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應(2 / 2)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錄了老男人尿褲子視頻的手機直接塞到了謝雲的手裡。

還帶著他手上溫度的手機落入掌心,謝小姐都沒反應過來這一係列犀利的套路,她就顧著五體投地,心想若是放了以前的宮鬥裡,陸阿弟恐怕是要當皇後的人……

“視頻用微信發給我就行。”

“懶得發。”

他站在她麵前,麵無表情地垂臉望著她,“晚上我再來找你拿手機,彆亂跑。”

謝雲一臉茫然地接過手機。

到陸鸞走得影子都沒有了,她也沒想到這是小阿弟給自己留了條後路,畢竟中午沒有約完的會,晚上還可以繼續約。

*

陸鸞替謝雲完成了最後的一擊。配合默契到就像兩人早就商量好的分工。

最後搬出這人兒子尊嚴的那會心一擊,謝雲也並沒有太多起疑,她脫離校園太久,隻當是現在的學校學長學弟相親相愛,大家都很熟悉,而他們今天運氣好,正巧碰上了熟人。

她壓根就沒往陸鸞在榮連街有沒有人脈這方麵想哪怕一秒。

賴皮老狗很快叫來了謝三叔。

也許是想不明白當年十分好用的招數到了今時今日忽然就出了毛病,謝國昌人到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說他最近恰逢換季,身體不適,胸悶氣短,讓謝雲有話快說……

他進了包房就沒看一眼癱軟在地、尿了一褲子的男人。

平白無故多了這麼個莫名其妙的尿褲佬,他卻連好奇都不曾有。

實在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三叔,你不要不耐煩,本來叫你來也沒有彆的事情。”

謝雲還是保持著最開始的坐姿一動未動。

“隻是想要問問你,大家打開門做生意各憑本事,如今我醉仙樓生意紅火起來也沒有刻意抹黑你的酒樓,你卻叫人跑來我的酒樓投毒,這是什麼意思?”

她話語平和,然而剛剛落下,謝國昌卻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來:“什麼投毒!誰給你投毒!我不知道這麼下三濫的事情,怎麼會有這樣的事?老四前腳剛走,便有人來你這孤女頭上拉SHI?我絕不允許!”

他一臉義正辭嚴。

謝雲看著他臉上笑意越深,不聽他演戲,問:“三叔,幾年前,醉仙樓被投毒鬨出大新聞,從此走了下坡路這件事是否也是你乾的?”

“我不知道有投毒這種事!”謝國昌大手一揮,看著謝雲說,“好賢侄,如今你老父已經歸西,若是有人欺負你,三叔義不容辭替你主持公道。”

“哦?”

“但你不能病急亂投醫!前些日子我聽說你還誣陷阿湛找人搞你的場子,給了他難看?”

“這就不容你操心了,”謝雲下巴點了點那整張臉都快埋進桌布裡的賴皮老狗,“這位客人說,三叔你給了他一萬塊,讓他往我店裡海缸投毒……”

“我沒有――”

謝國昌的聲音被“紜鋇匾簧拍桌子聲打斷。

”如今我店裡的吉祥物怕是活不成了。”謝雲站起來,手緩緩從桌麵拿開,“三叔,你得給我一個交代。”

她今日高跟鞋都沒穿。

就昨天那身運動服,然而站起來時,卻還是讓謝國昌感覺到一絲絲逼人的氣勢。

他瞳孔微微縮聚,停頓了幾秒才道:“交代,什麼交代,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哦,你不認識他?那就按照你說的,今兒有人來你侄女的酒店鬨事,你三叔人都來了,既是外人,不如你替我做決定該如何處置……”

謝國昌被謝雲逼上老虎山,如今再裝傻充愣也不過是麵子上過得去。

他沒有辦法,叫人拿了菜刀來。

那原本鑽在桌下的人聽見菜刀,嚇破了膽,連忙鑽出來抱著謝國昌的大腿,哭喊著:“不行啊!謝三叔,明明是你給我錢讓我來搞醉仙樓,你如今怎麼可以翻臉不認人!不拿菜刀,你們拿菜刀要做什麼!”

他嗓音因為恐懼變了調。

然而謝國昌卻是個鐵石心腸,等馬仔拿了菜刀,就叫他們把那個癩皮老狗拎起來,抓著手腕摁在桌子上:“哪隻手給我賢侄飯店投毒?!我怕你是不想活了!”

那男人被嚇得快要昏過去,一激動又是一陣臊腥順著他褲管,在腳下積累成一小攤。

謝雲皺眉,卻未喊停,撇開頭。

謝國昌顯然也沒料到她如此鐵石心腸,然而今日這麼多兄弟在這看著,他若是做出一絲的放水,就坐實了他吃裡扒外的罪名――

這一刻,他突然懂得那日在夜色,扇了自己手下馬仔一巴掌的許湛有多無奈。

而他們叔侄倆,居然被眼前這個女人用同一種手段耍了一回。

謝國昌雙目赤紅,心一狠,拿著菜刀便手起刀落!

歇斯底裡的慘叫聲被隔音很好的包間隔音掉,彌漫開的血腥氣息中,謝雲撇了一眼,見菜刀也隻是劃開皮開肉綻不至於真的砍,這時候真的喊了停。

站起來走出包廂門,關上門……

門外的客人已經入座,全堂滿座,生意興隆。

手裡還拿著陸鸞的手機,她隨便劃了下就進了主頁桌麵,這小崽子手機連鎖都沒有,十分坦蕩。

她用他的手機報了警,語氣平靜地報告阿sir,這裡有人涉嫌從事黑幫活動,已經見了血,請他們趕快來。

醉仙樓附近三百米內就有一間警局。

謝雲掛了電話,等聽見窗外響起警笛,在身後謝三叔怒罵“誰他媽報警”的背景聲中,她眼皮子也沒抬一下,收了手機。

當一群身穿製服的阿sir在食客們懵逼的目光中如魚貫入,包廂裡傳來一陣騷動,謝國昌憤怒的喊著“壓我做什麼”夾雜在手銬的聲音中……

坐在收銀台後,謝雲翹著二郎腿,拿著手中高中生的手機進了他微信……裡麵乾乾淨淨,除了她聊天的人都沒幾個,她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備注“阿龍”的人,給他發了條語音。

“問問你旁邊的小阿弟,晚上還想要什麼獎勵?”

*

王井龍把語音播出來的時候,陸鸞正趴在桌子上寫題。

聽見她的聲音手一頓,自動鉛筆的筆芯“啪”地斷了,整截飛了出去。

他轉過頭,雙眼發亮地望著王井龍。

王井龍沉默了三秒:“從語氣上聽,這句話應該不含有十八禁成分。”

肉眼可見那亮得堪比奧迪車燈的眼熄滅了光,他又無精打采地把腦袋轉了回去。

想了想,他又轉回來,從王井龍手上拿過手機說:“我家冬天沒暖氣,去你家借住兩個月行不行?生凍瘡不好做題,明年還要高考呢。”

這一“呢”,把全班同學的視線都“呢”了過來。

課間休息時間的高三教室,卻安靜的像校長來巡,包括坐在講台上、等著上下節物理課的班主任也一臉懵逼――

有生之年,他居然能聽見陸小爺承認自己是一個明年要高考的高三生…………………………夭壽喲,他還以為他不知道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