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想起來了。”
司刑這句話剛說出口,韓青蕪手裡的茶缸子就咣當一聲落了地。
她顧不得被茶水浸濕了?衣裳,緊張地問:“你……想起了?什麼?”
不會是和醜貓猜測的那樣,他?真的恢複記憶想起自己審判者的身份了?吧?
那他有沒有記起正在追殺她的事?
她要不要趕緊腳底抹油逃?
韓青蕪緊繃著臉,一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
下一刻,隻聽床上那人薄唇輕啟著吐露道:“大概想起了?我的身份。”
韓青蕪:“……”
這還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
不過……
“大概?”
大概是什麼意思,到底有沒有記起關於她的關鍵性問題,還是他隻是恢複了?一部分記憶而已?
這關乎到她下一步的行動,她想多知道點具體情況。
或許是察覺出韓青蕪的關心(著急),司刑很?快給出解釋,說他剛才休息時做了?個夢。
“夢?關於什麼的夢?”韓青蕪不動聲色地追問。
司刑自然回道:“夢裡,我在追殺一個人。”
韓青蕪:“……”
那可不,姑奶奶不才,你追殺的正是我!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呢!
“我確信我是要追殺一個人,這是我必須完成的任務。”司刑一臉冷漠地重複,神?色萬分篤定。
韓青蕪:“!!!”
完蛋,要死情緣了?,他?們倆注定有緣無份。
要不她還是趕緊逃吧。
悔不聽醜貓之言!
韓青蕪正懊悔著想要立即偷溜之際,猛不地又聽司刑緊跟著來了句:“可是我好像忘記要追殺的是誰了?。”
“…………”早說啊!
韓青蕪心情過山車一樣上下翻騰,感覺複雜的不得了?,最後在司刑迷茫又疑惑的神?色中竟然奇跡地歸於平靜。
就,很?佛,很?無奈。
沒得這樣的,說話不一氣兒說完整,嚇死個人了。
對此,韓青蕪除了一個哦字送上,還能說啥。
但是韓青蕪覺得有一個問題一定得問清楚:“那你打算怎麼辦?”
“順其自然吧。”司刑皺了皺眉頭。
畢竟相關性的信息太少了?,無法判斷具體內容,或許需
要等他?再來幾回那樣的夢境,搞清楚了?前因後果後,再采取應對的措施也不遲。
韓青蕪眉頭微動:……也就是說她暫時是安全的咯。
這麼一來,那她還要不要溜之大吉?
韓青蕪垂下眉眼思索著其中的取舍,不防手被司刑一把?握住拉了?一下,不禁掩下心思抬頭疑惑看去。
麵對她疑惑的眼神,司刑朝地上示意,“茶缸子掉了?。”說完後又瞟了?眼她身上浸濕的衣裳,提醒道:“衣服也濕了,快去換身乾淨的,彆著了?涼。”
“抱歉,不小心把?茶水灑了?,我去換身衣裳,你趕快起來吃飯吧。”韓青蕪反應過來自身的狼狽,趕緊道了?聲歉,然後站起來簡單收拾了一下匆忙離開。
司刑在身後望著她疑似落荒而逃的背影,眉心剛舒展開的褶皺又重新皺了起來,眼眸中的迷茫散去,疑惑更深。
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韓青蕪現在也有點麻爪。不知道是該當斷則斷,立馬遁走逃脫升天;還是順心而為,留下來珍惜不多的時間,和他?過完這或許僅有的一世情緣。
韓青蕪現在比較惜命,但也不想違背心意往後遺憾,一時間猶豫不決。
就在這樣猶豫不定的時候,她這次從南邊帶回來的東西順順利利地賣光了?,賺回一筆不小的回報,喜得二堂哥三堂哥手舞足蹈,陡然升起萬丈豪情。
他?們打算趁著乾這行的人少,多來回幾?趟,說不定很?快就能過上傳說中吃喝不愁、樓上樓下電燈電話那樣的美好生活呢。
有著這樣的希冀,彆說倒貨路上會遇到的危險,抑或在南邊進貨時的困難,等等等等,都不再是需要顧忌的問題。
俗話講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能使磨推鬼,不都隻是簡單說說而已。
韓青蕪攔不住他們,知道攔了也沒用,索性讓他?們自己去闖去為期待中的美好生活奮鬥好了。
等摔倒了?自個兒爬起來就有經驗,就能清楚以後該怎樣走更好,否則彆人說再多都隻是空話,不一定能聽得進去,說不好還會結怨,何必。
韓青蕪不攔,看到明確利益的堂伯父一家不禁都動心不已,開始為下一趟南下倒貨之行做起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