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我確認了一件事情。
整個韋恩莊園就沒有一個人是早睡的,我們不是韋恩家族,我們是夜貓子家族。
然後我們所有人齊齊整整的,在幫助我爹收拾好殘局之後,乖乖的坐在了小餐廳內,看著阿爾弗雷德,我們的超人,在廚房裡用幾乎快要成為殘影的手速給我們準備【營養、能吃、不會毀掉這個傳承了幾百年的廚房】的食物。
而我大哥幾乎快要笑抽過去了,在我爹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孔下,我看見了我的富貴生活似乎在逐漸的離我遠去。
救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爹在廚房裡啊,不對,如果他剛剛在廚房裡為什麼我根本沒看見!我爹那麼壯一隻能藏在哪裡啊!
我遲疑的頓了一下,然後才湊到麵容無悲無喜的我爹身邊,用其他人絕對聽不見的聲音小聲的開口:“爸,剛剛你真的在廚房嗎...廚房真的沒有鬼嗎?”
“......沒有。”
我爹無奈的歎了口氣,伸出手在我的腦袋上拍了兩下,然後才做到了餐桌邊上,至於在我認知中本來就應該睡著了的達米安則精神極好的拿了把看上去超帥的長劍,打開麵向我們家那超大院子的落地窗,跑到院子裡開始舞劍。
草,我一直以為隻有中國城或是唐人街裡的那些深藏不露的老爺爺或是老太太才會這種招數,但達米安的舞劍看上去沒有那些老爺爺速度那麼慢、也沒有他們的劍那麼有美感。
看上去像是殺人的招數。
我抖了兩下,伸出手悄悄的拍了拍同樣坐在我旁邊等飯的迪克,我大哥顯然是感受到了,他側過頭來望著我:“怎麼了?”
“沒什麼。”我小聲的咕囔著:“就是看看你們是不是都是鬼。”
我大哥哭笑不得的對我說道:“哪裡有那麼多鬼,更何況我可以跟你保證,韋恩莊園大概是鬼怪最不敢進來的地方了。”
“為什麼?鬼也怕錢嗎?”
“噗。”坐在桌子另一側,因為達米安出去舞劍而看上去心情不錯的提姆悶笑了一聲,朝我望了過來:“也可以這麼說吧,有錢能使神父送聖水。”
哦,確實,萬能的超能力,這代表我想用聖水洗澡都沒有問題吧!
我星星眼的望向了我爹,我爹重重地咳了一聲,看上去像是對我剛剛那個傻.逼行徑還印象深刻的樣子:“你如果真的這麼擔心的話,可以問問阿爾弗雷德,他在韋恩莊園住的可比我還久。”
“雖然布魯斯老爺轉移注意力的方法依舊如此,但我可以跟您保證,我居住在這裡幾十年的時間,從沒見過任何鬼怪。”站在廚房裡的阿爾弗雷德顯然聽見了我爹的聲音,雖然因為廚房被炸了所以看上去心情不怎麼樣,但還是十分優雅的提高音量對我說道:“如果您夜晚離開房間時仍舊十分害怕,請隨時喊我。”
說是這麼說,阿爾弗雷德一個照看著我爹長大的老人了,要不是今天已經被我那恐怖到連路西法都能聽見──這是達米安的原話──的尖叫聲吵醒,就算我再害怕也是絕對不可能攪擾一個老人夜晚的睡眠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應付過了阿爾弗雷德,內心卻暗自決定,我這該死的、超他.媽小的膽量果然是應該訓練一下了。
否則連廚藝超爛的鬼,不是,我爹都害怕的話,在哥譚這個惡名昭著的城市這麼活下去,我最後的死因可能是心臟病發。
我稍稍走了下神,等我回過神來,就看見坐在主位上的我爹、我右側的大哥,甚至連做我對麵的提姆都眯起眼睛盯著我看。
“怎、怎麼了?”
“洛克希你根本沒打算聽阿爾弗雷德的話吧?”就坐在我身邊的迪克壓低了聲音,衝我擠了擠眼睛,我幾乎在瞬間就反應過來,這家夥──或者說,坐在這裡的三個人跟外頭舞劍的達米安一樣──全都是不聽阿爾弗雷德那些叮囑嘮叨的人。
好家夥,上次見到這種人還是在上次。
我學著我大哥,悄悄地側過頭,同時還小心翼翼的瞧了眼阿爾弗雷德。
在來到這間大宅的第二天,我就隱約的注意到了這裡的生態鏈,不是,準確的來說是生存方式。身為一個從小到大在孤兒院跟寄養家庭輾轉的孤兒──沒有詛咒我爹的意思──我的生存嗅覺向來十分敏銳,對於其他人對我的觀感如何通常也能簡單的判斷出來。
並不是說阿爾弗雷德的話在這個家就是真理,是無法違抗的命令什麼的,不然我們幾個現在也不會乖乖坐在這裡等吃的。隻不過,從阿爾弗雷德對待自己這個剛被接回家的、失散多年的人依舊這麼儘心儘力,我大概就可以猜到這麼多年來,無論是對待我爹還是我幾個兄弟,他肯定都是竭儘所能的去關心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