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仙門八宗(1 / 2)

病美人存活攻略 吾九殿 12011 字 6個月前

()雁門郡的天柱在這一瞬間徹底地崩塌,化為了無數的灰燼,從天空中灑落。

身上沾染著魔氣的異獸們匍匐在地麵上,一動不動,原本不斷伸張開的鬼界也不再向前蔓延,天地之間陷入了一種沉寂中。原本激烈的戰鬥在這個時候突然暫停了,得到了喘息之機原本應該是一件值得讓人高興的事情。

但是誰也輕鬆不起來。

不僅僅是九玄門的天空暗淡了下來。

整個十二王朝大地的天空都暗淡了下來,在這個時候,天地之間隻剩下晦暗。所有地方的戰鬥都陷入了中斷,在整個遼闊的十二王朝大地上,不管是身處何方,所有人都看到了天空中的那座黑石王城。

披著黑甲的士兵們不受控製地跪伏在了地麵,匍匐著,向著時隔數千年歸來的古老帝王獻上了自己的敬畏。

在各個王朝,各個州郡,實力地位的修仙者們在從天空上傳來的沉重壓力麵前,跪倒在地,先祖們對古帝的恐懼與臣服在靈魂深處蘇醒。實力較高的修仙者們額上滿是冷汗,臉色蒼白地將刀劍插進地麵,竭儘全力地與這恐怖的威嚴相抗衡著。

在這個時候,在他們的感知之中,世界好像完全地變了。

天空,大地,山川,河流。

似乎這一切他們熟悉的,沒有生命的事物突然也有了它們的意識——它們在此時正由一個自高無上的存在統治著。

歸來的古帝重新掌握了對這片大地的控製。

唯獨隻有一個地方的空間還保存著自己的獨立。

以九玄門的主峰為中心的這一片區域中,玄帝的威嚴受到了極大削弱,玄帝掌控著天地,唯獨這一片空間並未重新回到他的統屬之中。站在九玄門群峰之上的人們,雖然也感覺到了那種令人不安,令人恐懼的威壓,卻並未像其他地方的人們一樣,不得不匍匐著臣服下去。

這片空間仿佛另有所屬。

玄帝並未取得對這片空間的掌控。

有著什麼力量蘊藏在九玄門主峰的地底之下,以王城為中心肆意展開的力量在它麵前受到了阻礙,無法再次向前。

易鶴平低下頭,看著璧雍閣之下。

作為曾經的九玄門掌門,雖然後來已經退位了,但是他仍能隱約地與璧雍閣地底的玄門維持著一種感應。他能夠感覺到,最後一扇門之後也已經進展到了最後的階段。他們還需要最後的一點時間。

但是感知到了這一點的人,不僅僅是易鶴平。

天空之中,黑石王城中懸浮著的王座上,披著猩紅長袍的存在緩緩地睜開眼。

無數閃電在那一瞬間爆發出來,天地被這些蒼白的,瘋狂的,末日一般的閃電照成了一片茫茫的蒼白,就像青冥在瞬間徹底地破碎。而在這一瞬間,十二王朝大地上,所有的青冥塔徹底地崩塌。

青冥塔——這些象征著修仙者的崛起,古帝隕落的九十九層通天高塔,在這一瞬間全部塌毀了。

青冥塔的塌毀,宣告著古帝的歸來。

坐在王座之上的身影,他注視著自己的王城,緩緩地露出了一個欣喜的微笑。

笑容裡滿是瘋狂與冰冷。

——真是太漫長了。

“我感覺到你了。”

玄帝俯視著,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厚重的底層,直接看到了地底巍峨的玄門存在。他的瞳孔中一片冰冷,全然沒有注意到九玄門群峰山站著的人群——在玄帝眼中,易鶴平他們隻是一些螻蟻。

一些微不足道的灰塵。

蒼龍會去注意螻蟻的存在嗎?

不會。

“我還記得你。”

玄帝緩緩地說,聲音帶著一種如同緩緩流動的冰河般的殺意。

在他的視線中,天地之間一切都是空的,存在的隻有那地底最後一扇聳立著的玄門。在玄門之後,有著他窮儘一切也一定要殺死的存在。

他記得那個身影。

在一開始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天柱之下的大地上燃起的烈火——不過是一些舉著自己的觸角叫囂的螻蟻,叫囂的聲音就算再怎麼響亮,在古龍般龐然的存在麵前,螻蟻又能做得了什麼?古帝們甚至不需要自己親自投下目光,黑甲的王城護衛掠過大地,就足夠將他們焚為灰燼。

但是後來事情忽然地就改變了。

一個人從誰也不知道的地方走出了出來。

被稱為百裡氏的家主,被稱為守天墓的人。

那個人出現了,於是古帝們開始隕落,隕落在同一個人的手裡。

玄帝始終記著那些時刻,掌握著時間權柄號令天地的帝王們在那個人麵前失去他們的力量,退變成為了無力的螻蟻。那人站在屬於古帝的王城之中,踏過帝王的榮耀與威嚴,拉開長弓,射出了隕滅一切的長箭。

