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證據鏈(1 / 2)

問罪者 蒼狼殘歌 6303 字 4個月前

他把煙蒂丟在了洗手池裡,打開水龍頭衝下去,洗了把手臉,轉身離開公共廁所。

上車以後,慕雲問道:“怎麼這麼長時間啊,我以為你掉進去淹死了。”

“坑太小,淹死的都是你們這些腿細的。”張山不吃虧道,從右後排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慕雲的腿,慕雲沒有穿警服,而是穿著一身便衣,下半身穿著一條蓋膝的白裙,潔白的小腿在油門和刹車之間來回晃動,在駕駛艙裡顯得格外紮眼。

“我呸。”慕雲知道,張山這是想清楚了,在她的心裡,張山就是一個治愈力極強,生命力極強的人,任何煩心事兒獨自呆一會都能夠想明白,這是心理素質強的一種表現,有事情也不願意和彆人去分享,典型的報喜不報憂。

擔心電話裡麵說不清楚,所以張山一行人在電話裡並沒有向馬劍把最新進展彙報,隻是簡明扼要的說了一下六年前肇事案的受害人家屬是廉狄。顯然馬劍對廉狄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很多次市局的學習會議,甚至其他城市的學習會議都會請到這個心理學專家,刑

偵專家。而作為烏市刑警隊隊長的馬劍也曾經有幾次和廉狄同桌吃飯的經曆。

廉狄的身份十分特殊,首先,他屬於警務係統內比較知名的一名心理學教授,同樣也是一個十分有能力的刑偵專家。當初他輔助公安機關破獲了很多起難辦的案子,在警務係統內有一定的影響力和知名度。其次,他並不是體製外的普通老百姓,如果說廉狄真的涉案了,嚴格意義上來說和廉狄認識的這些人都要回避案件不能親自主辦,這其中就包括馬劍,因為馬劍曾經有很多次和廉狄相遇過飯局。廉狄在警務係統內的關係網是有的。

馬劍是一個嗅覺十分敏銳的人,早在很多年前,在張山上大學之前馬劍便認識廉狄了,但當時隻是泛泛之交,可是認識這麼多年了卻從來沒有聽廉狄提起過他的家事,甚至整個烏市的警務係統都沒有人知道他曾經有妻子和一個女兒,妻女二人死於車禍。

按照正常的邏輯來講,廉狄在警務係統內有如此地位受人最近,又有這樣龐大的關係網,他自己遇到這樣的事情早就應該和一些親近的朋友來提起,請他們多賣賣力氣“幫幫忙”。可廉狄卻對於自己的家事隻字未提,馬劍可不相信廉狄是不願意麻煩人。

他在接到電話之後的第一直覺就是,廉狄涉案了。

沒有理由,沒有證據,隻是直覺,他和張山想的一樣,因為這起幾乎不可能完成的案子,隻有廉狄才能辦到!換一種說法,隻有這起案子的犯罪嫌疑人是廉狄,才能夠把這案子做的如此天衣無縫。

此時此刻,烏市市中心的一所高檔小區內。

一名中年人和一名年輕人對視而坐,中年人的雙鬢花白,頭頂的頭發卻是黑亮。額頭上鬆垮的皮膚擠出兩條抬頭紋,尖下巴處有幾處沒有刮乾淨的胡茬。看起來有些邋遢,但整個人的氣質卻十分乾練。

他穿著一身銀色的睡袍,沙發的旁邊放著一根拐杖。而麵前的年輕人卻身著怪異,在屋子裡麵帶著鴨舌帽和墨鏡,還有一個黑色的口罩,甚至手上還帶了一副皮手套。乍一看就像是一個年輕不羈的街頭嘻哈歌手——但仔細一瞧,他卻比嘻哈歌手更加的穩重。一整張臉隻露出一個高高的鼻梁,好似一個好萊塢明星怕被粉絲認出來一樣,哪怕這偌大的客廳內,隻有他們兩個人而已。

“老師,你的氣色不太好。”高鼻梁年輕人開口擔憂道。

中年人把水燒開,茶幾是一套茶海,他往茶壺內放了一些茶葉沏好,抬頭道:“這兩天沒有休息好。”

抬頭一眼,二目相對,白鬢中年人不是廉狄又是誰?

“老師,你平時不是睡眠都挺好的嗎?”年輕人隱隱的有了一些擔憂,因為他知道他的老師是什麼人,是一個心理素質極好的心理學教授,任何事情都不會將他擊垮,而睡眠不好多半是因為有心事和壓力過大所造成的,換句話來說,老師沒有休息好,是因為內心中積壓著心事。

“我有預感,我已經暴露了。”廉狄麵不改色的把茶壺裡的濾網拿起,鮮亮的茶湯順著濾芯的孔洞裡往茶壺裡溢出,他又饒有興致的把茶水轉移到分茶器裡,再用木頭鑷子把分茶器夾住,分彆把茶水倒進兩個茶杯裡。這個過程雖然繁瑣,但他卻又樂此不疲。

“老師,您叫我過來就是說這事的嗎?”

“喝茶吧。”廉狄把茶杯往前一推。

年輕人抿了抿清冽的茶水,開口道:“老師,我覺得這起案子我們做的天衣無縫,應該不會暴露吧?”

廉狄吹了吹茶碗裡的茶水,杯盞的水麵泛起陣陣漣漪,將茶湯映襯的更加鮮亮:“馬劍的車今天去了鄰

省的槐安支隊,就是當年負責我妻子案子的警隊,他們已經查出李勇六年前有過肇事前科了,聯想到我這裡並不難。”

“什麼?馬劍的車去了鄰省?老師,您是怎麼知道的?”

學生驚訝的問道,比起馬劍的車為什麼會去鄰省,他更加好奇的是老師是如何足不出戶就能夠輕鬆掌握警方動態的。以他對老師的性格了解,廉狄一向獨來獨往,警方的動態絕對不可能是有什麼內線透露給他的,當然,這麼大一起案子的保密規格一定非常嚴,也不可能有內線給廉狄透露案件的最新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