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壽辰葬禮(1 / 2)

()囚荒塔封,君晚白等人卷入混亂的空間,百裡疏葉秋生出現在距離九玄門遙遙的塞上瓜州的時候,並州的青冥塔一點一點地崩塌。

“並州青冥塔毀了。”

九玄門璧雍閣頂樓,身為掌門的易鶴平坐在窗邊,與一人對弈。

如果有外人見到和易鶴平對弈的人,定然會覺得驚愕無比。那人分明是正值大壽,應該在藥穀待著的藥穀穀主。

此前百裡疏等人離開九玄門就為了代表九玄門,到藥穀向藥穀穀主祝壽。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在中途遇上並州青冥塔變故。然而眼下,這位外界準備向他祝壽的穀主,卻身處九玄門,與易鶴平下棋。

藥穀穀主姓姚,至於其本名,外界卻鮮少有人知曉。

姚穀主白發蒼蒼,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看上去一派和氣,但觀其與易鶴平下棋時,卻是棋風奇詭,隱隱有咄咄逼人之色。而反觀易鶴平,卻一派中正平和,大道坦然。

“青冥塔倒,這不是你們籌備多時的嗎?”

易鶴平在棋盤上又落一子,淡淡地道。

姚穀主搖了搖頭:“果然易掌門所知甚多啊,我早該知道不可能瞞過你的眼睛。”

“姚穀主自謙了。”易鶴平抬眼望向東北方,眸光深沉,“不過姚穀主竟然真敢上門,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這般膽魄,倒也少有。”

姚穀主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易鶴平的這句話。

哪裡算得上膽魄過人,不過隻是他對易鶴平了解甚多罷了。

易鶴平這個人,表麵上看起來和和氣氣的,一派書生氣,但是若要論起這仙門八宗中,哪位掌門最狠,非易鶴平莫屬。彆看這位九玄掌門永遠一副和氣斯文的樣子,他的“邀請”實際上從來沒有拒絕的餘地。

與其到了最後,不得不被迫前來,倒不如一開始就大大方方地坦然來訪。

“我聽說易掌門將自己的徒弟也派來參加老朽的壽誕?”姚穀主緊接易鶴平之後,黑子咄咄逼人,“百裡疏……他姓百裡,不知道與古氏十八有什麼關係?”

姚穀主的壽誕就在一日之後,但此時人卻在九玄門。可不論是他還是易鶴平都沒有提及此事。

就像當明天的大壽不存在一樣。

“這不該是你問的。”

易鶴平道。

“其實老朽對此疑惑不解多年。”姚穀主歎了口氣,“當年老朽的師兄離開宗門之時,隻說了一句,百裡已現。自此一去不回,多年音信全無。老朽苦苦思索‘百裡’二字究竟合意,直到易掌門忽然收徒,才有些了眉目。”

易鶴平抬起眼,神色不變地看著姚穀主。

姚穀主想起了自己多年來的艱難追索。

從師兄離開宗門到他當上藥穀穀主,這麼多年了,“百裡”兩個字一直是他心頭的迷,也正是因為尋找師兄當初那句話背後的含義,他才逐漸接觸到那些被仙門八宗掩蓋的東西。

“他們告訴我……百裡是守墓之人。”

姚穀主緊緊盯著易鶴平,不放過對方麵上的一絲變化。

“不知道易掌門能否告訴老朽,所謂的守墓之人,守的究竟是什麼墓?”

易鶴平沉默了半響,沒有問姚穀主口中所說的“他們”究竟指的是誰,也沒有回答姚穀主的問題。最終,他搖了搖頭,重複了一遍:“這不該是你問的。”

“臨死之人也不能告訴嗎?”

姚穀主對於易鶴平的回答倒不意外,他也向著並州的方向看了一眼。

“如果我用解隱毒的丹藥來換這個問題的答案呢?人老了,很多事都已經不放在心上了,唯獨這個問題想了很久,若是不能明白,恐怕死也不能瞑目啊。”

姚穀主說出解隱毒的丹藥之時,是胸有成竹的。

易鶴平的目光陡然銳利起來。

藥穀穀主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易鶴平的目光銳利起來的瞬間,難以抗衡的威壓瞬間落下。仙門八宗之首的掌門與普通宗門的掌門之間的差距瞬間顯露了出來,僅僅隻是威壓,就迫得藥穀穀主全力以對。

姚穀主沒有開口。

半天,易鶴平緩緩收回了威壓,又變得像一名書卷氣滿滿的儒雅書生。

“百裡疏是定數,就算沒有丹藥,一樣不會發生變化。”易鶴平淡淡地回答,然而頓了頓,他側過頭,看著外麵的天空,還是緩緩回答了姚穀主的問題。

“天。守的是天的墳墓。”

“天墓?”

姚穀主臉上掠過一絲驚愕之色,顯然明白所謂的天,究竟指的是什麼。

“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天墓終究還是要有人來守的。”

易鶴平輕聲道,想起那句話“朝歌百裡,牧之東陵。”

東陵百裡,那是被刻意隱藏在紀元背後的一族啊。

姚穀主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是歎了口氣。

易鶴平岔開這個話題,轉而談起另外的事:“藥穀與禦獸宗走得如此之近,穀主不怕太上宗興師問罪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姚穀主落子堵住了白棋的去路,“在仙門八宗之下,像我們這些小們小派,想要存活下來,沒有什麼依靠恐怕是不行的。”

在與禦獸宗為死敵的九玄門內,當著九玄掌門說藥穀依附於禦獸宗,姚穀主倒是臉色絲毫未變,不以為意。

而身為九玄掌門的易鶴平也沒有什麼怒意。

談話之間,棋盤之上,黑子白棋已經漸漸布滿,一局已經近了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