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想到喬峰還沒來,反而來了段譽和千歲憂這兩人。蔣舵主對段譽倒是沒什麼明顯的好感,甚至覺得這位年輕俊美的斯文公子跟他家幫主的豪氣乾雲有些格格不入,但千歲憂他卻很有好感。
“屬下無能,方才多虧了千姑娘相助。”
喬峰笑著擺了擺手,跟蔣舵主說道:“丐幫在無錫開會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蔣舵主小心謹慎也是情理之中。”他寬慰完蔣舵主,轉而看向千歲憂。
千歲憂歪頭,迎著他的視線笑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不過要是喬幫主願意去請我喝酒,我一定會樂意的。”
喬峰聞言,哈哈大笑,“好!正好喬某也有事情想請教姑娘。”
千歲憂坐在酒樓的雅座上,看著白色瓷杯中琥珀色的熱茶,天邊是被夕陽染得通紅的晚霞。
在她對麵,坐著的是喬峰。
本來段譽是和他們一起的,但就在剛才,段譽人還沒坐下,就從二樓雅座的窗戶上看見了一個長相漂亮的黑衣少女,他朝那姑娘大喊了幾聲婉妹。
那被喊婉妹的人抬頭,一看見他就像見了惡鬼一般,臉色大變,拔腿就跑。
段譽見狀,直接從雅座的窗戶跳下去追他的婉妹去了。
速度之快,千歲憂甚至來不及挽留。
喬峰表麵看著縱然十分淡定,想必內心也是十分懵逼。
婉妹是誰?
婉妹就是差點就和段譽成親的木婉清。
千歲憂雖然知道木婉清,但從未見過此人。方才匆匆一瞥,隻見少女一身黑色,模樣冷清出塵,確實美。難怪段譽火急火燎地追上去,那麼漂亮的小姐姐,要是不小心被人拐走了,那可怎麼辦?
她心中想著,然後抬頭就衝喬峰露出一個笑容。
喬峰對著少女那燦爛的笑容,不由得有些頭疼。
這是喬峰頭一次正兒八經地跟小姑娘相處,難免有些不自在,平日與他一起喝酒的都是大老粗,彆說小姑娘,就是英姿颯爽的江湖女俠,喬峰都不曾單獨與她們相處過,如今讓他單獨麵對看著一身嬌氣的千歲憂,確實是有些為難他。
不過好歹是一幫之主,世麵見得多,即便心中覺得為難或是尷尬,也不會流露出來。隻是心裡難免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先是杏子林中的王姑娘,如今又去追婉妹了,想來他的義弟是個多情之人。
就在他思忖的時候,對麵的少女已經拒絕了夥計給她推薦的精致菜式,要了一盤熟牛肉和兩壺好酒。
酒送上來,她也不拿酒杯,直接拿了個大碗過來,將酒倒入大碗之中,朝喬峰做了個請的手勢。
喬峰端起酒碗,“還沒謝過姑娘方才在杏子林中對丐幫的相助之情。”
千歲憂笑吟吟的:“不客氣。”
喬峰:“……”
千歲憂拿著茶杯,抿了一口茶湯,“段譽哥哥說,你已經知道三天後杏子林中,有人想害你的事情。”
喬峰拿著酒碗的手微微一頓,徐聲說道:“喬某一生光明磊落,也並非是旁人想害,便能害的。”
“你對自己很有信心,這是好事。可我師父說,人心險惡,世事難料,人心狠毒有時遠超出你我的想象。你要是再也無法當丐幫的幫主,隻會是丐幫的損失。而且像你這樣的人,若是被奸|人所害,我會扼腕至極的。”
喬峰哭笑不得,這小姑娘心裡在想什麼呢?
全冠清此人是大智分舵的舵主,城府頗深,在丐幫的幾位舵主當中心機計謀是數一數二的。此人要是真心辦事,往往能事半功倍,若是敵人,隻會是個強勁的對手。
喬峰將自己生平與全冠清所有的交集都回想了一遍,又想了想近日來丐幫的諸多事務,並沒有任何異常。
若說真有什麼異常的事情,就是副幫主馬大元死得蹊蹺。
但他是丐幫的幫主,雖然與馬大元私交不深,但也並無過節,全冠清若是想要將馬大元之死嫁禍到他的身上,那就更說不通了。
喬峰和千歲憂對視了片刻。
千歲憂迎著喬峰的視線,十分坦然,她跟喬峰說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查一查又何妨呢?”
“若隻是為了喬某,姑娘不必如此。”
千歲憂手中拿著杯子,主動碰了碰喬峰跟前的那個大酒碗,笑著說道:“喬峰,我叫千歲憂,你可以喊我歲憂。”
喬峰見狀,不由得莞爾。
他生平從未遇見過這樣的小姑娘,若是她胡攪蠻纏,他大可不必理會,可她不是。她與段譽義結金蘭,而且小姑娘仗義,在杏子林中還幫蔣舵主解了圍。
麵對這樣的小姑娘,若是用平日對待丐幫弟兄的那套,好似不太合適。
若是拂袖而去,更不合適。
喬峰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儘。一碗好酒下肚,抬眼又碰上了少女的目光。
千歲憂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跟喬峰說:“今夜你敢不敢單獨陪我去一個地方。”
喬峰聞言,終於朗聲笑了起來。
男人放下酒碗,他臉上含笑,目光如炬,“天下之大,還沒有什麼地方是喬某不敢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