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前陳武士(1 / 2)

()在易鶴平下達清洗的命令時,離九玄門主宗很遠的一個地方,一支秘密的車隊正在亹亹前行。

沈長歌坐在馬車中,沉默地想著事情。

淩霄鳥從天空飛下,帶來了關於遙遠地方裡上演的血腥——在這個時候,九玄門,太上宗,梵音閣……除去九州錢莊以外的宗門應該都在清洗。

仙門的人不是傻子。

他們在此之前應該隱約就察覺到了什麼,隻是九州錢莊的巨變讓他們驚醒潛伏在宗門的刀比想象中的更多,刀鋒上還是淬毒的。

在這場清洗中,仙門與王朝應該算得是勢均力敵吧。

王朝是國家啊,情報與埋伏的訓練是國家的拿手好戲,終日修煉的宗門雖然強大但是在這一方麵,卻遠遠無法與國家相比。就像修仙者雖然強大,但是卻不能勝任行軍打仗是同樣的道理。

但是仙門也有仙門的力量。

修為高深的修仙者的手段遠遠超出世人的想象,他們不精通細作的手段,卻有著另外的密法。

閉關的大能走出秘境,靈識籠罩宗門,監視著整個宗門的風吹草動,所有有懷疑的弟子和長老將被帶入宗門的執法堂進行審問。王朝的潛伏者暴露身份時也不全是束手就擒。

狂風與血腥第一次在高高在上的宗門內部展開了。

盤旋高空的淩霄鳥帶來寫滿名字的情報。

每一個名字都是血浸透的。

九玄門負責宗門執法的玄離峰長老賀擎川的身影卻沒有出現在這場血腥之中,掌門易鶴平的解釋是他被派出宗門追殺叛徒——所有背叛宗門的人都將被斬下頭顱。

接替賀擎川執掌玄離峰的是他的兒子,賀州。

從並州青冥塔歸來之後,賀州在人們的視野中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等他重新出現在宗門裡的時候,大家幾乎不能將他與曾經那個驕傲卻還會用心指導師兄弟的青年聯係起來。

他披著黑色的長袍,臉上沒有了笑容,盤坐在玄離峰主殿之中,一把寒刀插在他身前的土地上。

他身上的氣息帶著一種可怕的威嚴,走進玄離峰主殿的人看到他就如同看到了遠古的獨行勇士,混沌紀元的力量在他身上複蘇了。

震驚了宗門的是,隱藏在宗門的叛徒,甚至包括了閉關已久的長老。

在太上宗,一位執經長老點燃靈火,火焰在終年覆雪的高山燃燒起來,長老被圍困在中間,從容地微笑自儘——他是在試圖啟動掩藏在太上宗側峰下一處陣法的時候被發現的。

…………

一樁一樁,一件一件。

仙門內部的血雨腥風暫時地拌住了仙門的腳步,讓他們一時半會無從抽手來阻止在齊秦王朝掀起的巨變,而表麵上,除了齊秦王朝,其他的王朝依舊安靜沉默一如往昔。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場巨變中,所有的王朝都在不遺餘力地參與著。

這是仙門曆史上絕無僅有的黑暗時代。

宗門的刀劍第一次對內。

歎了口氣,沈長歌手上的宣紙化為灰燼。

這不是什麼拿得上台麵的事情,暗殺,潛伏,叛徒……這些詞從來都不是光彩的。沈長歌記憶中的九玄門,師兄師弟,師姐師妹們嘻嘻哈哈打打鬨鬨,大家囂張地互相挑釁,又在秘境裡拚了命地去救對方。

那樣的九玄門……

猜疑與絞殺發生在那樣一個九玄門之中。

這才是王朝對宗門最狠毒的一刀。

仙門太驕傲了啊,他們是持刀的俠者,但是王朝是政客,政客從來都不擇手段。

但是沈長歌覺得易鶴平不會不知道這一點。沈長歌總覺得整個宗門最可怕的,不是凶神惡煞的秦長老,不是背著重刀的賀擎川……而是那位永遠文雅如書生的掌門。

有些時候,沈長歌覺得易鶴平未嘗不知道有天網正在朝著仙門籠罩下來。

如今易鶴平也不會不知道這樣的清洗對一個宗門未來有怎麼樣的禍患,隻是……除了清洗他們彆無選擇。

沈長歌閉了閉眼。

由神夜馬拉著的馬車停了下來,目的地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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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閆煜背後站著白發蒼蒼的老夫子。

這裡是齊秦王朝,金唐王朝和南陳王朝交界的地方,山嶺起伏,帶著麵具的暗衛如同群鴉隱匿在周遭的山林之中,在這三國交界的地方聳立著一座高台。

高台四周布著嚴密的陣法,身著鎧甲的武士悄無聲息地來回隕落——他們的鎧甲上流淌著融金般的光芒散發出讓人敬畏的氣息。

這絕不是普通的凡人軍隊。

這一支武士護著陳閆煜從南陳王朝悄無聲息而來,他們是前陳的武士。前陳滅亡的時候,一批武士葬身在皇宮中燃起的熊熊烈火裡,但是還有另外一批武士他們脫下鎧甲,隱匿進了茫茫的人流之中。

前陳的滅亡不是個意外,更不僅僅隻是一場有野心的宗室子奪權的政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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