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片地區,就知道這男人野心不小。
孟聽才過去就看到高義急匆匆往外走。
高義見到她愣了愣:“孟聽?”
“是我,您好,您是?”
“我叫高義,你來找江總?”
孟聽第一次聽人喊江忍江總,感覺很新奇,她點點頭。高義皺眉:“工程出了點事,合同也出了點毛病。你要不……”高義想說你要不先回去,可是想了想,又道,“那你去找江總吧,他心情不太好,多勸勸,年輕人總有失敗和經曆坎坷的時候。”
江忍坐在海邊,他曲起一條腿,望著黃昏時分的大海。
見到孟聽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她在他身邊蹲下來,把自己圍巾給他戴,聲音軟軟的:“暖和嗎?”
他笑了:“嗯。”
“出什麼事了?”
“沒事。”他說得雲淡風輕,“我都處理好了。”
“騙子,高義說挺嚴重的。”她很擔憂,大眼睛映照著夕陽的色彩,蹲在他身前仰頭看他,鴉羽一樣的睫毛翹翹的。
江忍彎了彎唇:“你真漂亮。”
孟聽差點被他氣笑了。
“你現在醜死了。”
他把她拉過來,兩晚上沒睡,下巴長了淺淺的胡渣,他低頭紮她:“有沒有點審美啊,男人要那麼好看做什麼,傻女人,有本事才值得跟懂不懂?”
她覺得癢,咯咯笑去推他:“走開走開。”
“傻女人”聲音像含了蜜,讓他彎了彎唇。
她捧住他俊朗的臉,笑得眼尾冒出了淚水:“好癢啊哈哈哈……”
江忍把她拉起來,給她拍了拍身上的沙子,低聲哄她:“乖,過年先回去玩,等我忙完了這幾天陪你玩成不成?”
孟聽知道他不想給自己講工作上的挫敗。
他向來這樣,希望她看到他的偉岸,不希望看到他的脆弱和傷疤。
她的少年本來就夠自卑了,因此她也不逼著問他。
孟聽衝他揮揮手,讓他先去忙。
她打電話給舒爸爸,說她好不容易回家,今晚在趙暖橙家睡。然後她找高義拿了備用鑰匙,取了一部分錢出來給高義:“高叔,開春我就又回b市上學去了,江忍總是不好好吃飯,他這樣對胃不好,請您多花心思照顧他。”
高義苦笑:“好。”這錢本來是江忍借來給孟聽的,現在少女又讓他拿來照顧江忍。
“他平常吃什麼?”
“麵條。”高義都覺得心疼,“忙的時候就一碗白水麵條。”
大方的老板,對自己最摳。偏偏請客應酬的時候,他又神他.媽闊氣。
孟聽抿抿唇角,她買了菜和肉,到江忍家廚房的時候才知道高義說得一點都不誇張。
就幾把掛麵擺那裡,連個雞蛋都沒有。
她把廚房收拾好,又切菜做飯,孟聽從六點半忙到七點半也沒見他回來。
江忍都不陪她,那估計真出了很嚴重的事。
孟聽不動他東西,隻把飯菜做好,在鍋裡溫著等他。
她想起高二才見到他的時候,他銀發黑鑽耳釘,開一輛銀色超跑,山地摩托車開過的時候震天響。
身上腳上都穿著名牌,去小港城玩一晚上要花上萬塊。
一對比以前,想起現在同學們對他的評價就心酸。
要江忍還是以前那樣,估計他們說他都不敢說。他骨子裡霸道囂張,從來沒變過。隻是心裡執拗地認為,配不上她。所以努力變得成熟又擔當。
這邊的燈火漸漸熄滅,h市不同於b市的繁華。
到了夜晚,小都市靜謐。
直到十一點,江忍才開門,客廳的燈亮著最小的一盞,他愣了愣。
他才從醫院回來,施工單位有個工人出了事,本來老工人們慣於一個往上扔磚頭,一個接磚頭,這樣省事又快。可是偏偏年前出了事,接磚頭那個沒接穩,磚頭掉下去,砸在了下麵老工人的頭上,當場就把頭部砸得鮮血直流。
這雖然是施工方那邊的事,可江忍才是大老板,這事處理不好工程就會拖。
屋漏偏逢連夜雨,部分建材合同那邊突然要抬價。
江忍心裡一沉,本來說好的事,人家突然反悔,這十分毀商譽,可是他現在沒錢沒勢,還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
說儘了好話,那邊也不鬆口。
他兩宿沒睡,心裡煩躁得不行。
兩件事加一起,稍有不慎,工程就得爛尾。
他去海邊坐了會,平複了下心情,接著又去處理破事了。
江忍走過去,才看到孟聽蜷縮在沙發上睡熟了。
她小臉軟乎乎的,白皙可愛。
廚房裡還有淡淡的香氣,江忍打開鍋,看到做好的飯菜。已經涼了。
他說不清那一刻什麼感受。
他什麼都不和孟聽講,就怕孟聽瞧不起他,覺得他沒用。
孫毅教授如實告訴過他b大的傳聞,她是最美最可愛的姑娘,偏偏在她同學眼中,他處處都不堪。
江忍隻想更快一點去她身邊。
很多次他做噩夢,都夢到她和他說分手。和一個高高瘦瘦又才華橫溢的人在一起了,就像聞睿那樣的。
他跛著腿,怎麼也追不上她。
夢醒之後,他掩蓋所有的狼狽和不堪。告訴自己她並不介意這些。
他不是不能經曆失敗,他可以什麼都沒有。
他這麼暴躁,隻是因為,不管怎麼努力,離她還是好遠。
他心裡清楚得很,隻要他不打擾她的生活,她憑著一張漂亮到極致的臉和高學曆好成績,都能過得很好。哪個男人都舍不得不對這樣的姑娘好。
她不對他好,他都覺得很難配得上她。
偏偏她還這麼好。
讓她等就等,要多乖有多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