。

在王檬頭皮發麻的注視下,她在睡夢中翻了個身,一條雪白的碧藕從被子裡伸出來,懶洋洋的樣子。

王檬倒吸一口涼氣,雙手死死地捂著嘴壓住了到了嘴邊的“她沒穿衣服”這樣的尖叫,胸口劇烈起伏了下……她屁滾尿流地伸手關上了門,“啪”地一聲,挺響。

然後她就頂著自家親哥困惑的目光,連滾帶爬地去買餛飩去了。

房間內。

謝雲被關門聲吵醒。

深秋的早晨有些冷,醒來的時候她半張臉都埋在被子下麵,於是擁有判斷意識的第一個呼吸她就嗅到了滿滿的屬於陌生雄性生物的氣息。

她微微一愣,鼻尖從被窩裡抬起來,一掀被窩看見自己運動褲還好好穿著鬆了一口氣,外套脫了,身上穿著的是一件白色的吊帶背心……

若方才門外的小姑娘沒那麼慌亂,可能會發現其實被窩下的人並不是□□。

謝雲掙紮著拿過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