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推門而入的時候,正撞上邵梓和某位被抓進醫院的彆隊老大電話聊天。
情況畢竟緊急,倒也不是什麼傳統藝能。隻是邵梓這樣做對好友不太厚道,一個人說話還開了免提,整個辦公室都聽得見平素能算得上威嚴的俞英健在電話裡絮絮叨叨。
“進展順利,我們這邊的情報也給小傅他們分享了。”邵梓有一搭沒一搭的應對著俞英健的詢問,不久皺眉道,“你說你也還在跟進?老俞,傷口發炎醫生不是告訴了你要靜養?胳臂廢了你上哪安去?”
“哪能呢……”俞英健乾笑道,“小傷而已,哪這麼誇張。我隻是順便看看情況,就和看消遣似的。你是不知道,我們那邊審問的警員搞出來了一個重要情報——有個女童已經被送去了黑醫院,剛好就在我們行動以前。本來今天就要開刀,幾個人趕緊過去從手術台上好不容易才給搶回來。這要是不及時截住,那孩子估計是凶多吉少咯。”
邵梓的眉頭舒展了一下,應該也覺得這是一個頂好的消息,卻又很快的轉到了下一個話題。
“你說的那些審訊的記錄叫他們拿過來看看……”
這邊還在說話,陸遙就靜悄悄的從旁邊繞了過來,坐在了拉了個凳子就坐在那的江秋。此刻江秋正認真仔細的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做著記錄,似乎也處於一種無我無物的狀態。
陸遙本來一路上想著按照自己的習慣打直球,不拐彎抹角的直接向江秋提問,以滿足自己好奇心的借口來掩飾想要滿足更大好奇心的事實。可話到了嗓子眼裡,又咽回去了。
有時間找個彆的機會吧,陸遙暗想。畢竟現在辦公室裡人挺多,自己乾了什麼見證者可不隻人畜無害的江醫生本人。
現在應該著眼於另一個目標,這起仍然沒有固定結果的案件。
就在這時,劉澈也繞了過來,走到陸遙的近前。
“剛好你回來了。小陸,邵隊讓看看這個。”劉澈言簡意賅,遞過來一個款式大概有好幾年的智能手機,放在陸遙近前的桌上,“這是剛剛審過的一個小混混的手機,邵隊想讓你看看這裡麵有沒有他最近的情況,看看能不能找到有關的線索。”
通常我們認為,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神能揭露一個人的真實看法。可邁入了現代社會,似乎一個或大或小,或新或舊的電子物品成了通向一個人內心世界最直觀的武器。
一段時間以內的手機存留信息很容易被專業的人士找到。早在抓捕行動結束以後,杜茂的手機就被留在了拘留所特彆放置的地方。作為一名精神顯然並不正常疑犯,使用正常手段也有時難以正常狗頭,杜茂的信息也可以從中被調取、檢閱。
陸遙展開了她的工作。
一看沒什麼大不了,多看幾眼,陸遙卻也有些驚訝了。
杜茂顯然不是一個沉迷遊戲的網癮少年,甚至更近似於一些不熟悉有關操作的高年齡長輩,手機裡到處都是垃圾軟件和垃圾軟件的廣告。
這種混亂的情況其實也並不罕見。從小到大就因為熟悉計算機係統知識和電腦手機設備而被各種長輩叫去修電腦的陸遙對此分外熟悉,甚至差點想順便幫忙殺個毒除個草。
但重點並不在這。因為在陸遙粗略的閱覽了有關情況以後,她很快發現了一個難以忽視的疑點。
在眾多的瀏覽器和視頻軟件以外,杜茂的手機當天屏幕使用時間,竟在同一個社交即時聯絡軟件上停留了百分之九十的比例以上。
而前幾天雖然沒那麼誇張,但可以確定的是,半個月以來杜茂在所有打卡手機的時間裡,有百分之七十都停留在這個聯絡軟件的操作上。
每天的總體使用時間也在逐步的增多。從三十分鐘看看時間打打電話的餘裕,到三個小時乃至五個小時的總使用時間,“進步”的跨度也難以忽視。陸遙順便還查看了一下瀏覽器的搜索記錄——出人意料的是,其中大多是一些令人心情複雜的搜索內容。
搜索引擎都要為之淚目。
比如“怎麼幽默的展開話題”,“怎麼回答對方你今天吃了什麼的提問”,“怎麼在說再見的同時表達自己希望下次也要一起聊天”,“怎麼讓打招呼的話顯得不要太過諂媚”,“怎麼詢問對方在乾什麼會顯得自然不油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