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希將喬瞧帶回家,倒了杯熱水給她,然後在她對麵坐下來。
她還在哭,肩膀一抽一抽的,邊哭邊環視四周,最後視線落在對麵的霍希身上,使勁地閉了閉眼,最後不可思議地,低低地喊了一句:“霍希……”
他單手支著額頭看她,語氣裡聽不出什麼情緒:“盛喬,你又想做什麼?”
聽到盛喬這稱呼,她頓時又淚如雨下。
霍希:“……”
她哭了好一會兒,像是想起什麼,抬頭問:“霍希,窗簾拉了嗎?千萬不要被拍了。”
霍希:“……”
好半天,她終於哭完了,哽咽著說:“霍希,見到你我好開心啊。但是今天我發生了一些事,一些很不可思議的事,我顧不上開心了。”
愛豆近在眼前,她卻不再是她。一個月前聽說霍希搬了新家,沒想到居然搬到了她家的小區。如果她還是喬瞧,那該多好啊。
霍希對她發生的不可思議的事並不感興趣,他看了下時間,起身淡淡道:“幫你叫了車,走吧。”
喬瞧腦子亂得一塌糊塗,有氣無力跟在他身後。
電梯直通車庫,車子就等在外麵。對於霍希這種級彆的明星,安保措施做得極為嚴密,不用擔心很記者潛入。
霍希替她拉開車門,淡聲說:“好好休息。”
她點了點頭,俯身上車。車門關上,霍希正要折回,她突然搖下車窗喊住他:“霍希。”
霍希回過頭來。
她眼睛還通紅,嗓音也嗡嗡的,但看他的眼神卻格外懇切,“明晚商演順利。”
他點點頭:“謝謝。”
喬瞧坐回去,跟司機報了盛喬家的地址。
到家已經很晚了。第二次回到這個冷冰冰的陌生的家,她環視四周,看著看著又不爭氣地哭起來。
以為總有一天能換回去,原來不可能了。
屬於喬瞧的所有通訊方式都已經無效,無論是微博上的好友還是臉書上的大學同學,他們po出來的合照上,都沒有了她。
喬瞧這個人,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但地球仍舊在轉,世界仍在運行,彆人的生活,也並沒有因為少了她而改變什麼。一切如常,她不重要。
喬瞧蒙住被子,不吃不喝在床上躺了兩天。
兩天後,經紀人高美玲的電話將她拉回不願麵對的現實:“方白已經出發來接你了,趕緊收拾收拾。”
電話掛斷,半晌,她慢騰騰坐起來,走到化妝間,看著鏡子裡的人,看了很久很久。
喬瞧已經消失了。
她隻能以盛喬的身份,永遠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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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方白按響了門鈴,禮貌地等在外麵。他是新人,剛進公司就聽過最不好惹的經濟人高美玲和最難伺候的明星盛喬,好死不死的,這兩個“最不”湊在一起,人人避之不及。
他入職的時候盛喬身邊那個女助理剛剛被高美玲開除,公司一時半會找不到合適的人頂,老員工也沒人願意去,方白就這麼被丟過去了。
走之前人事部的姐姐很好心地提醒他:“少說話多做事,把她們當老板看,能避免很多麻煩。”
方白謹記,一直保持畢恭畢敬禮貌疏離的態度,到現在果然沒出什麼紕漏。他心想,在這兩個“最不”身邊工作,其實也沒傳言那麼可怕嘛。
房門打開,方白抬頭,剛喊了一個“喬”字,嚇得後退了兩步。
哪來的女鬼?!
淩亂的頭發,慘白的嘴唇,憔悴的臉色,還穿著一條皺巴巴的紅裙子! 方白穩了穩心神,試探著喊:“喬喬姐?”
她嗯了一聲,轉身進屋了。
方白遲疑著,最後還是走進去,站在玄關說:“喬喬姐,九點半我們要到公司,還有一個小時。”
盛喬正站在飲水機前喝水,三杯下肚,站在原地愣了會兒,走向衣帽間:“知道了。”
嗓子沙啞,方白估計她是生病了,想著一會兒還是先去藥店拿點藥,要是耽誤了工作,他也得跟著受罪。
正想著,盛喬已經扒拉著頭發走出來,隨手紮了個馬尾,套了件黑色的長款羽絨服,跟他說:“走吧。”
方白愣了愣:“就這麼出門?”
“怎麼了?”
你可是曾經化妝要化兩小時的人啊!方白趕緊搖頭:“沒怎麼,走吧。”
一路到上車,盛喬都沒再說話。方葉從後視鏡小心翼翼觀察,最後試探著問:“喬喬姐,你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先去醫院看看?”
她搖搖頭,有氣無力的:“沒事兒,就是有點餓。”
方白莫名其妙有點想笑,他看了看街邊,將車停過去,“我去給你買點早飯。”
路邊早餐鋪子還挺熱鬨的,方葉拿不準她喜歡吃什麼,一樣買了些,回到車上時一股腦遞過去,“喬喬姐,趁熱吃。”
盛喬聞到味兒更覺餓,臉上也終於露出笑,跟他說了句謝謝就開始進食。
方白跟盛喬沒接觸幾天,他以前不怎麼關注網絡,也不知道盛喬風評差,隻是進公司之後被好幾個好心同事提醒,才意識到自己要伺候的不是什麼善茬。
但幾天下來相安無事,前幾天的盛喬不怎麼把他看在眼裡,他也落個清閒。這幾天大概是相處久了?他覺得盛喬還挺親和的,說謝謝時會看著你的眼睛的笑,眼角彎起來,比那些濃妝豔抹的女明星好看多了。
盛喬吃飽喝足,臉色也紅潤了不少,打起精神問方白:“我們今天去公司做什麼?”
你連自己的工作行程都不知道嗎?
方白回答:“開完會之後有個雜誌采訪,下午就要出發進組了。”
盛喬還在喝豆漿,差點一口噴出來,“什麼進組?我怎麼不知道盛……我怎麼不知道我有新戲?”
方白目瞪口呆。
業務能力這麼隨便的嗎?
“喬喬姐你不記得《瘋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