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多年的練習讓她很快就能找回感覺,嫻熟地用提琴演奏出背過的樂曲。正當她研究著這裡的提琴與自己所熟悉的有什麼不同時,就聽到陽台的門上傳來“篤篤”的響聲。
她朝陽台走去,推開了那扇厚重的
磨砂玻璃門。外頭夜色沉沉,星辰的圓舞布散在天幕。羅馬式欄杆的陽台外有一株高大的鬆樹,遒勁粗大的鬆枝一直越過牆頭,探到陽台邊緣來。而灶門炭治郎,正蹲跪在這結實的樹枝上,手裡掂著一顆小小的石頭。
“炭治郎……”優娜有些吃驚。
他是怎麼爬上這麼高的樹枝的呢?
“優娜小姐!”炭治郎見她走到了陽台上,露出了很快樂的笑容,“我想給你一個東西。”他說著,蹲下身,沿著那節粗壯的鬆枝彎腰向前走了兩步。
“給我什麼?”優娜有些疑惑。
卻見炭治郎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道發冠——說是發冠也不像,更像是花環。由葉子、細細的柔軟樹枝與細碎的雞蛋花所組成的花環,精致、纖苗又可愛,令人驚歎於製作者的心靈手巧。
“很漂亮。”她發出了驚歎的聲音,“是送給我的嗎?”
炭治郎點了點頭:“優娜小姐不是說覺得編織和養兔子什麼的……很有趣嗎?我就做了這個。那個…謝謝你的紅—紅——庫拉姆蛋糕。”
“是‘紅奶油蛋糕’。‘クリームケーキ’。”
“是!紅庫拉姆蛋糕。”
“……”
雖然很好笑,但看著炭治郎認認真真發音著舶來語的樣子,她都不好意思笑出聲了。
她雙手撐在陽台的欄杆上,托著麵頰,一副欲笑不敢笑的樣子;那雙藍色的眼睛,就像是大海與夜空所織成的幕布,星光在裡頭閃爍,還愛著金色的月光。炭治郎看著她的麵容,心咚咚跳的很快。然後,他情不自禁地——
伸出雙手,主動將編織出的發冠戴在了她的頭頂。
大小恰好,很合適。優娜摸了摸發頂,很燦然地笑起來:“謝謝你,炭治郎弟弟。”
炭治郎原本正傻傻地笑著,乍一聽見那句“弟弟”,他差點沒從枝頭摔下去。但轉念一想,優娜小姐應該比自己大了許多歲,也許已經有十歲了——她喊自己“弟弟”屬實正常。
弟弟啊……
弟弟啊。
炭治郎竟然覺得笑不出來了。
就在他糾結著“弟弟”這個稱呼的時候,他的鼻端嗅到了什麼氣味,這令他渾身一僵。
——是鬼的氣味。
灶門炭治郎的嗅覺比普通人類更為敏銳,能夠靠氣味區分出鬼與人。此時此刻,他分明嗅到了鬼舞辻無慘的氣息——那充斥著死亡、血腥的惡鬼之氣,除了無慘,再無他人了。
“優娜小姐!”炭治郎麵色一變,“這裡很危險……”
下一刻,優娜房間的門被敲響了。一名女仆笑著說:“大小姐,月彥先生來啦。”
優娜連忙在唇上比了個“噓”的姿勢,對炭治郎飛快地笑說:“下次再陪你玩吧,炭治郎!我要下去了。”說完,她匆匆忙忙地將陽台的門合上了。
“等——”炭治郎的呼喚,根本沒有傳入她的耳中。
///
優娜沿著走廊和樓梯下到一樓,果然見到月彥站在大門口,正在脫下西裝外套和帽子交給仆人。
“大小姐這幾天還好吧?”他露著溫和的微笑,慢悠悠地摘下了自己的黑色手套。灰色的馬甲背心筆挺,前胸口袋處彆著一枚胸針,斯斯文文的樣子。
“一切都好。”女仆章子很殷勤地將他的西裝大衣掛在了衣帽架上。
“那就好。”月彥半合眼簾,那雙暗紅色的眸子裡透著淡淡的笑,“好幾天沒有來探望她,還擔心優娜會生我的氣。”
優娜走下了最後幾階台階,玩笑地說:“如果你再不來的話,我恐怕確實會生氣哦。”
月彥抬起頭,露出那張無可挑剔的麵龐。這麵容叫東京的每個華族小姐都為之顛倒——毫無瑕疵的五官,深邃、溫柔與專情都寫在這張臉上。
他看到優娜戴著的發冠,目光頗有些新奇的意味:“花冠?你很少戴這樣的東西。”
優娜摸了摸發頂,笑著說:“很好看吧?”
月彥點了點頭;“很可愛。是為了見我而準備的嗎?”
優娜眨了眨眼,嫣然一笑:“你說呢?”
月彥無聲地笑起來。他彎下腰,接過她的手背輕輕一吻,說:“我猜,是的。”
</>作者有話要說:空氣中彌漫著缺德的氣息。
U:我也想給你整個花冠,綠的那種
無慘:好的親愛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