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在他的經營下,崔家不說涵蓋各行各業,但是賺錢的買賣都有涉獵,並且不止是長安城內有,全國各地都有。
可以說,若是崔家將各地的鋪子賣出去折了現銀,隻這一項收入便足以抵國庫一年的稅收,更彆說這些鋪子裡麵的貨物,和長久經營下去的收入價值。
另外,有崔家鋪子的地方,就有崔家置辦下的房屋田地,又是另一筆了,更彆說這些年存下的古玩玉器,金銀珠寶了。
秦朗看了一眼崔文微笑著道:“崔家的產業可不是小數目,就算崔二爺舍得,本候可也吃不下。”
這麼一比龐大的財產,若是被自己這麼憑白得了,豈不是讓李二那家夥惦記?
崔家涉嫌謀反,隻要證據充足,這些產業可都是要充公的,在李二虎口裡奪食,自己還沒活的不耐煩!
更何況,這些錢財對他來說,也確實不放在眼中。
他係統商店裡的各項民生配方極多,隨便拿出一樣來都有豐厚的利潤,掙下相同的錢財,不過是時間問題,何必因為一些小錢,與李二鬨得不愉快,讓一個當權者惦記。
崔文微微一愣。
任是誰聽到能夠憑白得了這麼一份產業,怕都是要高興瘋了,偏偏這秦朗看著年紀輕輕,卻如此淡定從容,也不知是真的不在意崔家的錢財,還是隻是假裝而已。
若是真的不在意,那自然是說明此人淡泊名利,不看重錢財,若是假的,麵對這麼一比龐大的錢財還能保持冷靜,那這人得有多麼深沉的城府!
“秦侯果真是仙人子弟,淡泊名利。”崔文揚眉笑道:“既然秦侯不將這些錢財放在眼中,那便等下官找到母親之後,將崔家的家產儘數捐獻給朝廷吧。”
“秦侯,您意下如何?”崔文直勾勾的盯著秦朗,一臉誠懇請教的模樣。
秦朗聽了這話失笑,這是在試探自己麼?
不過,若是崔文真有這份心,是真心實意的說出這番話,那在自己拿到崔家謀反的證據後,倒不妨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將這些財產儘數給了李二。
這樣,到時有了捐獻家產的功勞,自己再幫他跟李二求求情,想是能饒他一名,不必被崔家謀反的事情所牽連。
深深的看了一眼崔文,秦朗淡笑道:“崔二爺倒是大方,隻是不知其中有幾分真心。”
崔文看著他的眼睛,臉色正了幾分,眼中多了一絲認真:“下官此話自然是真心的。”
“這崔家的產業雖說有一部分是祖產,但其中有一半是下官這些年掙下來的。”
“這些年被父親不喜打壓,與大哥侄兒內鬥,早已讓下官疲憊不堪,若不是為了母親的下落,下官早就離開崔家另立門戶了。”
“況且,如今我父親身體已經不行了,大哥被父親軟禁,現在神智也出了問題,侄兒被您打斷了雙腿也毀了,下官…”
說著,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看著秦朗道:“下官如今雖說是崔家家主,卻隻是個提線木偶,這崔家,早已在秦侯掌控之中。”
“如此,下官還有什麼可流連的?”
他這話說的,其實都是他的真心話,雖說今日去找秦朗求助之時還有些不忿,後來這一路他也想了許多。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愛鑽牛角尖的人,這輩子隻除了母親這一個執念,其他的不過都是身外之物,他並不留戀,是以這番話說的極為誠懇。
秦朗認真的觀察了一下崔文,倒是沒發現他有言不由衷,心裡便信了幾分。
“若是崔家主真這麼想,那本候倒是真的佩服了。”他這一聲崔家主,倒是比之前在崔家族老麵前喊的真心了些。
“崔家主真能說到做到,說不得本候還能送您一份大禮。
”秦朗笑的有些意味深長。
“大禮?”崔文楞了一下,隨即自嘲的笑了笑,並未往心裡去。
這段時間與秦朗越是接觸,便越是明白,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心思深沉算無遺策,與他的年紀真是一點都不相符,比之那些世家大族的老家夥們也不遑多讓。
若是找了這最後一處偏院仍舊找不到母親,怕是母親凶多吉少了。
那麼對於自己,什麼禮物不禮物,家產不家產的,也無所謂了。
兩人一邊聊著,已經到了偏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