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030
叮——
銀行轉賬的短信提醒進入手機,一大筆錢從優娜的賬號中劃出。
看著那個可怕的轉賬數字，優娜小小地歎了口氣接下來，又要過上好一陣子赤貧的日子了。
她剛剛從一位書籍出版商那裡買下了奏鳴曲的部分殘譜。
那位出版商對音樂小有了解，正打算將這些難度高超、常人無法演奏的曲子印刷成書,以“世界最難樂曲”的噱頭狠賺一筆。所幸,優娜的情報來的及時,將這件事給阻攔住了。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看著手機呢——”
男人不滿的嗓音，從她的身側傳來。優娜抬起頭，心思終於從奏鳴曲回到了現實世界。
溫和的陽光均勻地灑落在廣場上，噴泉的水珠飛濺出一小片彩虹。幾個剛下課的孩子背著書包衝過廣場,掬起水互相嘻哈戲弄。一旁的冰淇淋販賣車裡,戴著草帽的老板懶洋洋打了個嗬欠，將報紙又翻過了一頁。
西索翹著腳,坐在優娜對麵的塑料椅上。遮陽傘投下了一片寬敞的陰影，使兩個人免去了陽光的直曬；桌上的玻璃杯中，隻剩下快融化殆儘冰塊與乾癟癟的檸檬片。
“剛剛在處理關於奏鳴曲的事情——你知道的,那對我來說很重要。”優娜拿吸管攪了下冰塊,“冷落了你,還真是抱歉啊。”
西索輕蔑地哼了一聲。
他用手指將紅發向後梳起，不滿地抱怨道“特地將人家約出來，還以為是要一起度過美妙的一天呢。結果隻是叫我幫你買單而已啊~”
“是呀。”優娜笑顏明媚,“剛剛把錢全部花光了,連一杯橙汁的錢都付不起了。除了西索,也沒人能為我買單了。”
“又是這樣啊~”西索一副懶得多問的模樣。
相較於常人而言，優娜花錢的習慣很奇怪。她時常會有大筆大筆可怕的開銷，但那些錢卻並沒有花在她自己身上——服裝首飾，箱包鞋履，香水粉撲——她並不是在瘋狂買這些東西。
那些精致的珠寶與時裝，大多數是她原本就攜帶著的。西索隻見過她將珠寶賣掉，而未見過她買新的。
至於錢花在哪裡了，西索並不感興趣。
這也是優娜喜歡他的原因之一。
優娜有怎樣的秘密與目標，他都不在乎也無所謂。那些關於過去與未來的事——是黑是白，是光明是黑暗，是耿耿於懷還是再無回響，他都不在乎。
他所想要占有的，從來都是此時此刻的歡愉。
“快要到你和小傑比賽的時間了吧？”優娜問，“怎麼樣，考慮好怎麼處置這位情敵了嗎？”
西索“……‘情敵’？”他金眸一瞟，語氣有些埋怨，“我隻是因為他很有趣，可以打發無聊的時間，才會答應和他打一架的。”
“可不要做的太過火了。他是奇犽少爺的朋友。”優娜放下空杯子，站了起來。塑料椅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她慢慢撐開了自己的陽傘，低聲說，“我可不想看到奇犽少爺傷心的樣子。”
西索輕嗤了一聲“你對奇犽的關心程度，可比對我的關心程度要高多了。”
優娜不理他，朝廣場外的電車站走去。
就在此時，她腳邊的草叢裡，忽然傳來衰弱的貓叫聲。優娜頓了一下，彎下身撥開草叢，果真發現草垛裡有一隻瘦瘦的、臟兮兮的貓，因為饑餓而發出孱弱的叫聲。
它原本瑟瑟發抖地蜷縮著，在看到優娜的一瞬，更是驚恐起來。
“哪裡來的小可憐……”優娜退後一步，免得驚嚇到了這隻小貓。她轉身指使西索，“快去便利店裡跑一趟，買個罐頭來。”
西索“……你對貓的關心程度都比我高呢。”
優娜“是的。”（十分乾脆）
西索……
西索長這麼大，還真沒乾過買貓糧這種事。說實話，他對貓貓狗狗什麼的可不感興趣。
但既然是優娜的要求，他就照辦了。
——優娜的心眼太小了，他可得罪不起。要是惹她生氣了，那晚上就沒的玩了。長夜漫漫，自己玩一晚的撲克牌未免也太無聊了。
十分鐘後，西索那妖妖嬈嬈的身姿就回來了，手裡一拋一掂著貓罐頭。那模樣，不像是去喂貓的，反倒像是去找貓決單挑。
優娜從他手裡接過貓罐頭，扯開錫蓋拉環，將罐頭放到了地上。饑餓的小貓聞到了香氣，再也顧不得害怕，迫不及待地撲過來大快朵頤。
“慢點吃呀。”優娜托著麵頰，笑眯眯地蹲在貓咪跟前。
“事先說明一點。”西索不緊不慢地說，“你不可以把這個小東西帶回去。太臟了，很惹人厭呢~”
“我不會收養它的。你放心吧。”優娜說，“貓這種東西啊，野性很強的。即使看起來孱弱瘦小，但真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它還是會亮出爪子給你一巴掌。”
西索不置可否，心底嘀咕一句不養就好。
養個大的就夠麻煩了，再來個又小又臟的，還真是受不了。
也不知道伊爾迷當初是怎麼堅持過來的？
貓罐頭很快就被消滅殆儘了。看著小貓恢複了一些活力，優娜慢慢地笑了。
她伸出手，想要撫摸一下貓柔軟的身體。然而，那隻貓卻像是完全忘記了方才的恩情，緊張地豎起了尾巴，齜牙咧嘴的；在優娜的手靠近的一瞬，貓便哧溜逃走了。
“看到了吧？”西索攤手，“貓這種東西，都是很無情的，有時候還會恩將仇報哦。”
“……算了。”優娜站起身來，將陽傘柄轉了一圈，“走吧。”
西索朝優娜的肩頭湊了過去。
他的嘴角有一道詭譎的笑，聲音也陰仄仄的“我說啊~我可是特地幫優娜去買了東西哦。不打算給我一點特彆的獎勵嗎？”
“呀？”優娜側頭，笑容是完美無缺的模樣，“特彆的獎勵？不打算哦。”
西索哼笑一聲“……還真是無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