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心思(2 / 2)

“注意輕重!留活口,還要審問呢!”楊連長趕緊一聲喝,感謝了幾位大隊乾部、民兵們和熱心群眾後,匆匆把人押走去審問了。曹富貴盯著他們遠去的身影,一時心裡驚濤駭浪,拍得他一楞一楞的。

哥? 小喬有些不安,悄悄站到他身後。

曹富貴 眯起眼,神色莫名地看著喬應年, 心裡嘀咕,莫非這就叫不是冤家不聚頭? !冤孽啊!

他以前和張 晉玉打過幾次照麵, 隻是覺著這個男人骨子裡有股悍狠的勁,說話又陰陽怪氣的,後來也沒怎麼理會。

直到今天,看到張晉玉一臉血汙的惡毒眼神,曹富貴才突然驚醒,認了出來一-這特娘不就是“噩夢裡“喬應年在流浪時遇到的那個逃犯, 後來攜裹著他出逃,最後讓“喬應年走上黑幫大佬不歸路的那個家夥嗎!

夢裡的那家夥被人喊作“三爺”, 骨瘦如柴,臉上又有條長長的血色疤痕, 與張晉玉”的模樣大不相同。要不是今天張晉玉窮途末路,一頭是血的被抓,他還真認不出來。

曹富貴心有 餘悸地抓住小喬的手,牢牢握緊,生怕一個不留神,自家養大的小崽子又被惡棍給拐去當馬仔炮灰, 走上刀口舔血的黑道。

不過如……想想張晉玉離死就差口氣的德性,曹富貴覺著應該能放下大半的心了。

“依看看這家夥,偏要和人民作對,不走正道,嘖!哪裡會有好果子吃?這叫罪有應得。曹富貴緊緊拉著小喬的手,意味深長地實地教育,“做人就要清清白白,無愧於心,曉得不?”

石隊 長和曹愛黨站在一旁,聽著這四鄰八鄉聞名的二流子義正辭言地教訓小弟,都是神情古怪,哭笑不得。

好在“逃犯這樁事情還算圓滿地了局,眾人興奮地議論紛紛,也漸漸散了。

曹富貴拎著小喬回家轉, 腦袋裡一門心思想著噩夢裡閃過的片段,那個張晉玉似乎在滬市還藏了“寶”,夢裡他是逃跑成功,並且帶著喬應年“把東西起了出來,千裡迢迢跑到南邊,偷渡去了港島。

要是 照這麼說,張晉玉在滬市的“東西應該還藏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可恨‘夢裡的信息散散碎碎,又是摸黑夜裡起的“寶”,曹富貴又從沒去過滬市,哪裡分得清寶貝到底埋在什麼地方。

想想那一堆 黃魚,曹富貴也隻能流著口水悻悻。好在如今他自家的煉廬裡也已經用糧食換了好些老物件和金玉,饞歸饞, 倒也不是很記掛, 反正看夢裡張晉玉埋藏的那個嚴密勁, 估計也沒人翻得出來。

什麼時候有機會去滬市走走,看這些“寶與他富貴哥有沒有緣分了。

如今麼,嘖!窩在山溝為妙,安全第一啊!

他這一路神不守舍的,什麼也沒說,喬應年隻覺得一顆心像是被丟在了油鍋裡煎,一時又撈起來丟入了冰窟窿裡,時燙時冰,又痛又期盼。

既希 望阿哥這般沒什麼大反應,是默默應了自己,能歡喜成雙;又覺得自己想得太美, 怕是阿哥已經決絕地要把兩人的關係撕扯乾淨。他咬牙不發聲,苦苦忍了一路,哪裡還有半點平時沉默、陰鬱又堅毅的模樣。

眼看家門J口的木橋已經在望,碎金溪的流水潺潺,喬應年咬著牙根,再也忍耐不下去,頓住腳步,在悄無旁人的橋中央拉住了富貴哥的身形。

哥,你、你彆不理我……我,……喬應年一時哽噎,死死盯著阿哥的眼,生怕在他的眼裡看到一絲厭惡與惡心。

朦朧的月光下,富貴哥仰起脖子,撇嘴一哼,終於也想起了這茬,眯著眼凶神惡煞般地拷問:“娘希匹!依個小赤佬,老實交待,其時候居然敢對你阿哥起了心思? !

哥,。打我曉事的時候,我、我的夢裡都是你。喬應年拉著富貴哥的手堅決不放開,心一橫說出了多年的夙願,我,我隻盼著能一生一世陪著你。”

“味,當我阿弟也能陪我一世啊!阿哥帶著你浪遍天下,再尋幾個漂亮小娘,不是更開心。曹富貴對小弟這種低級願望很是無語。

“那不一樣!哥,阿弟不會想著要親你,不會夜夜做夢夢裡都是你,不會想著要

喬應年眼都紅了,用力攬住富貴哥,咬牙切齒地在他耳畔低語那些讓人聽到都心跳耳熱,熱血騷動的話語。

哥,哥……我這條性命,這顆心,全都是你的。

喬應 年低聲吟歎一般說道,抬頭深深望著富貴哥: 哥,我寧願自己死 了也不會勉強你半分, 可是,我要是不能同你在一道, 我……比死還難受。

說到後頭, 他的聲音已經嘶啞,幾不成聲。

曹富貴楞楞地看著這小崽子, 聽著他泣心裂肺般的話語, 突地惱了,抬手劈裡啪啦地往著那榆木腦門上敲:“說甚死不死的,年紀輕輕的,啊呸呸呸!童言無忌!

哥,……你這是應了我了?喬應年傻傻的任他揍,突然顫聲問道。

“應儂個頭啊!回家!'

曹富貴臉上一紅,幸好月亮剛巧掩入雲後,他一把扯起自家小崽子,把這滿腦袋漿糊的小子拎回家,改天再好好教訓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