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批爬山同學的前車之鑒, 後麵的班級就不要求爬到山頂了。等“萬古山”之行結束, 已經十一月下旬了。
天氣隻有幾度,學生們穿著也臃腫起來。
上次的月考成績樊惠茵讓關小葉貼班上,大家紛紛圍過去看自己成績。不出意料,年級第一又是孟聽。
學校紅榜一輪更換,第二是舒楊。
趙暖橙在手心嗬了口氣,豔羨道:“聽聽,你又是年級第一啊, 真厲害。”她頓了頓,視線在第二的名額上頓了頓, “他們二班的舒楊也很厲害啊,隻差你三分。”
舒楊確實很聰明, 孟聽看著和自己名字並排的舒楊。鮮少有人知道他們是姐弟, 關係淡漠的姐弟, 孟聽上輩子直到自己處境尷尬,舒楊也沒有在外人麵前認親的意思,於是兩人默契地緘口不言。誰又能想到, 她死是因為去找在山體滑坡中的舒楊呢?
孟聽一時怔忪, 不知道她死了, 舒楊有沒有被找回來。
月末的時候樊惠茵在班上宣布學生們要去打乙肝預防針。
班上許多女生憂心忡忡,對打針有恐懼。
樊老師說:“這周六排好隊, 去醫院打。H市中心醫院, 班長負責組織一下,這個是免費的, 也是自願的,為了同學們的身體,大家最好去打一下。”
關小葉拿了個本子下來統計要打針的人數,大家好一起去。
孟聽在“去”那一欄下麵打了個勾。
趙暖橙問她:“聽聽你怕打針嗎?”
孟聽有些不好意思,點點頭:“嗯,有點。”那種針刺進血肉的感覺讓人很不舒服。
趙暖橙也怕,她在“不去”那一欄停了很久,為了健康還是視死如歸勾了一個“去”。
最後班上隻有幾個人不去。
關小葉放學的時候拍了怕講台說:“那明天我們班統一集合,大家記得帶上學生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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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才職高也宣布了要打針的消息。
賀俊明他們是不去的,越是有錢的人,越注意身體。基本從小這類針都打齊全了。
生活委員彭波怕他們,統計的時候就略過了他們。
江忍把手機放下:“彭波。”
彭波受寵若驚回頭,語無倫次:“忍哥,不不江忍同學。”
賀俊明笑得抽搐:“哈哈哈!”
江忍第一天來這個班的時候,大家就知道他不好惹。班上的同學基本都怕他,私底下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估計平時八卦的時候稱呼是年級大佬忍哥,這時候彭波不小心說漏嘴了,他臉色都白了。
江忍翹著腿,漫不經心道:“統計本給我。”
彭波趕緊給他。
江忍在自己名字後麵寫了個去,然後把本子丟過去,彭波手忙腳亂地接住。
何翰說:“忍哥你沒打這個針啊?”
江忍挺直接:“打了。”
何翰說:“那你還去打一次有什麼用啊?”
這回倒是賀俊明第一個反應過來:“幾所學校都要去打,忍哥想去碰碰看他的小寶貝去不去。”
江忍笑道:“滾。”
但也沒否認。
兩所學校雖然挨得近,但是平時想要見孟聽一麵挺不容易的。他們這群人不止在利才出名,七中認識他們的也不少。孟聽一放學就跟著趙暖橙坐公交回家了,她在學生堆裡,江忍想和她說說話都很難。
周六一大早七中的學生就來了,關小葉和付文飛連忙讓大家排好隊。
孟聽一眼望過去,烏壓壓的全是學生,周末大家都沒穿校服,一時還真分不清誰是哪所學校的。
樊惠茵忘了叮囑他們早點去,結果慢吞吞集完合現在得排在人家後麵。看這架勢,估計要排很久了。
果然學生們人群排起長龍,可能一直等到中午醫生下班了也不會輪到他們。
學生們隻好嘰嘰喳喳聊起天來。
江忍來的時候,他們班同學認出他了,利才的來得早,他過來班上排著隊的都給他讓路。
那年江忍很特彆,他有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氣場,帶著幾分懶散,卻又令人矚目生畏。
他沒也過去,站人群外麵找人。
然後看見他們班一個女生裸露著肩膀、捂著棉簽哭著出來了。
那女生哭得傷心,她朋友臉上也憤憤:“什麼護士啊,紮個針都紮不好,紮了三次還凶巴巴的,血都止不住。好了彆哭了,我記住她名字了,我們去投訴她。”
惹得人群都看過去,心中帶上幾分不安。祈禱自己遇上一個經驗豐富點的護士。
冬天打針和夏天不同,夏天隻需要撩開袖子,冬天卻需要把外套脫了,然後把毛衣從肩膀往下拉。
人群排了好幾條長龍,江忍目光越過人群,看見了排在隊尾的一班學生,孟聽站在他們中間,和趙暖橙在說話。
她卻不知道很多人在看她。
她生得漂亮,又青春朝氣。
因為今天周末,她罕見地沒有紮起頭發,黑色長發披下來,有種彆樣的美麗。不知道趙暖橙說了什麼,她們倆都笑起來。
她笑得很甜,大眼睛微彎,似有星光。
他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打了個電話。
張依依接到電話的時候臉色都白了,那頭少年語調懶洋洋的:“還記得我之前說了什麼嗎?”
張依依連忙說記得。
“現在去道歉,把她喊到醫院走廊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