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為何與我無關?林詩音是人,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思想,方才我的小師妹跟我說了,她不想見你。既然她不想見你,我自然是尊重她的意思的。”少女說著,臉色要笑不笑地看向李尋歡,語氣滿是諷刺,“我可不像探花郎,拋棄一個人也好,要將家產留給一個人也好,都隻憑自己高興,不問被你那樣對待人的人是否願意。”
李尋歡:“……”
千歲憂:“你那義兄在李園門外站了三天,但詩音姐姐並不想見到他,真是可惜了他一片的癡心,是他去找你來的吧?”
李尋歡徐聲說道:“詩音久居深閨,如今遭逢巨變,我的義兄隻是擔心她一時傷心難過,便分不清人心好壞,會被人蒙騙了而已。”
千歲憂不由得多看了李尋歡兩眼,“所以你是來確認林詩音沒有被蒙騙的?到底怎樣才算是被蒙騙?她無端端被你解除婚約,送給龍嘯雲,難道不叫蒙騙?”
李尋歡臉色頓時變了,“姑娘,有的事情你若是不清楚緣由,請不要妄自揣測。三人成虎,有的事情你隨口一說,或許對旁人來說,便是折辱。”
千歲憂驚奇地看向李尋歡,“哦,原來龍嘯雲心中愛慕林詩音,甚至因此相思成疾,而你得知此事後,選擇與林詩音解除婚約,隻是我妄自揣測而已嘛?”
千歲憂也懶得跟他客氣了,直呼其名道:“李尋歡,你這不行啊。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這話難道不是你說的?要與林詩音解除婚約的信難道不是你寫的?從萬花樓離開,送她回李園後告訴王伯,從此林詩音便是李園的主人的那個人,難道是旁人假冒的?”
李尋歡:“……”
千歲憂:“你若敢作敢當,大大方方承認此事,我還敬你是個頂天立地之人。可你這麼含糊其辭,很容易令人看不起你。”
李尋歡實在不想再跟千歲憂這麼胡攪蠻纏,按照少女這勁頭兒,他跟她辯一天一夜也是於事無補的。
“既然姑娘決意不讓我見詩音,那就彆怪我無禮了。”
千歲憂手中金鈴索微微一抖,“我來領教小李飛刀的厲害。”
李尋歡神色一斂,人已恍若一道光影要從千歲憂身旁進去,千歲憂手腕微抖,金鈴索已經從旁邊展開。
千歲憂的金鈴索自從換了天蠶絲所製的綢緞之後,攻擊力和防禦力都大大提升,管他什麼小李飛刀大李飛刀,反正金鈴索的綢緞刀槍不入。
千歲憂仗著手中武器厲害,對李尋歡的進攻毫不留情。
說起來,千歲憂覺得王喆都沒李尋歡可惡。
王喆出家創教,他好歹沒說要將林朝英讓給哪個人,也沒有打算安排林朝英的人生。相比之下,李尋歡就相當可惡了,解除婚約就解除婚約,他憑什麼按一己之私,去安排林詩音的人生?
對這樣的男人,但凡打得過,肯定是要先揍一頓的。
當林詩音從後麵聞聲而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千歲憂和李尋歡兩人施展輕功在前院忽上忽下相鬥的場景。
林詩音忍不住驚呼了一聲,“歲憂!”
正在與千歲憂打架的李尋歡聽到林詩音的聲音,回頭一看,這一分神,千歲憂的金鈴索就已經繞到了他的前方。
他心中一驚,要避開已經來不及了。
一聲悶響,金鈴索上的金鈴已經擊中了他的右肩。
林詩音見狀,“天哪,表哥!”
而此時林朝英也已經尾隨而來,她看到千歲憂和李尋歡交手,一點都不著急,還不慌不忙地跟林詩音說道:“雖然李尋歡的小李飛刀例無虛發,但歲憂的金鈴索刀槍不入,不會有事。”
林詩音:“那表哥呢?”
林朝英轉頭看了她一眼,“小李飛刀又不是浪得虛名,歲憂打不死他。”
林詩音:“……”
千歲憂看到師父和林詩音都來了,剛才李尋歡分心的時候,金鈴索打中了他的肩膀,雖然隻是一下,但她用了十成的功力,還是很疼的。
見好就收,千歲憂收了攻勢,直接落在了林朝英和林詩音身旁。
“師父,你怎麼和詩音姐姐來了?”
其實按照輩分,千歲憂是不能叫林詩音姐姐的,可林朝英身邊的這幾個小姑娘,年齡相仿,天天姐姐前妹妹後地喊來喊去,也不講究輩分。
林朝英已經放棄讓她們按照輩分來稱呼彼此的念頭了,她淡瞥了千歲憂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們弄出這麼大動靜,詩音擔心你們把屋頂掀了,就出來看看。”
而此時,李尋歡也落在前方的空地上。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林詩音的身上。
一襲藕粉長裙,身上披著滾毛白色披風,顯得她風姿綽約。
她看著憔悴了些,可看上去卻與從前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目光清明而堅定,眉宇多了一份堅毅,仿若寒梅傲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