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蘇念想了想從兜裡掏出一個油紙包,小心翼翼打開把大部分都倒??另一個帕子裡，油紙裡隻剩下?十顆後，連??油紙包一起遞給?善鳥：“送給你。”
善鳥愣住?,一時間竟然沒有去接。
蘇念放到桌子上：“生活那麼甜，不要老回憶過往。”
說完就揮了揮手,趁??善鳥愣神的功夫轉身離開?。
善鳥看?看糖，又看?看蘇念的背影,一時竟然分辨不出蘇念是真傻還是假傻,想了下還是收起?那些糖，手指敲了敲桌子,在下一個客人到來之前，已經把桌子上的東西換掉?。
蘇念微微垂眸,直接走向?她哥，然後笑盈盈地叫道：“哥。”
蘇曜說道：“走吧。”
蘇念點了點頭，跟在蘇曜的身邊一起離開，?們察覺到有很多視線有意無意地盯著?們,就好像在確定?們要去的方向一樣。
在所謂的善鳥來了以後,這裡的人就不再挖沙子?,而且有?人已經失去?蹤跡。
說是尋個地方,可是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是沙子,根本沒什麼區彆,蘇曜尋了個周圍沒人的位置，剛停下來就見蘇念眉頭微微皺起，警惕地看??四周。
蘇曜問道：“怎麼?？”
蘇念眼神裡也滿是疑惑：“我不知道,就是這裡給我的感覺不好。”
蘇曜當即說道：“我們換位置，你來選。”
蘇念點了點頭，拽著蘇曜的衣袖,閉上眼睛按照直覺來走，走走停停還時不時往旁邊偏離一?，蘇曜沒有吭聲，就跟??蘇念走，隻是神色戒備，?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溫度在變低，那種暖意已經開始消失，而天色也漸漸地暗?起來。
等蘇念停下來睜開眼的時候，就和麵前的人大眼瞪小眼。
蘇曜上前一步說道：“這?道友，打擾了。”
站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少年，最特殊的地方在於那少年有一頭火紅的頭發，從完好的右邊臉和五官來看容貌俊美，而?左邊臉上的皮膚不知被什麼燒過是裂開的，裡麵像是有岩漿流動似得，兩相對比起來格外的詭異嚇人。
不僅如此，?眼神陰沉，看??蘇曜和蘇念時沒有絲毫波動，看起來不像活人。
蘇曜帶著蘇念往旁邊退?幾步，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實在不好意思，還要繼續打擾下去。”
這話其實是有?無賴?。
少年沒有吭聲，甚至沒有再看?們，繼續抬頭看??天空。
蘇念順???的視線看過去，彆說月亮了，就連星星也是沒有的。
蘇曜示意蘇念坐下，問道：“善鳥與你說了什麼？”
蘇念覺得那少年雖然死氣沉沉的，卻沒有感覺到惡意，而且少年身上的氣很乾淨，就像是她哥一樣：“誘惑我交換，那隻鳥好壞，想讓我用美貌來換東西。”
這是蘇念最無??接受和斤斤計較的地方，哪個姑娘不想漂漂亮亮的！
蘇曜覺得有?奇怪，問道：“它都讓你拿什麼交換？隻是用美貌嗎？”
雖然蘇曜也覺得?妹妹很漂亮……難不成交換的條件都是本身最在乎的東西？?妹妹最在乎的是臉？仔細想想，好像他妹妹確實是喜歡長得好看的，比如玄霖。
蘇念掰??手指說道：“壽命、美貌、氣運，見到我被那些俗物迷惑，還提出可以讓我實現願望，彌補遺憾。”
壽命、美貌、氣運？
蘇曜眼神閃了閃，為什麼那隻善鳥提出來的都是這?虛無縹緲的東西。
蘇念看向她哥，問道：“哥，你呢？”
蘇曜蹙眉說道：“壽命、修為、血脈、氣運。”
蘇念同樣一臉疑惑，兩個人一時間都有?弄不明白，不過蘇念心中有?小小的驕傲的，她的美貌可是經過?善鳥認證的。
蘇曜忽然轉頭看向那個陌生的少年：“我們兩個都比秘密告訴你?，你能不能幫我們解惑？”
少年轉過頭，麵無表情地看??蘇曜。
蘇念明白她哥為什麼會在有外人的時候問她這?事情?，她哥這樣真的有?無恥，強買強賣的感覺，不過她喜歡！
蘇曜正色道：“不如我們來交換信息？”
少年左臉裂紋裡的岩漿滾動的越發激烈，就在蘇念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開口了，隻是他的聲音嘶啞，嗓子好像也受?傷一般：“不必。”
蘇曜自顧自地問道：“你覺得善鳥和惡鳥是什麼？”
少年：“……”
索性直接換了個姿勢，不再看?們。
蘇念有?奇怪地看?她哥一眼，她哥並不是那種喜歡強人所難的性格，甚至在很多時候，她哥都是很??貼的，不知為?在麵對少年的時候，有?奇怪的堅持。
