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真的隻是隨口那麼一問。
他對男女之情沒什麼想法,也沒考慮過會真的愛上哪個女人。對他而言,妻子和部下一樣,都是承擔著特定任務的某個身份。部下負責任務,而妻子負責照料家庭,僅此而已。
至於男女情愛,他沒想那麼多,他也不希望如果自己某一日要娶妻的話,自己將來的妻子會想那麼多。
他理想中的妻子就是優娜這樣的,安靜聽話,會料理家庭,從不抱怨,也沒什麼需求。很明顯,她不可能會愛他,所以也不會生出那些奇奇怪怪的哀怨情思來。搭夥過日子,最合適不過。
(直男思維發動)
斑早就想過了,要是真的遇不到這樣的女人,也沒有必要娶妻。家族的重任擺在麵前,娶妻生子與否,根本就無所謂了。
“改嫁……”優娜聽了他的問題,唇邊有一絲澀意,“我不會再改嫁了。光人不希望我嫁給彆人。”
斑這才想起來,宇智波光人確實是在遺書裡留下了這樣的話——不可容她改嫁他姓。
不知為何,他心底還有一絲遺憾。
“那你就留在宇智波一族吧。”斑說,“我們也不是養不起你。”
優娜點頭。
他將最後一口酒喝完了,隨手把酒盞擱回去,站起身來:“很晚了,該休息了。”
她卻沒走,而是跟在他身後,很客氣地問:“要不要幫您更衣呢?”
斑的腳步頓了一下,沒什麼猶豫:“那走的時候,把要洗的衣服也拿走。”
他沒有對她的話產生任何遐思,隻是單純地覺得她在做自己份內的事情,在普通地料理家務。本來嘛,一個無家可歸的寡婦,在他家裡吃住生活,那就得付出點勞力。這很公平,沒有誰欺負誰。
燭火曳曳,燈芯裡的油淌下淚來。昏黃的光影在牆角融化開,人影斜而長。她幫他褪去了外袍,又鋪開了枕席,安靜不話,隻有衣擺摩擦過地麵的聲響。
女人的側顏在燈火下很秀麗,那是一種靜而柔軟的美,像水,更像海,能包容所有的惡意。斑看著她輕手輕腳地收起衣服,往外退去,心底忽然動了把她留在這間房間裡的衝動。
——這麼聽話體貼的人,也許,她也願意照料他其他的需求?
但這種念頭隻出現了一瞬,就被斑直接摒棄了。他隻在心裡感歎了一句:光人真是娶了個好妻子。
很快,女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走廊儘頭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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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這一整天,宇智波泉奈又遠遠躲著優娜,不知道什麼情況。優娜思來想去,隻能認為是他被自己嚇到了。
那天泉奈問她“肚臍邊有沒有一顆痣”,她其實根本沒有那樣一顆痣,但隨口胡謅了一句她有。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做,彆問,問就是她缺德,故意的。
然後,泉奈果真被她缺德跑了,一連兩天都躲躲閃閃,大早上出門大半夜回家,不見半個影子。
優娜在廚房裡留了飯團,便帶上橘太郎去山上了。家中無人,待著也是發呆,不如去山上找藥草。
天氣一日比一日暖和,櫻花已經開到要謝了。風一吹,便有一大片紛繁的花瓣落下。今日的橘太郎格外好動一些,在山上一直追著幾隻麻雀跑,優娜不得不走幾步便停下來呼喚這隻貪玩的忍貓。
“橘太郎——去哪裡了?”
“橘太郎,再不回來的話,我今天就要摸你咯!”
然後,這隻討厭花心人類的貓就嗖的一下竄回來,用很嫌棄的眼神盯著優娜,老實地跟在她的腳後跟邊兒了。
因為在山上耽擱時間了,她與往常一樣到南賀川邊時,已經過了午後許久。
還未走出林間,她便瞧見河川旁的大石塊上,呆呆坐著個人影。高大的黑發男子正盤腿坐在上頭,苦著臉盯著手裡的一朵小花,模樣有些……傻。
優娜有點吃驚。
他不會是在等自己吧?
她的腳步聲驚動了男人,男人的麵色一喜,揚頭朝她望來,聲音寬厚地說:“你來了啊!今天想找怎樣的草藥?”
優娜剛想回答,腳上卻傳來尷尬的“啪嗒”一聲。她低頭一看,竟然是木屐的繩縷斷開了,鞋底筆筆直地落在地麵上。
“啊…”優娜有些靦腆地勾著腳,盯著地上的木屐鞋底,十分不好意思。
唉,這個年代的鞋子,質量肯定好不到哪裡去了。說壞就壞,一點麵子都不給。
男人見狀,愣了一下,立刻笑道:“彆擔心,我來修吧!”
“你…修?”優娜有些懷疑,“修鞋子什麼的…我自己來吧。”她可不覺得這個時代的男人們還會點亮這種技能。
“沒事,交給我吧。”黑發的男人卻一副很可靠的樣子。他撿拾起那隻木屐,托著下巴端詳片刻,說道,“可以修好,你就在旁邊坐著看吧!”
於是,優娜便單腳挪蹭到了石塊上,老老實實坐下。
黑發的男人開始忙碌——他從身後的小布包裡取出了一柄苦無,然後從地上撿了細小的枝葉和草繩,就依靠這些奇奇怪怪的道具,開始將斷裂的繩縷纏結回去。
一邊修,他一邊問:“昨天還沒來得及問呢,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