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明子用手帕擦了擦眼淚。
“這段時間沒能回家,我很抱歉。”她想起自己曾經寫給家中的信,低聲笑說,
“中間還自己擅自嫁人了,一定給家裡添了很多麻煩吧。叔父如何了?”
明子說:“侯爵閣下的身體不好,去輕井澤療養了。因為您已經和月彥先生訂婚的緣故,所以現在的家主是月彥先生了。”
“哈?”
優娜愣住。
這是什麼女婿入贅、妖言惑眾、奪走家產的劇本?月彥和她定了個婚,現在一躍成為宇喜多家的家主了?
“等,等等?讓月彥成為家主……?叔父竟然會同意這種事?”她有些不可思議。
“是侯爵閣下決定的。”明子不太懂財產和政治上的事情,掰著手指說,“隻是聽說侯爵閣下瀕臨破產的時候,是月彥先生幫了忙,所以作為報答,就讓成為月彥先生成為了家主。不過,月彥先生原本就是您的未婚夫,這也很正常吧!”
優娜:……
“這麼說,月彥在家嗎?”她忽然想起一個凝重的問題。
“在的哦。”明子顯得很高興,“他也一直在派人尋找大小姐呢。”
“……”優娜轉身就走,“抱歉啊我想起來我有東西落在車站了。”
就在這時,她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終於願意回家了。玩夠了嗎?”
嘶。
不是她說,她怎麼覺得這個說話的語氣,調調,內容,都這麼熟悉呢。特彆像她老家那個正牌男人把她捉回家時的腔調。
(伊○迷:?)
她慢慢地側回頭去,就看到月彥站在公館前的大理石台階上,修長的影子被月色投落在白色的大理石麵。筆挺的馬甲修裁合身,灰色襯衫的領口從中露出,一股子精英敗類的味道。
他慢慢步下台階,皮鞋發出清脆響聲。“落下東西了?叫人幫你去找就是了。”他說著,一步步走近了優娜,紅色的、如沾妖異之血的眼眸,愈顯得詭譎而剔透。而他正用這雙眼眸,打量著她,麵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你瘦了很多。在外麵一定沒有受到很好的嗬護吧?”說完,他彎腰牽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淺吻了一下。
優娜:……
不得不說,雖然明知月彥的身份和臉可能都是假的,但她就是對這種類型的男人很沒有抵抗力。如果他假裝的足夠好,恐怕她真的會被騙一輩子。
她還記得,她離開東京時已經和月彥訂婚了。如果不是灶門炭治郎忽然闖入她的生活,將她從訂婚典禮上帶走了,她可能真的已經成為了月彥的妻子。隻可惜事實背道而馳,她後來遇見了許許多多的獵鬼人,生活完全往南轅北轍的方向去了。
“月彥,我叔父怎麼了?”她從月彥的掌心裡抽回了自己的手。
“侯爵閣下生病了,東京太吵鬨,不適合養病,他就回了輕井澤。有溫泉和風景,能讓人的心情愉快。”月彥直起身,語氣很坦然,“我請了醫生來照料他。放心,他的病情已經好轉
了,再過不久就會康複。”
優娜聽了,也不知道當不當信他。不過,如果叔父真的身體康複了,那也是好事。
月彥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麼,慢慢勾起了唇角,說:“好了,回家吧。”
宇喜多公館與她印象之中相差無幾,但主人卻已經換成了彆人。不論是女仆還是彆的傭人,都將月彥稱呼為“家主”。聽說他改姓了,加上了未婚妻的姓氏;在這個年代,男人很不情願入贅,認為這是一種相當沒自我的行為,會被同僚暗暗嘲笑為實力不夠的人。但月彥竟然願意這樣做——大概正是這一點,才令侯爵閣下對他格外欣賞吧。
明子帶著她回了二樓的房間。房間窗明幾淨,即使她不在,也被裝飾打掃的很乾淨,甚至於花瓶中的白玫瑰也是新鮮飽滿的,顯然天天有人在更換。
明子給她放了一缸熱水,準備好了入浴劑。不得不說,在外頭過慣了樸素的日子,忽然回到了這種奢侈舒適的生活裡,她還是有些欣慰的。
優娜脫下了從外麵穿回來的和服,明子皺著眉接過,道:“這種麵料,穿起來怎麼會舒服呢?小姐的肌膚也許都會被它磨的粗糙起來。還有這種木屐!一定很擠腳,小姐穿的肯定不習慣!”
優娜盤起長發,慢慢坐入浴缸中:“衣服而已,我已經習慣了。”
明子這小丫頭是沒見過戰國時代的村頭忍者穿什麼奇奇怪怪的衣服,不然絕對不會嫌棄這身樸素但舒服的和服了。你聽說過一年四季穿同一件毛衣的忍者麼?你聽說過身上背幾十斤盔甲到處跑麼?
