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憂歪頭笑著,語氣十分快樂,“不管,反正你就是厲害,師父也說你挺好的。”
花滿樓再旁,聽得忍俊不禁。
陸小鳳被這對男女弄得快要沒眼看了,可他又不能提醒千歲憂好歹注意點影響,要是他提醒了千歲憂,這個少女肯定又要拿話來懟他。陸小鳳不怕被人懟,也不怕被千歲憂懟,就怕弄得千歲憂不高興,又蹦出什麼話來驚嚇他。
從他遇見千歲憂開始到現在,很多驚嚇都成真了。
剛才千歲憂才說了薛冰是紅鞋子的人,他實在不願意再多一個驚嚇出來。
此時此刻,陸小鳳覺得自己的小心肝已經十分脆弱,再也經受不起多一點點的驚嚇。
滿腔愁緒的陸小鳳隻好繼續抱酒狂喝,一提酒壺,才發現已經沒酒了,於是又拿了一壺。
花滿樓體貼說道:“薛冰是紅鞋子的事情,不過是歲憂的推測,未必是真。即便是真的,大概也是才加入,未必做下多少惡行。”
花滿樓的安慰讓陸小鳳心裡好受一些,他覺得不管什麼時候他遇上倒黴的事情,唯一不會幸災樂禍的人,或許隻有花滿樓了。
然而一想到薛冰可能是紅鞋子,陸小鳳的心情就十分不好,他歎息著說道:“我做夢也沒想過,薛冰可能會是紅鞋子,她向來是個可愛的女子。”
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將薛冰與惡貫滿盈的紅鞋子聯係在一起。
陸小鳳的話讓千歲憂愣了一下。
少女看向陸小鳳,平時總是帶著倜儻笑意的陸小鳳此時心情很不好,雖然他沒有發脾氣,可周圍的氣壓都很低。千歲憂沉默,不由得反省起自己來。
她是不是做得有點過火了?
薛冰雖然是紅鞋子,可陸小鳳心中畢竟喜歡薛冰,在此之前,薛冰還與陸小鳳形影不離。
就在千歲憂尋思著要不要做點什麼事情、或是說些什麼話來安慰陸小鳳的時候,陸小鳳將手裡的酒壺往外一扔,站了起來。
隻見男人大步往前,在千歲憂身前停下。
陸小鳳:“不是說要帶我們去見紅鞋子嗎?彆耽誤了,這走吧!”
千歲憂被他弄得有些發蒙,皺眉說道:“可我霜姨還沒來呢?”
陸小鳳聞言,不由得歎息,“我就知道,你剛才隻是胡扯,喬峰和我都找不到紅鞋子在哪兒,你一個小姑娘,怎麼會有辦法呢?”
千歲憂:“……”
虧她剛才還想著要安慰陸小鳳,真是浪費感情,好氣啊!
就在千歲憂覺得好氣的時候,一個身穿著黑色緊身勁裝的女子出現在門外,隻見她五十歲上下的年齡,眼角微微有皺紋,依稀可見她年輕時也是個絕色女子。
那黑衣勁裝的婦人一出現,喬峰和陸小鳳心裡都微微一驚,來人武功內外修為竟能令他們都無法察覺。
千歲憂見到那婦人,眼中一亮,紅色的身影已經朝對方撲過去,“霜姨,你可終於來了!”
霜姨看到朝她撲來的千歲憂,原本冷若冰霜的麵容露出些許溫柔神色。
隨即,她的目光又看向室內的三個男人,這幾個青年是當今武林中新一代的佼佼者,要武功有武功,要名聲有名聲。
麵對幾人,霜姨不過也是麵色冷冷,徐聲說道:“我來帶諸位去找紅鞋子。”
喬峰與陸小鳳對視了一眼。
此時已經站起來的花滿樓轉向霜姨,他俊雅的五官上帶著微笑,溫聲有禮地問道:“在下花滿樓,見過前輩。”
霜姨看了花滿樓一眼,竟也淡淡地“嗯”了一聲。
陸小鳳和喬峰心中更加詫異,兩人朝霜姨抱拳,報了姓名。
“四條眉毛的陸小鳳,江湖誰人不知,我雖然久不出江湖,但你的事跡並未少聽。”霜姨的目光掃過陸小鳳,然後落在了喬峰身上。
千歲憂拉著霜姨的衣袖,聲音很甜,她就像是孩子見到了寵愛她的長輩一般,迫不及待地向長輩引薦自己喜歡的小夥伴,“霜姨,這是喬峰。”
喬峰見狀,腰杆下意識地挺直了。雖然,他本來就站得很直。
說來也是好笑,他貴為丐幫幫主八年之久,什麼場麵沒見過,為何此刻見到了這位霜姨的女子,竟像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一般,生怕給她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
霜姨望著喬峰,冷冷的目光此時終於帶了些許暖意,“你就是喬峰?”
喬峰很是鎮定,點頭,“在下正是。”
霜姨隻是多看了他兩眼,隨即轉身,言簡意賅地忍下一句“走吧”,然後那黑色的身影就已施展輕功,奔進蒼茫的夜色中。
喬峰等人見狀,隨即施展輕功跟了上去。
如今霜姨施展輕功帶著眾人去找紅鞋子,大概是這位中年女子也存了要試探眼前幾位年輕人的心思,速度絲毫沒有放慢。
習武之人,隻要遇上了旗鼓相當的敵手,都會精神振奮。
而這位被千歲憂稱為霜姨的女子,雖然喬峰等人都不清楚她的來曆,可她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門外,如今又露了一手令人驚豔的輕功,幾個年輕人都不敢輕視。
千歲憂因為早些時候受了內傷,如今雖然好了七八成,可到底不能與平日相比。霜姨雖然說是照顧林朝英和千歲憂的人,可她的武功修為比林朝英都要好些,平日在古墓中偶爾也陪林朝英喂招。
霜姨不放水的話,千歲憂前麵還可以跟上,到後麵就顯得有心無力了。
可她也清楚霜姨的心思,並沒有叫霜姨停下。
就在她落後於眾人的時候,少女在想到底要不要叫霜姨慢一點,她心裡才這麼想著,忽然喬峰慢了下來走至她的身側。
喬峰伸手過去,握住少女的掌心。
千歲憂微微一愣,抬頭看向他。
蒼穹在上,繁星似海。
男人那雙黑眸閃著些許溫柔笑意,一股暖流從掌心流入,竟是喬峰的一股內力傳了過來。
喬峰低聲說道:“我牽著你走,可好?”
被男人握住的手掌並未收回,源源不絕的暖流從男人的掌心傳來,千歲憂朝他露出一個笑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