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江湖女兒不拘小節,也不至於沒有男女之防。
喬峰不想千歲憂一個小姑娘牽扯進他的身世之謎以及丐幫的內鬥之中,如今見段譽不在,正中他的下懷,二話不說就向千歲憂告辭了。
千歲憂看著喬峰離去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來。
古墓派的人要管什麼事情,可從來都沒有半途而廢的呢。
喬峰離開之後,千歲憂沒有回房間,她轉身又朝康敏的住處奔去。
於是,翌日大早,丐幫中便有人聽說昨夜大智分舵的舵主全冠清,不知道去什麼地方偷雞摸狗了,誤踩了蜜蜂窩,被蜜蜂大軍追了一路,整個人都被蟄成了豬頭。
當全冠清大喊大叫地跑進大智分舵的時候,他身後還追著一大隊的蜜蜂,大智分舵的人都看傻眼了。
大智分舵被全冠清和追來尋仇的蜜蜂弄得雞飛狗跳,後來還是眾人點了火把才將蜜蜂驅趕走。
然而這時已經來不及了,全冠清的臉上、身上和手,到處都被蜜蜂蟄過,臉腫得像豬頭,嘴巴歪了,連話都說不出來。不能說話,那好歹能寫字吧?
可全冠清特彆倒黴,他的手也成了豬蹄子,彆說寫字,就是給他一個木棍他都握不住。
兩天後就是杏子林的丐幫大會了,全舵主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到時候要反喬峰的把戲,該要怎麼唱下去喲?
偏偏此時此刻,這位全舵主有口不能言,有手不能寫。
可將大智分舵的一乾人等愁壞了。
喬峰得知此事時,也是有些詫異,全冠清居然被一群蜜蜂追著跑?那個場景光是想,就覺得十分匪夷所思。
如果段譽在,他大概會笑得直不起腰來,然後告訴喬峰那應該是千歲憂的惡作劇。可惜段譽不在,而知道千歲憂會馭蜂術的人少之又少。
蔣舵主正在向喬峰彙報除了大智和大義分舵外,其餘四個分舵的人員到無錫的情況。
自然也免不了要告訴喬峰全冠清被蜜蜂追著跑的事情,蔣舵主對全冠清向來沒什麼好感,如今說起全冠清的倒黴事,雖不至於幸災樂禍,但語氣也不見同情之色。
“如今大智分舵的舵主全冠清如今正躺在床上,已經請了大夫,大夫說若是一兩隻蜜蜂蟄是小事,但若是一群蜜蜂蟄,那便是大事了。全舵主如今臥病在床,不能理事,幫主,您是否要過去看看?”
喬峰頷首,沉聲說道:“我過去看看吧。”
也該是要過去看看,給大智分舵那些個不安分的人敲敲邊鼓。
喬峰不怕自己是契丹人,隻怕此時西夏一品堂已經派人前來挑戰,丐幫卻還在內訌。
擒賊先擒王,煽動那場鬨劇的人如今既然已經不能理事,其餘之人隻要稍加威懾,自然也不成名堂。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全冠清踩了蜂窩,被蜜蜂追著跑的事情,在傍晚快要入黑的時候,終於傳到了康敏那裡。
原本正在院子中剪著花枝的康敏聽到此事,臉色頓時變了。
“你說什麼?全舵主被蜜蜂蟄了,如今正人事不省地躺在床上?”
身後的丫鬟低著頭,輕聲說道:“聽說大義分舵的蔣舵主和喬幫主已經過去看他了,夫人,此事應該假不了。”
康敏聞言,驀地站了起來,“喬峰和蔣舵主都去看他了?”
丫鬟點頭,“是的,夫人。”
康敏愣住了,半晌之後,她揮了揮手,讓丫鬟退下。
“你先退下吧。”
丫鬟福了福身,便已經離開了院子。
康敏在原地又站了半晌,然後蹙著眉頭走向房中。
她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推門進屋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她款款踏入內室,才進去將燭光點亮,就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原來在她房中的榻上,正坐著一個穿著紅色衣裳的少女。
少女姿態慵懶地坐坐在她的榻上,一隻手撐著腦袋,一頭秀發傾瀉而下。隻見少女彎著雙眸,笑嘻嘻地說道:“夫人雖然一身縞素,可不減麗色,難怪會自負貌美,非得要旁人正眼看看你才甘心。”
康敏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少女,後退了兩步,警惕問道:“你是什麼人?!”
少女笑著從榻上跳下,仿若鬼魅般靠近了馬夫人,然後朝她裸露在外麵的脖子肌膚上吹了一口氣,語氣曖昧說道:“夫人,我是你的小可愛啊!”
脖子上猝不及防地被人吹了一口氣,陰冷陰冷的,康敏嚇了一跳,頓時又驚又怒,可隨即,她又恢複了鎮定。
康敏臉上掛著微笑,說道:“什麼小可愛,小姑娘說的是什麼話呢?在此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你因何緣故闖入我的家中?”
誰知少女卻歪著腦袋,笑道:“我叫千歲憂。好了,你如今認識我了,我能待在你的家中問你一些事情了麼?”
康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