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白眼狼
第88章 新的開始
重且，哐且——單調的節奏隨著綠皮火車的前進，仿佛永無止境地響著。
春節剛過，從滬市北上京城的列車還不太擁擠。列車員推著裝了盒飯和大水壺的小板車慢慢推過兩排座位中間的人行道。
同誌，給我一份盒飯，麻煩幫我水杯倒倒滿一-”
齊振國攔住 列車服務員的小車，遞出自己的玻璃杯，杯子有些年頭了，裡頭茶漬泛黃，杯子外頭的套子是他老婆用勞動手套上拆下來的粗線織的，既能護杯子又不會燙手。
“三毛一份! 梳著兩隻小辮子的列車員，硬梆梆地丟出一句，有些不耐煩地等齊振國掏錢，隨後抽了一盒“啪“地放在小桌板上，她瞟了眼男人對座的三位年輕人，神色緩和了些，問:“你們幾位同誌要買飯嗎?”
坐在靠窗的是個挺秀氣的姑娘，她抬眼看了看邊上年輕人。那位年輕人長得細皮嫩肉的，眉眼秀氣，頭發梳得滑溜溜，雖然長得俊， 穿得也挺整齊， 看上去卻不像是個正經人， 卻瞧著讓人臉紅心跳。他笑嘻嘻地搖了搖頭。
靠著走廊坐的那位長得十分冷峻， 拿著一本書在看，連頭都沒抬起來。
列車員又看了兩眼，見幾人都沒搭理，悻悻地哼了聲，氣乎乎地推著小推車往前去了。
齊振國把盒飯打開，裡頭是些泛黃的米飯，上頭澆了勺混著肉沫子的醬，邊上兩三片蔫黃的青菜。他拿出雙筷子在衣服上蹭了蹭，遞給坐在邊上的女人:“快吃點飯，都餓半天了。
“儂吃，勿用管我。’
女人抱著睡得迷迷糊糊的孩子，哪裡肯吃這麼貴的飯，伸手從包袱裡翻出塊硬麵餅子要吃，被齊振國夾手搶去，塞進自己的嘴裡，一邊把飯堅定地推給老婆，一邊嚼著又冷又硬的死麵餅子，含糊不清地說:“吃你的，餓壞了不是更費錢!'
他這麼張口一說話，餅子一不小心噎到喉嚨裡，卡得他直翻白眼，嚇得女人一邊喊，一邊撫著他的背，慌得不知如何是好。這麼一折騰，懷裡的孩子也被鬨醒了，哇哇大哭起來。
一時兵荒馬亂，人仰馬翻。
周圍的乘客都轉頭矚目，看到這男人噎的模樣大家都有些慌，有人叫乘務員，有人拿了杯子遞過來，喊著“灌口水順順”，齊振國的老婆手忙腳亂，身子直發顫，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坐在對麵一排位置中間，那個長得油頭粉麵的年輕人突然猛地站起一聲吼:“彆慌!苗兒，哄哄孩子!阿喬，上，救人!”他身 邊的姑娘立即聽話地站 了起來，從兜裡摸出件糖， 撥開花花綠綠的糖紙，隔著桌子遞到孩子的眼前:“乖寶寶，彆哭彆哭，糖糖吃不吃?
孩子聞到難以抗拒的香甜味道，眼眶裡的淚都沒乾，嘴角已經口水直流，停下了哭叫，伸出手啊啊叫著，想拿糖吃。此時坐在走廊外則叫阿喬的年輕人，已經快速從側邊靠近齊振國，伸手輕輕一撥，把慌亂哭喊的女人連著她懷裡抱著的孩子起撥到了邊上，正好被另一位青年扶住。
齊振國捂著喉嚨眼前一陣發黑，用力哽著脖子想把卡住的硬餅粒咽下，額上的青筋都綻起了，可怎麼也用不上勁。聽到老婆孩子的哭喊， 他心裡也有些發慌，一邊嗆咳，腦袋裡暈乎乎地想著，這去上大學的火車上，讓塊硬麵餅 子給噎死，可當真是樂極生悲，可笑至極了
突然間，有一雙力氣極大的手從身後懷抱過來，勒在了他的腹間，似乎還有一塊硬指節抵在上頭，然後用力一勒!一股急而有力的氣流隨著這雙手的勁道，猛然上衝。
齊振國隻覺得那雙手就像是隻老虎鉗子，差點把他胃都給從喉嚨裡擠出來，突如其來的氣流一衝，頓時把卡在喉嚨裡的異物給噴了出來， 掉在了地麵上。
“咳咳咳——”
齊振國咳得滿臉通紅， 腰都彎了，但一口大氣總算是喘上來了， 娘哎!可算活過來了
老婆抱著他喜極而泣， 剛滿兩周歲的孩子懵懵懂懂看 了他一眼，手舞足蹈地使勁扭身，還想著去拿小姐姐手上的糖，絲毫都不知道她差點沒爹了。
啪啪啪!
周圍的群眾還沒回過神來，年輕人已經出手把人給救了，大夥楞了楞，齊聲喝彩鼓起掌來。七嘴八舌好奇地問年輕人，這是武功吧?還是什麼道法?
“大夥讓讓， 讓讓，給這位剛剛喘過氣的大哥一點空間，讓他再多喘兩口氣啊!”油滑的年輕人揮揮手，揚著眉毛神氣活現，我兄弟阿喬雖然練過武，但這招呢，可不是什麼武功，而是正宗的醫療急救法子，叫，叫那個海，海
“海姆立克急救法。冷峻的年輕人護衛在他身旁，環手擋開過於熱情的圍觀群眾，輕輕提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