披著雪白長袍的身影,兜帽遮住了那道身影的麵容,隻能感覺到,在陰影之下,那人沉寂靜默的目光。

——他注視著一切,並無愛恨,隻是單純地終結。

“你殺死了他們。”

玄帝說。

他身上的猩紅長袍像是由億萬的鮮血浸染而成,說出話的時候,長袍飄卷,天地之間全是血腥味,儼然殺戮的序曲。

白帝,太乙。

古帝的生命漫長,古帝的威嚴至高無上,能夠同古帝並肩的,唯有相同的存在。在數千年,數萬的時間裡,玄帝與白帝,太乙一起存在著,那是比血脈,比世間一切感情更深的羈絆。

他們同樣地威嚴,同樣地榮耀。

但是,披著白袍,兜帽遮住麵龐的人殺了與他同行的白帝和太乙。

在沉睡之前的戰爭中,玄帝能夠感覺到,其實對方第一個想要徹底殺死的,不是白帝也不是太乙,而是他。他是戰爭的君王,他主掌著殺戮的權柄,對方最想要殺死的是他。從白帝的王城被騙移入虛空開始,一切的設局都是最終直指的是他。

白帝燃燒了自己的不死火,代替在最致命的進攻中死去。

“真可笑。”

玄帝說。

王城上最後一條長街徹底形成。

沉重的馬蹄聲響起,葉秋生曾經在納姆王城中見過的那些恐怖騎兵洪流般行過王城的長街,在玄帝漠然的目光中,數丈高的異獸們身上鋼鐵一樣的翅膀展開,異馬上披掛的青銅鎧甲摩擦發出戰歌一般的聲響。

那些異馬上端坐著巨人般的身影,同樣披掛著鎧甲的騎士,手中持著一根根長矛,長矛用不知名的荒獸骨骸打造而成,蒼白的長矛上湧動著蠻荒的氣息。

王朝的黑甲騎兵在這支恐怖騎兵麵前,就像玩具一樣。

王朝的黑甲在這支騎兵身上數萬噸重的青銅鎧甲麵前,脆弱如同薄紙。

恐怖的騎兵在王座下洪流一般地穿行過王城,鋼鐵一樣的翅膀展開,他們從空中衝鋒而下,對著地麵上的九玄門眾人發起了前所未見的衝鋒——旋風、長河、所有洶湧而暴戾的事物那般的衝鋒。

與此同時。

雷聲響徹天地,萬千閃電朝著九玄門籠罩而下,若九天之上的雷池忽然地傾覆,於是所有的雷霆都傾斜下來。銀色的閃電彙聚成這時間最璀璨的長河。

長河裡,青銅的騎兵們攜裹著將一切劈碎毀滅的氣勢俯衝而下。

他們的羽翼上籠著神明一樣的光輝。

浩大如同一場神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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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玄門的。”

在玄帝睜開眼睛,天地之間陷入寂靜,所有人都沉默無聲的時候,有人忽然提高了聲音,朝著九玄門主峰的方向喊道。

是白滿清。

他從山石上站了起來,一手提著酒,一手空蕩蕩的,風卷動著他的衣衫,他在風中高聲喊自己的敵人。

“接住了。”

伴隨著他的聲音,白滿清身後的北曷猛然地將一卷東西朝著九玄門主峰的方向扔了過去。天空中艱難維持著皇圖展開的長老們一驚,卻無力抽身出來去擋下那被北曷扔出的事物。霧鷙們雖然都已經從天空中消失了,但是長老們不得不比之前抵禦霧鷙進攻更加艱難地展開皇圖,以此為九玄門中的諸位弟子們抗下古帝的威壓。

易鶴平站在璧雍閣上,沒有避讓。

他伸手接住了北曷扔過來的東西。

那是一卷幾近完整的山河圖。

易鶴平抬頭看向站在山石上的白滿清,這位被九玄門殺了父親,殺了長兄的青年提著酒迎風而站著,臉上帶著淡淡的,令人無法琢磨的微笑,然而他的眼神中藏著瘋狂的火焰。

仿佛在問:

——東西給你們了,敢用嗎?以守護隱秘為己任的仙門們。

易鶴平移開了目光,他展開了山河圖。

山河圖在易鶴平的驅動下,忽地展開,飛上了半空中,與被祭起的皇圖融合在一起。在那一瞬間,天地之間仿佛有低沉的嗡鳴響起。皇圖猛地在天空中徹底地展開,金色的河山流瀉而出,萬千早已經從大地上消失了的異獸們在山河中奔出。

隻有山川河流的山河圖。

隻有飛禽走獸的皇圖。

兩者合在一起,才形成了一份最逼近完整的《三玄皇圖》!

這是在萬仙紀元末年,三皇們為了扭轉隕落的命運所繪製的。但是一份殘缺的皇圖就已經需要大半的長老用儘全力才能徹底激發,更何況是眼下逼近完整的皇圖。

——敢用嗎?

白滿清臉上的微笑中,蘊藏著這個帶著玩味與嘲諷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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