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什麼人(1 / 2)

第二天, 謝雲再次起的比打鳴的雞還早。

她還是不太習慣身邊睡了個人,淩晨的時候夢見自己在森林裡被蟒蛇纏住了腰,差點窒息……醒來的時候發現腰上確實纏了東西, 不過是男生的手臂, 緊緊的, 充滿占有欲。

她把他的手拿開。

就像是武俠劇裡中抱著劍睡的武林高手, 她一動他的手,他也就跟著醒了, 醒來迷迷糊糊地看了眼床頭的鐘, 還差二十分鐘鬨鈴才響呢,就不知道她在折騰什麼。

自然而然地把挪開的手又放回了女人的腰上,臉從後麵貼著她的背蹭了蹭,他問:“乾什麼?”

嗓音低沉,還帶著早晨剛起時的沙啞, 挺性感。

可是謝雲還是被他問懵了:“阿鸞,這床這麼大, 就是讓大家各自睡得舒服的……”

而不是擠成一團, 兩人就像連體嬰,占據床中央的三分之一。

陸鸞這會兒正閉著眼等清醒,聽她這麼說,眼睛又睜開了, 說:“那你換個窄點的床。”

謝雲:“什麼?”

陸鸞:“我在李子巷那還有個彈簧床,要不要把它搬過來?”

謝雲:“什麼意思?”

陸鸞:“我抱著我女朋友睡不是天經地義?跟床對大有關係嗎?我上你床是為了一人一個被子背對著背睡覺來的?”

不然呢?上床不為了睡覺為了什麼?

謝雲:“哦。”

他聽她這麼沒反應,就有點兒來勁了,伸手把她翻過來, 讓她麵朝自己,借著外麵微微的晨光, 他問她:“你是我女朋友嗎?”

這會兒才早上六點十分,謝小姐都快困死了,太陽還沒升起來就要被靈魂發問,她敷衍地說:“是是是。”

陸小爺就露出個不太高興的樣子,指責:“你怎麼敷衍我?”

就差“嚶嚶嚶”了,怎麼回事兒啊,一大老爺們的,外麵榮連街的人看見他黑臉能瞎飛三米遠(是的沒錯謝小姐總算意識到這件事)的神仙……

什麼榮連街小閻王啊!

在她這就這樣的,就差像個海綿寶寶一般躺在地上打著圈圈的賴地打轉兒了!

“我沒敷衍你,”派大星認真又敷衍地同海綿寶寶說,“當初去買羽絨服,人家問你是不是我弟弟,我不也否認了嗎?”

提到這事,陸鸞確實記得,不否認當時他也是挺開心的――但是今非昔比了,他都抱著她睡了,難道還要為自己不被她當成弟弟就歡呼雀躍?

太卑微了吧?

哪有這樣的?

謝雲閉著眼打了個嗬欠,光線那麼暗也沒看見他的黑臉,但是也感覺到他的低氣壓了,她其實有些困惑,不懂為什麼陸鸞天天問這些問題――什麼你愛不愛我,你是不是還有彆的狗,咱們倆到底算什麼關係……

有什麼好問的呢?

他們都這樣了。

吃在一起,睡在一起,該碰的不該碰的都碰了,更瘋的事(比如在光天化日公眾場合這樣那樣)也不是沒做過……

真的,若是這條路是八百米跑,他們都跑半拉了,為什麼還有人在回頭糾結起跑的時候槍響了沒有?

謝雲比較不理解高中生年輕人的患得患失,她也不耐煩慣著他這些毛病。

“人呢?”陸鸞沒好氣地問。

她人就在這,被他這副聊微信的語氣樂著了,抱著被子“噗”地樂出聲,回他:“在忙呢,彆吵,一會兒回你。”

見她閉著眼沒心沒肺的樣子,他差點被她氣死,瞬間再也沒了睡意,胳膊從她腰間抽開了,翻身坐起來!

動作挺大,就差把“我生氣了”寫在臉上。

半天沒等著挽留,一回頭看她立刻擁過被子整個人腦袋都埋進去準備繼續睡,他伸手拽她被子,氣急敗壞:“你大學不是在國外讀的書?都讀了個寂寞?外國人天天把感情掛在嘴邊的好習慣你怎麼就沒學會?……謝雲,你起來!”

從被窩裡抽出來一隻光潔白嫩的手臂,狠狠地拍了下他作亂的手。

用勁兒挺大,把他手背都拍紅了,陸鸞就氣哼哼地抽過枕頭,隔著軟綿厚重的被窩砸了下她,起床洗漱去了。

出門的時候門拍得震天響。

謝雲伸手把枕頭拖進被窩,抱在懷裡,毫無心裡負擔地繼續睡她的。

*

等陸鸞和王井龍都走了,謝雲自己又睡了一會兒,然後就自然醒了……原本以為睜眼下午,她翻了個身看了下床頭的鐘,早上八點半。

“……”

自從認識陸鸞,她的作息時間快比老年人都健康了,以往十二點過後還能和路遙瞎聊到她下班回家,這幾天都是起床看她留言。

家裡已經沒人了。

謝小姐爬起床一邊回路遙昨晚給她的信息,一邊在微信問軟妹中午想吃什麼、要不要她做兩個菜給她送到學校去――和兩位糙漢不一樣,軟妹才剛十四歲虛歲十五,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需要好好照顧……

更何況昨天發生了什麼,彆人可以不知道,但是謝雲卻最清楚不過。

微信剛發出去,沒想到卻在家裡聽見了微信提示音,她愣了下推開了客房的門,發現上鋪還隆起來一個鼓包,小姑娘背對著門躺在床上,頭發烏黑披散在被子外。

“軟妹?”

謝雲喊了聲,發現躺在床上的人沒反應,她心裡就有了不好的預感,走上前翻過小姑娘一看,

這可不得了,小姑娘滿臉通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燒了。

謝雲想著昨晚她回來就悶悶不樂,洗澡也是慢吞吞,可能是那時候著的涼。

怎麼辦呢,她也不太會照顧人。

先去醫藥箱給軟妹找了體溫計量著,她握著手機猶豫要不要叫救護車,後來想了半天拿不定主意,還是打給了陸鸞。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來了,那邊的人“嗯”了聲,背景音是高中生讀英語課文的聲音,所以他停頓了下,還是用有點硬的語氣說:“有話說,在早讀。”

他躲在桌子下麵接電話。

姿態卑微得坐在他後麵的同學都震驚得想死,沒整明白大清早的有什麼人的電話就能讓校園扛把子折腰。

“軟妹發燒了,”電話裡謝雲也不廢話,“怎麼辦?”

“怎麼病的?……王井龍,你妹病了你他媽睡一個屋不知道?”

陸鸞的罵聲通過話筒含糊地傳過來,伴隨著王井龍茫然的“啊怎麼病了嚴重不”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他聲音重新變得清晰,“體溫計,39°C以下去買點退燒藥吃了,再往上就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