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不相信外表的親和,但大多數會更相信利益的糾葛。
逐利是人類極少能夠超越的劣根性。老羊當然不算是超越了這種個性的聖人,隻是有另外的利益能夠同時保全他和他的家人,以及滿足自身在正常社會影響下形成的向善的本心,利益抉擇之下,他的選擇同樣再正常不過的事。
畢竟對危險的畏懼同樣是從原始時代就刻在人心當中的禁錮,也同樣難以超脫。
在任務進行的前一天,老羊正接到了俞英健聯絡的消息,隻告訴他之後要配合警方的行動,並且這段時間必須盯住李春生的行蹤。
雖然沒有對純粹拿錢辦事的老羊直說行動的計劃,但老羊總也能知道這代表會有大事發生,對於他所潛伏的地方應當是一個能夠翻天覆地的大震蕩。
而正是這種時候,他覺得自己更要小心謹慎。於是在昨天的早晨,老羊廢了點功夫弄壞了自家的風扇,用家裡太熱為理由找外出的某位同僚借了一間靠近中央區域的屋子暫住——正在李春生住所的附近。
李春生深居簡出,並不公開自己住所的位置,也沒人敢窺探在這裡說一不二的李春生日常的瑣事。但進進出出總瞞不過人眼,老羊的人脈還是能讓自己在探口風的間隙中得知相應的地址。
於是老羊在家裡往自己臉上襯衫上潑了點水,搓了搓臉,做出一副熱的大汗淋漓的樣子,光明正大的在門口貼了自己到哪棟房歇著的,有事就往那去的消息,然後一大早就跑到那件借住的房子裡,還趁著買東西時附近認識他的人搭話的機會咳嗽了幾聲。
有了這樣的鋪墊,沒有人懷疑老羊後來不再出門的原因。甚至還有兩個人打聽到老羊不在的緣由,上門探望,隻為借助老羊的人脈搭上更上層的關係。老羊一邊裝病一邊應對,所幸也沒覺得自己哪裡露出了破綻,穩住心神度過了毫無波瀾的兩天。
這就是老羊的兩天,雖然平實無奇,但對於老羊本人,卻像是在這兩天裡又度過了一生。
“梁哥……”回憶到最後,絞儘腦汁的老羊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我是真不記得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那兩天就一直熬下去,想辦法往外看看走過了什麼人,擔心會不會有危險。我哪敢輕舉妄動啊……就那天晚上之前的一整天,我可連門都沒出過。”
雖然辯駁的很真實,但似乎已經超負荷思考到神誌不清了。
梁安瞥了一眼老羊眼角的魚尾紋,回憶起檔案上他四十來歲的年紀,又重新現場確認了一下這位微胖的中年人看上去得有五十多歲的長相,再想了想自己今年究竟是二十七還是二十八,倒是沒在這種時候煞風景的吭聲。
“那我們可以來談談你見過的有哪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