熱水沒過身體,浸去了一身的疲憊。紅色的玫瑰花瓣飄蕩在熱霧氤氳的水麵上,她揚起手來,嘩然一陣水響。
“大小姐,大家都很擔心您呢。”明子在她身後坐下來,為她捏著肩膀,語氣很酸澀的樣子。
她一邊捏肩,一邊在心底感慨:雖然在外麵過了一段時間的苦日子,但大小姐還是和以前一樣美麗耀目。這身肌膚就像是剛倒出來的羊奶,一定會叫每個女孩子都羨慕的。又有哪個男人在看到她秀麗的麵龐時,能移開自己的視野呢?
“您在訂婚典禮上被人擄走之後,整個宇喜多家都亂了套了。雖然報給了警察,但是警察卻完全找不到人,說搜遍了整個東京也沒有看到可疑的地方。啊!對了!那個可惡的紅頭發的家夥,他後來沒有對您做了什麼吧?”
可惡的紅頭發的家夥?
優娜想了想,明子說的應該是把她從訂婚典禮上帶走的灶門炭治郎了。
“沒做什麼,他也是好心,隻不過手段不太對就是了。”優娜說。
“什麼叫‘好心’?!”明子完全沒法理解,“將您從訂婚儀式上帶走,毀了您的生活,這叫做‘好心’嗎?”
“呃……”優娜沒法和小女仆解釋。畢竟“鬼”這個東西,不是親眼所見,恐怕不會相信。更何況,現在宇喜多家上下對對月彥相當信賴。
“總之,都過去了。”她揉了揉太陽穴,說,“以後的事情才叫……”才叫麻煩
呢。
也不知道月彥想做什麼啊。
原本還想慢悠悠在這個世界談談戀愛、度度假的,現在有月彥這麼個宛如妖妃(?)一般捉摸不透的男人在,她要不然還是趕緊把工作搞完了,光速回老板那裡報到吧……
她正在想著,忽然覺得明子落在自己肩上按摩的手力道似乎重了一點,但這樣還挺舒服的。於是,她合上眼,很享受地躺在浴缸裡泡澡。
那雙手捏著她的脖頸,然後落至肩上,力度適中又不失溫柔。沒想到這段時間過去了,明子的按摩技巧進步的這麼快。
她正在這麼想著,忽然聽到耳旁傳來了低沉優雅的嗓音:“我會不會下手太重了?”
是男人的聲音。
她陡然睜開了眼,餘光向後一看,卻見到明子不知何時已經不在了,坐在自己身後替她按摩的人,竟然是月彥。
他解開了馬甲的扣子,將襯衫的袖口上卷,露出小臂漂亮的肌肉。而那雙如大少爺一般養尊處優的手,正落在她的肩頸上。手指甲略略有些尖,但卻始終沒有劃傷她的肌膚。
“月彥……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她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按摩的手法確實很厲害,不過下一次還是打一聲招呼吧,會嚇到人哦。”
“我明白了。”他的唇角勾起,“不過說到嚇人——”他湊近了優娜的麵龐,貼著她的臉頰,聲音輕飄飄地說話,“優娜,你才是將我嚇到了呢。”
他與她額頭相貼,聲音宛如情人的低語。
“什麼?”“我的未婚妻在訂婚儀式上被人擄走後失蹤了,相隔不久後,便寄來了一封信,說自己嫁給了彆的男人。”他將手落在優娜的下巴上,緩緩勾起她的臉,“這確實是讓人大吃一驚。”
“……”
月彥笑的溫和,但優娜心裡暗暗一驚。
了不得,這是要秋後算賬啊。
但她有個優點,那就是臨危不亂,天大的事情都不如今晚想喝酒來的重要。於是她翩然一笑,理直氣壯地說:“不要緊,我已經和他解除婚姻關係了。你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吧。”
月彥:……
“我從前可沒發現你是個會這樣強詞奪理的人。”他鬆開了優娜的麵龐,目光沉了一些,“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這樣的遊戲,玩一次就夠了,如果再發生的話,我也會喪失陪你玩的興趣。”
優娜點頭,笑語輕然:“我明白了。”
我知道錯了,但是我下次還敢.jpg
她看似乖巧的樣子,總算讓月彥的麵色緩和了。水波起伏,回蕩著細微的水響。暖色的光從彩玻璃燈罩下透出,被水折射出虹似的粼粼色澤。而她的身軀,在這一片旖旎的水光中更顯惑人。
月彥伸出手,摸了摸她柔軟的長發,像是在撫摸著一隻飼養的寵物:“你不會再有機會離開我了。相對的,我會滿足你的一切願望。”
“……哈?”她有些疑問,“滿足我的…一切願望嗎?”
“是。”他慢慢地笑起來,語氣有些居高臨下,“你想要什麼樣的東西,我都可以辦到。”他和普通的人類不同,足以完成她任何野心。他甚至能讓她永葆青春美貌,以這副姿容永遠地活下去。
“真的,什麼都可以滿足我嗎?”她的眼底有希冀之色。
“當然。”
“那麼——”優娜鄭重地說,“月彥,我想看你穿女裝。我想了很久了,你的臉實在是太適合女人的打扮了。”
</>作者有話要說:童磨:不虧是uu!輕易地做到了我們沒法做的事情!
黑死牟:所以這就是你在下弦會議的時候穿女裝登場的理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