少年沒有回答，蘇曜也不覺得尷尬，繼續說道：“妹妹覺得呢？”
蘇念說道：“它們除了顏色外，是一樣的。”
這話一出，少年轉頭有?詫異地看?蘇念一眼，蘇念眉眼一彎對???笑?一下，她雖然不知道哥哥想做什麼，卻願意和哥哥一樣，先釋放善意。
少年愣了愣，故意轉頭把自己受傷的左臉對??蘇念。
蘇念眨了眨眼睛，對著少年比?個大拇指。
少年的眼神終於不是那種死寂，反而露出些茫然，這樣的茫然使得?看起來年紀更小?一?。
蘇曜自然注意到了，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說道：“它們拿出來交換的東西，都是難得一見的寶物，讓人看?很難不?動。”
蘇念看向?她哥，她哥微微點了下頭，蘇念才說道：“其實還有一點，每個進去交換了東西的人，身上的死氣都會變重一?，隻是程度不一樣，我懷疑是和?們用來交換寶物的東西有關係。”
少年終於保持不住冷漠?，聲音嘶啞地開口道：“你們……”
?的嗓子很難聽，就好像燒毀過一樣，而且?發出聲音的時候，明顯有?艱難和痛苦的。
少年怕是許久沒有說過話，此時隻說?兩個字就停下來，動了動唇才裝作若無其事一般繼續說道：“閉嘴。”
本來以為少年要說什麼的蘇念提出邀請：“要不你也加入？”
少年：“……”
蘇曜看?眼繼續說道：“而死氣越重，第二天會惡鳥選中的幾率越大。”
蘇念嗯了聲，把剩下的那點鬆子糖拿出來，很珍惜地數了數，有?後悔給?那隻善鳥十顆?。
可那時候她有一種感覺，如果不給點東西，怕是善鳥不會輕易放她離開，在這裡她傾向相信自己的直覺，算?算身上現在能拿出來的各種東西的價值後，才忍痛選?鬆子糖，吃?一顆後，就遞給?她哥。
蘇曜有?詫異地看?眼，也捏了兩顆放到嘴裡，在這樣的時候，吃到甜的糖絕對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蘇念遞給?少年，少年彆開?視線，蘇念把剩下的糖收了起來：“對了，如果你們在和善鳥交談的時候感覺到危險的話，最好取出身上一樣東西直接送給?們，雖然我也不確定有用沒有。”
蘇曜認真記下來：“想要惡鳥放過是需要給黑晶，善鳥放過是隨意給一樣東西嗎？”
少年微微垂眸看??地麵的沙子，猶豫?下說道：“有用。”
蘇念詫異地看向少年，少年明顯是知道什麼的。
少年想到剛才蘇念遞給?的糖，隻聞著就覺得很香甜，?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善意了，隻是被背叛過後，也不敢輕易接受善意：“雙生鳥，惡鳥喜死氣、善鳥喜生機。”
蘇念看向自己的手腕，越發覺得好像渡鴉和雪鴉?。
少年說話很吃力：“惡鳥喜搶奪，善鳥喜巧取。”
所以說本質都是一樣的。
少年像是努力用能讓蘇曜?們聽懂的話來講述一般：“並不是絕對的。”
既然是雙生的話，那麼善鳥同時也會搶奪的。
少年沉默?下，接著說道：“在這裡它們的實力是最強的，但是也有製約，對於惡鳥黑晶可以替死，對於善鳥來說，除非自願交換，每日隻能強取一樣東西。”
蘇念當時隻想那樣做卻不明白為什麼，如今聽了少年的解釋才懂：“所以它們也得遵守規則，我主動給?它一樣東西後，它就沒辦??從我身上強取了，那麼它們在交換東西的時候，還取?生機，又是怎麼回事？”
少年既然說?，也就不藏著掖??：“手續費。”
蘇曜嘖了聲：“所謂的手續費，怕是很多人不知道。”
少年沒有回答，也證實?蘇曜的話。
蘇曜想了下，說道：“不，應該是有一?人知道的，不過在惡鳥大規模狩獵後會有暖意補充生機，所以那些人並不在意。”
少年點頭。
蘇曜微微垂眸：“每隻善鳥，每日隻有一次強取的機會？”
少年回憶?一下說道：“對，人也隻會被這一次。”
蘇曜明白過來，說道：“也就是說我妹妹不會再被善鳥強取了。”
少年點頭。
蘇曜還是有?疑惑：“那隻善鳥為什麼選擇我妹妹？”
明明他身上也有對方想要的東西，而且更多。
少年看?看蘇曜又看?看蘇念：“不知。”
蘇念說道：“估計是看我好欺負，天真善良容易被騙。”
少年雖然也是這樣想的，可是話從蘇念嘴裡說出來就是感覺有?奇怪，所以他選擇不接話。
蘇念笑?下說道：“怕是它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我，柿子要挑軟的捏，不過在我這裡碰了壁，怕是下一個目標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