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豪勝己簡直要氣炸了。
他真不知道自己是倒了什麼大黴, 每次都會撞上綠穀和轟在那裡討論大事。前一回不小心聽到轟質問綠穀“你不會是歐爾麥特的私生子吧”,結果這一回竟然聽到了“你不會是喜歡老師吧”?!
轟真的很遲鈍啊,臭久那種表現,還需要疑問嗎?肯定是喜歡老師沒跑了。轟竟然還要親自找臭久確認一下嗎?!
但說來轟那副樣子, 也可疑的要命。
他的哥哥,是優娜的那什麼什麼吧?他明明也知道優娜是什麼樣的人,可轟他竟然沒有光速逃跑,而是還能麵不改色地繼續當一個乖學生。他對優娜到底是什麼想法啊?
爆豪越想越氣。
想了又想, 他拿出手機給優娜發了條短信:午休的時候到天台來。
好不容易捱到了午休, 爆豪拒絕了切島“一起去吃豬排飯啊”的請求, 拔腿就往天台跑。這裡人少, 隻要門一鎖, 就沒人能上的去了。
他氣勢洶洶地推開天台的門,張口道:“喂笨蛋——”
被他稱作“笨蛋”的優娜坐在天台的長凳上,腿邊鋪開一張餐巾, 上頭放著紅豆派和灌裝的茶飲料。瞧見爆豪來了, 她紋絲不亂地用手帕擦拭嘴角,問:“爆豪同學來了啊。有什麼事嗎?”
模樣不慌不亂,優雅無比。
爆豪看到她這副從容的樣子,心底已經開始煩躁。
她怎麼能表現得這麼正常?
明明兩個人的關係已經超越了普通的師生了, 明明他都那樣碰過她了。為什麼她還能表現的這麼若無其事,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啊?
爆豪勝己沉著臉, 一步步走到她麵前。
他想, 自己應該主動一點, 用行動來告訴這個女人,他可不是普通的學生、普通的小屁孩。他是那種很麻煩的男人,被他看上了就彆想跑的類型。
但是,要用什麼行動來表達這個想法?
爆豪凶著臉苦思冥想,終於決定了——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裡!牽手,這是男女朋友間最基本的行為吧?
他將目光移到了優娜的手掌。她纖細的手指攥緊,靜靜地放在腿上,小指戴了一枚戒指,指甲是秀麗的紅色。
爆豪盯著她的手,在心裡催促自己——爆豪勝己,快動手!快握!
終於,爆豪勝己伸出手,啪的一聲,把她的掌心攫在了手中。
“喂,你還蠻聽話的嘛。我讓你來天台,你就來了。”爆豪勝己挑眉,開始說狠話。
“喔……”優娜眨巴眨巴眼睛,望了一眼爆豪握著她的手,“我本來就在天台吃午飯……”
說實話,因為爆豪握手的姿勢太過正兒八經,現在兩個人就像兩國元首參加會談一樣,正在媒體的攝像機前友好握手。
場麵竟然還有一絲好笑。
優娜上下晃了晃手,於是兩個人就更像是在媒體前友好會麵的兩國元首了。
爆豪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咬咬牙,憋住臉紅發燙的勁頭,在優娜身旁姿勢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當然,他還是要握著優娜的手,像個找到玩具的小猴子一樣不肯鬆爪。
“我看臭久那家夥,已經對我們的關係起疑了。”爆豪的目光朝天台沒人的地方飄去,“你不想我們的關係被彆人知道吧。”
優娜的頭頂浮現出幾個問號。
??她和爆豪同學的關係?除了師生還有什麼特殊的關係嗎?
她簡直不知道爆豪同學在想什麼。
“喂,笨蛋,如果你不想我們的關係被其他人知道的話,你得聽我的話。”爆豪故作凶惡地說,“你也…你也不想讓彆人知道這件事吧?”
他很努力地壓低嗓音,威脅著自己的老師。但是,說話時略略的結巴,還有眼底的閃避,到底出賣了他。
優娜微微一驚。
沒想到爆豪同學還有這樣的一麵。
她確實很不想讓自己和學生的事情影響到工作,但是她沒想過爆豪同學會以此來威脅自己。
他竟然是個這麼惡劣的小混蛋嗎?!
“哦?聽你的話?那你想要我做什麼呢?”優娜問。
她已經在心底暗暗猜測了。
他不會是要求她做奴隸之類的事情吧?或者是把她鎖在小黑屋裡生幾個血脈相通的孩子?還是說陪打撲克,打輸一把就要在手上劃一刀血絲?還是說表麵說著“愛你”然後近身給她一刀?
(知名暗殺世家大少爺揍敵客氏、知名果農、知名盜賊旅團團長集體出來背鍋)
優娜抿唇,目光暗含猜測,心底微卷起波瀾。
她竟然有些期待這孩子會說出什麼驚駭的話。
爆豪勝己卻低垂著頭,沉悶了半天。好半晌後,他才呼了一口氣,下定了決心,嚴肅地說:“喂,周末的時候,和我……”
“嗯?”
