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嘯雲受寵若驚地接過熱茶,“多謝姑娘。”
千歲憂又將另一杯熱茶端給林朝英,林朝英接過熱茶,並不說話。
千歲憂見師父不說話,便知道師父的意思。
林朝英之所以會和龍嘯雲一起到了茶社,不外乎是因為剛才龍嘯雲將她當成了林詩音。
龍嘯雲大概是了解一些關於林詩音的事情的,師父也想聽一聽林詩音的情況,所以才沒有拒絕龍嘯雲的邀請。
千歲憂得知師父的心意,於是就高高興興地當起了八卦專業戶。
少女坐在龍嘯雲對麵,眨巴著一雙眼睛,好奇地問道:“龍公子,你方才認錯了我的師父,你以為我的師父,是你的心上人嗎?”
龍嘯雲正在喝茶,猝不及防聽到少女如此直接的問話,嗆了一口茶水,頓時便驚天動地地咳嗽起來。
他一邊咳,一邊跟千歲憂說道:“姑娘,話不可隨便亂說。”
千歲憂卻一臉不解,“為何?詩文也有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師父長得這樣美,你能將我師父錯認成旁人,那麼那個人一定也是長得很美的。隻要男未婚、女未嫁,你愛慕那個姑娘,是很正常的呀。”
少女的話十分天經地義,卻不知多麼驚世駭俗。
龍嘯雲聞言,苦笑著說道:“姑娘,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認識的那個姑娘,確實很美。她的名字叫林詩音,是小李飛刀李尋歡的表妹。”
龍嘯雲一邊說,一邊暗中觀察林朝英的神色。
林朝英神色不動,慢條斯理地喝著她的熱茶,似乎林詩音這個名字半點也激不起她的興趣一般。
倒是千歲憂興致勃勃,少女啊了一聲,語氣雀躍,“小李飛刀我蹭聽說過的,例無虛發,很厲害!你與李尋歡是結義兄弟,林詩音是她的表妹,這麼一來,你愛慕她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啊。”
龍嘯雲臉上的苦笑更苦了,“可是姑娘,詩音是尋歡的未婚妻,我是尋歡的義兄,我愛慕兄弟的未婚妻,又怎會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呢?”
千歲憂:“……”
少女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臉上很是尷尬的神情,“我聽說過的,李尋歡和林詩音是有婚約的。對不起啊,我剛才忘了。”
龍嘯雲臉上的神情一言難儘,有氣無力地說道:“沒關係。”
這時林朝英忽然說道:“那你方才為何會認錯人?林詩音出身名門,像她那樣的年輕姑娘,又與李尋歡有婚約,豈會身邊隻帶一個小姑娘,便會出門?”
龍嘯雲聞言,臉上的神色更加一言難儘了。
千歲憂雙手托著下巴,望著他,重複剛才林朝英的疑問,“龍公子,你為什麼會認錯人了啊?難道那位林詩音,今日不在李園嗎?”
龍嘯雲微微沉吟了片刻,隨即說道:“在下相信前輩與姑娘並非是喜歡背後談論是非之人,也不怕坦白告訴二位,我方才到了李園本是要去見尋歡的,可尋歡並不在家。尋歡不在家並不奇怪,他時常喜歡出去與朋友喝酒聊天,可詩音也不在李園。我再三詢問後,李園的管家才告訴我,尋歡已經好些日子不曾回李園,今日詩音用過午膳之後,隻帶了身邊的貼身丫鬟,也出門了。”
千歲憂:“哦,他們約好了在外麵見麵?”
龍嘯雲笑著歎息,“要是他們約好的,我便不會出來找人。我不出來找人,自然也就不會錯把前輩錯認成詩音了。”
龍嘯雲在幾個月前,便與李尋歡義結金蘭。後來一次偶然機會,他到了李園去拜訪李尋歡,便見到了與李尋歡一同的林詩音。
武林第一美人,名不虛傳。
龍嘯雲在見到林詩音的那一刻,就再也無法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可佳人已經有了婚約,她的未婚夫還是自己義結金蘭的弟弟,李尋歡。
天意弄人,他活了這麼久,第一次嘗到了何謂心動的感覺,可他心動的對象,竟是兄弟的未婚妻。
現實太刺激,龍嘯雲回家後就病倒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更何況龍嘯雲得的,其實是心病。他不過是為了林詩音,相思成疾而已。
病情期間,李尋歡曾經去看望過他,第一次的時候,是獨自一人來的。第二次的時候,便帶上了林詩音。
龍嘯雲看到心上人的容貌,病情頓時便去了大半,神清氣爽,半個月後,就好了。
病好了之後,心裡依然是想著林詩音,於是便打算到杭州來看看李尋歡和林詩音。
龍嘯雲人到了杭州,可他既沒有見著李尋歡,也沒有見著林詩音。因為管家告訴龍嘯雲,李尋歡已經連續半個月在萬花樓夜不歸宿了,而林姑娘近日被李尋歡氣得直掉眼淚,今日吃完午膳後,便說想要到外麵散心,便隻帶了貼身丫鬟出門了。
龍嘯雲聽到說李尋歡在萬花樓裡半個月夜不歸宿,心中便是一喜。
萬花樓是什麼地方,萬花樓是妓院。李尋歡在萬花樓夜不歸宿,對林詩音來說,能是什麼好事嗎?
李尋歡流連花叢,林詩音定然傷心難過,此時若是他能陪在林詩音身旁,說不定還有機會。
於是,龍嘯雲便匆匆從李園離開,到外麵來碰運氣了。
這運氣一碰,可不得了。
龍嘯雲碰上了長相跟林詩音十分相似的林朝英。
龍嘯雲心想,若是眼前這個女子與林詩音有淵源,討好她定然是沒有壞處的;若她與林詩音沒有淵源,但她是古墓派的掌門人,如今江湖之上,誰不曾聽說過古墓派這三個字?在林朝英跟前狀似無意地說李尋歡到妓院尋歡作樂,而林詩音傷心垂淚這樣的事情,也不會有壞處。
若是他日自己抱得美人歸,好歹得要有人站出來替他說話,說並非是他橫刀奪愛,而是李尋歡負心薄幸,才令林詩音改變心意,轉而嫁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