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狂妄自大、愚笨輕浮的優娜·克裡斯·格林的過錯,才會讓大家遭遇這樣的災厄。
如果不是她演奏了那首以“保證絕不奏響”為條件才習得的樂曲,旋律就不會變成現在的模樣。
曾經的旋律,也是一位模樣清秀的女子。生性溫柔細膩,表裡如一,對誰都友善以待。但是,在那一夜後,她就受到了魔王的詛咒;鬥篷下的身體,儘數變成了怪物的軀殼。
她明明是個善良的人,卻要遭受這樣的代價。
優娜慢慢彎下腰,用手掌覆住了自己的麵孔。她仿佛一個被暴露於燈光下的罪犯,小心翼翼的將真麵目從媒體與大眾的視野裡掩蓋起來。
“遇到了什麼人嗎?”
伊爾迷站在她身旁,斜斜睨來目光,問道“怎麼走的這麼快?”
“看見了不想看見的人。”優娜捂著麵頰,喃喃說,“就在諾斯特拉家族的那群保鏢之中。”
伊爾迷歪頭,問“是那個金發的小子嗎?”
“……是那個矮小的女人。”優娜低聲說,“我認識她。她是我從前的朋友。”
“你不想見到她?”伊爾迷問。
“是。……會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那我們就不和諾斯特拉家族接觸。”伊爾迷聳肩,“保證你不會再看到她。”
“……嗯。”優娜低頭。
片刻後,她有些遲疑地問“大少爺不詢問我原因嗎?”——逃避的原因,兩人的過去之類的。隻要是人,就會對此感到好奇的吧?
“無所謂。”伊爾迷說,“隻要你不是看上了金發的那個小子,那就沒問題。”
優娜……
大少爺還真是意外地耿直呢。
她有些揶揄地說“大少爺,您是擔心自己的地位不穩,會被我遇見的男人隨隨便便地取代嗎?我和他可是才第一次見麵,頂多對視了3秒鐘。”
伊爾迷托著下巴,沉思片刻,說“不,我不是在擔心這個。”
“嗯?”
“我是在擔心他會受到打擊。”伊爾迷攤手,很誠實地說,“畢竟,我的地位無可取代。他如果愛上了你,又發現這個現實不可逆改,難免會覺得受傷。”
饒是優娜方才還沉浸在緊張低落的情緒裡,現在也被他的反應逗笑了。
“也是呢。”她仰起頭,臉上重綻開了嫣然的笑容。
“那我們先回去休息吧,我~最~愛~的~男~人——”
在收納著黑暗商品的地下室中,
你是曲譜最特殊的買家;
雖然從死神的宴會裡掙脫了,
最終還是在交易之中倒下。
優娜將這首詩寫在筆記本上,反複地琢磨著。她將預言詩的第一句話用馬克筆標出,仔細地斟酌著。
忽然間,她抬頭問伊爾迷“大少爺,你是職業獵人吧?能把獵人執照借我用一下嗎?”
“嗯?”伊爾迷剛接了一個電話,有些疑惑地回頭,“可以。不過我得先處理完這個電話。”旋即,他就背過身去,在陽台上繼續和電話那頭的人溝通。
“我不想接工作。現在是我自己定的假期時間,我隻想和家人度過一段時間——嗯,你說什麼家人?未來的孩子……你在笑什麼!你是不是沒有孩子?你知道做父親是什麼滋味嗎?你知道寶寶在肚子裡踢你是怎樣的感覺嗎?”
陽台的夜風吹得他黑發一陣飛舞,伊爾迷沒耐心再多解釋,直接把電話掛了。“西索有點兒煩人。”他抱怨著,轉身走回房間裡,遞過一張卡片“這是獵人執照。你要做什麼?”
房間裡有電腦,優娜熟門熟路地登錄上了獵人網站。一番查詢後,她蹙眉道“果然,旋律也是妮翁·諾斯特拉的保鏢。雖然不知道她是否會擔當妮翁的代拍人,但她一定會出現在9月1日的那場拍賣會上。”
“所以呢?”
“……那場拍賣會如果遭受襲擊,她會死。”優娜蹙眉,凝視著電腦屏幕上的信息。
“那也沒什麼吧。”伊爾迷的表情很無所謂,“如果真的有所謂的襲擊,那你找的代拍人也會死。雖然你得不到奏鳴曲,但其他人也拿不到,放心好了。”
優娜的麵色,逐漸凝重起來。
“我不希望她受到傷害。”她認真地說,“旋律所遭受的不幸,已經足夠了。”
伊爾迷表情一變。
他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優娜聞言,問道“大少爺,你在說什麼?”
伊爾迷托著下巴,一副沉思的樣子“我起初以為,你是對諾斯特拉家族的那個金發小子有點意思,這才會顯得如此匆忙慌張;結果,你看中的其實是個女人?”
頓一頓,伊爾迷一副透徹大悟的樣子“我的競爭對手,原來是女人?!”
又頓一頓,伊爾迷認真地說“看來,西索這輩子都沒有希望了,因為他是個男人。”
優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