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娜的頭頂飄出一串省略號。
——等等,水柱閣下,您這副苦大仇深的表情,還有這個冷淡疏遠的語氣,意思是你和我是兩個世界的人,你看不上我,所以絕對不會喜歡我是嗎?
(聊天鬼才富岡義勇)
“我,明,白,了。”她笑得愈發溫柔了,“那我就當做您的行為都是血鬼之術所造成的吧。不過,說實話,我可不介意這種事情,隻要你肯老實換藥,那就比一切都好。”
富岡義勇一怔,還是抗拒她的靠近,道:“我說了,讓我一個人待著。”
“換藥啦。”她忍不住伸出手去,彈了一下義勇的腦門。
堂堂水柱被人當頭敲了一記暴栗,他有些傻了。
畢竟,從來沒人敢這麼對他,主公也是儒雅有禮的人,不會做這種奇怪的事情。隻有她——
敲完暴栗之後,竟然上來解他的衣服,然後嘩啦從和服的袖中掏出了剪刀、繃帶和藥膏。
——竟然全部藏在袖子裡!怪不得袖子的形狀那麼奇怪。她是計劃好了的!
她扯開了他的隊服,與之前一樣,熟稔地剪開他身上的舊繃帶,再替他換藥。在這段時間的休養下,義勇的傷愈合的不錯,雖然那道傷口看著很可怕,但總算是好轉起來了。
她將繃帶抽出,從青年清瘦的腰間繞過。
雙臂一伸時,難免如擁抱一般摟住了他。這房間又如此狹小,這樣一來,她簡直是宛如靠在了他的胸口一般。
富岡義勇一低頭,就能看到她側頭依在自己的胸膛。那柔軟的黑發,像是一段光滑的絲絹,掻得他肌膚輕輕發癢。
“彆,彆這樣。”他咬緊牙關,聲音低得可怕,“你也承認了,我身上有血鬼之術,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作。你離我遠一點——”
“又要發作了嗎?啊,可怕的血鬼之術!”她的語氣很敷衍,“我好擔心啊,水柱閣下竟然中了這麼可怕的血鬼之術!誰來救救水柱閣下啊。”(棒讀)
義勇:……
富岡義勇聽著她的語氣,就覺得很生氣。
她是不是以為自己在開玩笑?她根本不明白這種奇怪的血鬼術有多可怕!
“我說的是真的。”富岡義勇試圖再度說服她,語氣冷冽而執著,“等它發作的時候,我是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的。我不想傷害你——”
“傷害我?就這?”她抬起頭,語氣有一些不解,“水柱閣下既沒打我,也沒罵我;反而還會洗碗和收衣服。這種血鬼之術,還挺好使的呢。”
義勇:……
這個女酒鬼根本不信他說的話!
可惡!她和獵鬼人打交道的時間也不久了,難道不明白血鬼之術的麻煩和厲害嗎?
“你——”義勇竟然覺得自己有點生氣了,“萬一一會兒血鬼術發動了,又該如何是好!”
聽了他的話,優娜竟然在心底暗暗覺得好笑。她歎了口氣,說:“我說了吧,我不介意。那種奇奇怪怪的效果,根本沒什麼傷害嘛。”她將繃帶打了個結,把義勇的隊服扣上了,回頭收拾起了地上亂七八糟的藥品。
“你不介意……?”義勇的眉間有困惑。
“是。”她說完,理所當然的樣子,“我不介意。”
“可是,可是,我做了那種事情……”義勇忍不住錘了一下地。
“……彆為這種奇怪的事情自責啊。”她有些笑不動了。旋即,她便伸出一隻手,摸了摸富岡義勇的麵龐,“我是真的不介意。”
纖長的指尖掠過他的麵頰,義勇愣住了,不由慢慢地將自己的手也探了上去,覆上她的手背。
女人的麵龐落在了他的眼眸中。像星與花一樣美麗,更像從花芯中擷取甘蜜而成長的那種精靈。
義勇沒怎麼接觸過女性,鬼殺隊中的女隊員很少,而蟲柱蝴蝶忍雖然總是笑吟吟的,但和他也沒多說過幾句話。不僅如此,蝴蝶忍還私底下和彆人抱怨“富岡先生也太難相處了!”
唯一熟悉的女性,大概就是回憶中的姐姐和母親了。可麵前的女人,和姐姐是完全不同的女人,完全沒法用姐姐的性格來預測她。姐姐很好,但她太神秘,不好琢磨,義勇至今也猜不透,她到底是黑是白。
義勇扣著她的手背,表情怔怔的。
“不介意嗎?”他又問,“不……討厭我嗎?”
“如果你要我說真實的感覺的話……”一縷輕飄飄的話從她的唇角逸出,猶如歎息一般。然後,她歪過頭,前傾身子,獻上了一個吻。
“我還挺喜歡這種事情的呢。”她說。
富岡義勇徹底僵住了。
她在——
她在做什麼?