爆豪咬咬牙,麵頰漲得通紅。他幾乎是用喊出來的方式,很破罐破摔地嚷道:“周末和我約會!我買了電影票!兩人份的!”
話畢,臉已經紅成了超級大番茄。
優娜:……
打攪了。
她迅速收斂起自己關於小黑屋和奴隸之類的幻想,在心底幽幽歎了口氣,並且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可恥。
“爆豪同學,我不能和你約會。”她義正辭嚴地說,“你是我的學生,並且還是一個社會經驗不足的未成年者。我不能將你引向歧途。老師很高興——很高興你願意將周末的時間留給老師。但是,你所想要的關係是不平等的,為了你的未來,我拒絕你的要求。”
爆豪:“……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啊?!”她都那樣子把他親的七葷八素了再來說這種正人君子的話,她竟然真的好意思啊!!
頓了頓,爆豪瞥一眼她,故意用凶狠的嗓音低聲吼道說:“那即使我讓彆人知道,我已經親過你了,你也無所謂咯?!”
這副模樣,簡直像炸毛的小豹子似的。
“——等等,”優娜迅速抬起頭,麵色微改,“獨獨這件事,請不要說出去。”
“哈?笨蛋,請求我做事的話,至少該有點應當的姿態吧?”爆豪像是找到了她的軟肋,立刻調整姿態,高高在上起來,“和我約會!我會請客的——吃飯也好,電影票也好,都是我來付錢!轟很有錢是吧?我也不會讓你自己付錢的!”
優娜:……
大費周章地威脅她,竟然隻是為了看電影和吃飯,果然是高中生。
說來,他知道他在乾什麼嗎?
她還從來沒見過爆豪同學這樣的家夥。他就像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村民,麵對全副武裝、騎馬來掠奪的山賊,大方地敞開家門,熱切地說:“快請進!快來搶劫我!你要是不把我家洗劫一空,我就把你們揍一頓!”
優娜想了想,問:“隻是看電影和吃飯嗎?”
爆豪點頭,凶惡的表情有些掛不住了。他低頭,小聲嘟囔:“你要做彆的也行。反正我根本無所謂這種事情。”
“那好吧。”優娜笑笑,“那就請爆豪同學遵守承諾,不要把我們的事情告訴彆人哦。”
“不會的啦。”爆豪揚起頭,咬著牙說,“我絕對不會讓臭久知道的。”
開玩笑,臭久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怕不是會衝到優娜這裡來,嚷著“老師我也可以”、“為什麼不選我”之類的狗屁的話吧。
“你吃午飯了嗎?爆豪同學。”優娜忽然問。
“……還沒有。”爆豪說完,肚子就應景地咕咕叫起來。
“這裡有紅豆派和麵包。”優娜指一指餐巾,說,“不介意的話,填一填肚子吧?”
“……哦。”爆豪拿起紅豆派。
咬了一口後,爆豪的頭頂忽然蹦出一個青筋十字架——說來自己乾嘛要這麼聽這個女人的話啊?!他乾嘛不爭奪主動權啊?!她讓自己吃自己就吃豈不是很沒麵子——
但是,紅豆派還挺好吃的。
於是,爆豪很快把整個紅豆派都啃完了。
其後的幾天,爆豪勝己都顯得心情極佳。實戰訓練課的時候,甚至發出了堪稱猖獗的笑聲,將他訓練的虛擬對手切島銳兒郎給嚇得不輕。
整堂實戰訓練課,幾乎成了爆豪的獨秀舞台。
綠穀出久的個性並沒有爆豪那樣大範圍且華麗的效果,而轟焦凍今天的狀態似乎不太好。他有些心不在焉,反應似乎比往日遲鈍了一些。
綠穀出久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有些擔心地問:“轟,你沒事吧?”
回答他的竟然是轟小小地打了個噴嚏。
“轟同學……生病了?感冒?”綠穀有些緊張,情不自禁想到轟焦凍在訓練時把自己泡在洗澡水裡反複冰凍燒開的樣子,“千萬不要逞強啊。”
轟焦凍摸了摸鼻子,表情有些詫異,像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生病。
“怎麼?風邪嗎?”在一旁監督的相澤察覺到轟的異狀,“以防萬一,還是去保健室看看吧。”
“嗯。”轟焦凍點頭。
在保健室檢查的結果是,他發了點低燒。燒熱不算高,但可能會讓人頭暈昏沉。考慮到接下來的訓練很辛苦,相澤消太讓轟焦凍先行回宿舍休息。
“最好還是通知一下家長。”相澤對優娜說,“不過,轟的父親應該很忙,給他的姐姐打電話吧。”
轟冬美的姐姐接到通知電話,表現得十分憂心忡忡。但是冬美本身從事設計工作,近來有些小忙。想了想,她說:“我會拜托上大學的弟弟去學校看一下焦凍的。辛苦您了,老師。”
“等等,上大學的弟弟是……”
優娜沒來得及問出那個來探望焦凍的人是誰,電話就掛斷了。
三十分鐘後,轟夏雄英氣的麵龐就出現在了一年級辦公室門口:“焦凍生病了啊!優娜老師,介意帶我去看看焦凍嗎?”
優娜:……
不,夏君,你速度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