他慢慢地、慢慢的將目光下移,視野恰好落入她帶笑的眼眸裡。有月光浸泡在那裡頭,是一彎嬌豔的新月,仿佛在看著情人。
柔軟的舌尖觸碰著他,仿佛在點燃著奇形怪狀的火焰。明明與自己先前在血鬼術操縱之下所做的事情差不多,可她的吻偏偏帶著奇怪的魔力,叫他的心咚咚狂跳起來,呼吸不由越來越急促。
好……好奇怪的感覺。
他竟然想要更多的……更多的。
他驚覺自己的手竟然不受控製地動了起來,將女人攬得更緊。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回應了,那是他的大腦還沒想到的事情。
——啊,是那種奇怪的血鬼之術……
這一刻,他的腦海忽然掠過一個奇怪的想法:也許,並非是那個橡白色長發的
鬼在糾纏著她,而是她主動朝那隻鬼露出了笑容。
自己也好,那隻鬼也好,誰都無法抵禦這種笑容。
富岡義勇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終於,優娜親夠了,笑著鬆開了水柱閣下的麵頰。但他卻扣著她的後腦勺,試圖將她再摟入懷中。
“不行哦。”優娜從他的懷裡離開,“我要去做飯了。水柱閣下請自己休息吧。當然,你要把自己關在這裡一整天,我也無所謂。”
富岡義勇有些茫然地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懷中,有些沒回過神來。他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白皙的麵龐竟陡然變得通紅。
“剛——剛才,”他連忙皺著眉說,“是血鬼之術。我說過了吧?我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發動,我也沒法控製自己的身體——”
“我明白啦。”優娜笑眯眯地說,“是血鬼術,是血鬼術。但這種血鬼術的效果挺不錯的,你不用強迫自己去控製它,我不介意。”
義勇微愣,搖頭說:“不行。你是宇髄的妻子……”
“我和宇髄的婚姻已經解除了,你忘記了嗎?”優娜說,“是你親手迫不及待地寫了信送給了天元大人,要我們兩個解除婚姻的。我現在,是一個人哦。”
富岡義勇:……
……迫不及待?
這種說辭,就好像他是什麼心存不軌的惡人一樣。
他現在可以九成九地確定了。不是鬼在糾纏她,而是鬼上了她的當。
///
雖然發生了一些意外,但富岡義勇總算沒把自己關在狹小的房間裡了。他又開始老老實實幫忙做家務和生火洗碗了,看起來,傷勢也恢複的不錯。再過不久,就能重新開始獵鬼了。
唯一的煩惱是——
“那個——”
優娜剛把食材放上砧板,就聽見蹲在灶膛邊送柴薪的義勇低聲開口了。他屈膝蹲著,灶膛裡火光熊熊,將他白皙的臉染上淡淡的暖色。
“怎麼了?”優娜問。
“我——”義勇扭頭,淡聲說,“那種血鬼之術,好像又……”
“喔,我明白了。”優娜笑了笑,彎下腰,輕快地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說,“這樣就可以了吧?可以緩解那種術的效果吧?”
義勇:……
就,就這樣嗎……
他有些失望,隻覺得身體又蠢動起來。
於是,他站了起來,從後麵摟住了優娜,低聲說:“抱歉。我沒法控製它……”
“?”優娜一手按著砧板上活蹦亂跳的魚,一邊還要對付身後的水柱閣下,稍稍有些忙不過來。但不得不說,他的進步速度真是飛快。這才幾次,他接吻的技術就直線上升。和這家夥在一起,還挺舒服的。
但離水的魚似乎不太高興了,用儘了生命最後的波紋,從砧板上奮力跳起來,甩了水柱閣下一尾巴。
噗——
富岡義勇的臉上掛著兩片魚鱗,表情呆滯。
“好了
,好了,先這樣。”優娜用手肘把義勇推開,“等我把這條鯰魚解決了,再來對付你身上的術,可以嗎?水柱閣下。”
富岡義勇沉默地拭去了臉上的魚鱗,低聲說:“我不是水柱。”
“……哈?”
他說:“雖然一直沒有糾正你的稱呼,但我其實並非水柱。我的實力和戰績,配不上‘柱’的稱號。主公雖然讓我成為了水柱,但遲早有一天,會有更合適的人成長起來,拿走這個稱號的。”
優娜理解不能,隻好問,“那您想要我怎麼稱呼您呢?”
“……富岡。”他說,“叫我富岡就好。”
“好的,富岡先生。”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又是那種嬌豔的、奇怪的、像是麵對情人一般的笑。
富岡義勇安靜了,將摟著她腰肢的手抱得更緊。
——沒錯,就這麼稱呼他。“富岡先生”,然後,用那種笑容看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有讀者問鬼滅卷還有多長,大綱上大概還有2~3個劇情點,一個是三鬼的修羅場,還有一個就是單獨的繼國兄弟番外。之前說過,這個番外是完整的單獨故事所以可能會比較長。如果不喜歡鬼滅卷的小夥伴可以不買最近更新的內容等下一卷了再康康。
///
水柱開花節節高
但是自打義勇說出那句“我和你不一樣、我不可能喜歡你”之時,義勇在女士的眼裡就隻剩下了線稿……
聊天鬼才,聊天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