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芸突然爬了起來。
她這麼臭,應該也讓付伯林聞一聞這臭味的。
她咻了一下跑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想往付伯林身上撲,付伯林本來就防著白芸,見白芸真衝過來了,趕緊往旁邊一閃。
砰。
白芸跑得太快,撞到了樹上,腦門暈得厲害。
付伯林避得遠遠的。
白芸總算是不暈了,她爬了起來,付伯林呢?
她沒看到付伯林,但看到在那挑水的杜曼了,又是一個討厭的家夥,白芸跟個小炮彈一樣的衝了過去。
付伯林離得很遠,他已經往農場大門口走了,不時的回頭看一眼。
他看到白芸往一個人那衝去。
也不知道是個倒黴蛋要中招了。
付伯林還沒想完,就看到白芸被那個人一腳踹回去了。
這是誰啊?
力氣挺大的啊!
白芸又倒了。
付伯林站著沒動,特意等那人走近,竟然是杜曼。
驚訝。
杜曼也看到付伯林了。
她看看付伯林,又回頭看了看躺在原地哼哼唧唧的白芸。
這兩人,有一腿?
好像又不對,那個女知青之前不是一直纏著吳琛嗎。
算了,這又不關她的事。
杜曼懶得多想。
不過,她看到付伯林悠閒的在這邊晃,心裡是有點奇怪的:“你小嬸被人那樣說了,你還有時間在這晃?”
付伯林聽了很疑惑:“我小嬸?她被誰說什麼了?”
杜曼道,“我還人去挑水呢,行了,你回家自個去問吧。”付伯林家人都沒跟他說,她還是不多這個嘴了。
她就不該問。
“你說清楚,什麼話?”付伯林攔著不讓她走。
杜曼比了一下付伯林的瘦胳膊瘦腿,覺得自己能打得過。
但她沒打。
她說:“你小叔小嬸才是當事人,他們應該更清楚才是,我也是從彆人那聽來的,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啊。”
反正不是什麼好話。
付伯林聽進去了。
他手裡的兩瓶半的酒就走了。
農場的大門又關上了。
榮伯呢?
不在外頭,應該在屋裡。
付伯林趕緊去屋裡,屋門是開的,付伯林還沒進去就看到榮伯倒在那,嘴巴歪著,還在那流口水。
是腦溢血嗎?
付伯林趕緊把手裡的酒放到地上,他過去把榮伯放平,想著腦子裡的知識,開始對榮伯進行急救。
他把榮伯的頭偏向一邊,怕口水或者痰吸入氣管。
又把榮伯的腰帶給解開了兩格,衣領是低的,不用弄。
付伯林又搓了搓榮伯的耳朵,動作不敢太大,過了一會,榮伯終於沒流口水了。
現在還不能動。
他一個人不行,得找人幫忙。
外頭。
杜曼是出去挑水的,挑喝的水。
農場的大門是關著的,她知道付伯林是進去拿鑰匙了,可等半天,也沒付伯林出來。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榮伯年紀挺大的。
杜曼把水桶擔子一放,往平房裡走了過去。
付伯林正發愁找人幫忙呢,看到杜曼進來,鬆了口氣,“幫我個忙,去把毛醫生叫來,這是鑰匙,你拿著。”農場的鑰匙。
杜曼拿了鑰匙。
可是找毛醫生,能行嗎?
可這大隊也沒彆的醫生了啊。
“行,我現在就去。”杜曼快步走到大門,手腳麻利的開了門,然後飛快的往衛生所去了。
“毛醫生,醫藥箱帶上啊,銀針也給帶上啊,要用的啊!”杜曼還是知道一點急救知道的。
銀針,帶銀針做什麼!
毛醫生不想帶。
可杜曼給塞到醫藥箱裡了。
“什麼病啊?”毛醫生剛問出口,就被杜曼拽著往農場去了。
毛醫生認得杜曼。
杜曼她爹老寒腿,杜曼常來拿藥,可這種病根冶不了的。
杜曼長得特彆漂亮。
但是毛醫生卻從來都沒有打杜曼的主意,為啥?
成分不好唄。
會拖累他的。
好看沒用。
還得成分啊,不然啊,娶了那麼一個成分不好的媳婦,這醫生隻怕都當不了了。
毛醫生曾經認真的想過,要是杜曼願意跟他在一塊,那、換個工作也行吧。
可人杜曼壓根就對他沒意思。
算了。
毛醫生以為是杜曼的爹出啥事了,結果到了農場一看,是付榮這老頭不能動了。
完了。
這啥病啊?
“彆動,就平放。”付伯林指揮,“毛醫生,你銀針呢,紮榮伯的手指頭,放血。”
啥?
又要用銀針啊。
毛醫生掙紮,“那個,我銀針啥的學得不太好。”
“就紮進去就行了,放血,等榮伯醒了就不紮了。”付伯林告訴他。
“行、行吧。”
毛醫生告訴自己:隻紮手指頭,應該沒事。
手指頭一根一根紮過去。
每一根手指頭擠出兩滴血,紮完,擠完,毛醫生擦了擦自己的汗。
榮伯終於醒了。
毛醫生大大的鬆了口氣。
榮伯還想坐起來,被付伯林按住了,“榮伯,先彆動,先躺一會。你頭暈嗎?還有沒有哪不舒服的?”
榮伯感覺自己還好,“沒事,就是剛才有點暈,沒事。”他想爬起來。
“彆動。”付伯林在這守著榮伯,想叫杜曼去幫忙叫車的。
拖拉機、板車什麼都行。
可又想到,杜曼成分不好,讓杜曼去借東西,太為難杜曼了。
付伯林站了起來,決定自己去借。
“毛醫生,榮伯就交給你了,我去找付隊長,看能不能借到什麼車。”得把榮伯送到縣裡的醫院去。
這腦溢血現在隻是暫時沒事了。
“行。”毛醫生就在這。
雖然他沒什麼用,但是醫生這個身份就是一個定心丸。
榮伯看到醫生在這,就不怕。
杜曼也沒急著去挑水,她出去把水桶跟扁擔拿了進來。
也在這看著。
說實話,毛醫生有幾斤幾兩,真正有本事的人還是能看出來的。
付伯林去找人的時候,看到農場大門邊好像有個人影一閃而過,看那衣服的顏色,像是安雪蓮。
可能是他跑得太急了,眼花了,看錯了。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東西。
付伯林長了付隊長,付隊長二話不說,就領著人過來幫忙了。
後來,是付隊長領著人送榮伯去醫院的。
除了毛醫生跟了過去,付伯林跟杜曼各自都回去了。
付伯林想跟去的。
付隊長不讓:“你從小身子就不太好,在醫院得守一晚上了,你哪受得了啊。”
他把付伯林趕回去了。
他哪敢讓付伯林冒險啊。
要是付正軍說過來守著,那他肯定同意啊。
付伯林回到家,想著明天還是得去看看榮伯,順便問一下付陽在哪個部隊,他得把這事告訴付陽啊。
畢竟,榮伯是付陽他爹,養父也是父啊。
兩人相依為命。
要是沒了一個,另一個肯定是很難受的。
付伯林回到家。
看到小嬸還在織毛衣,就問:“小叔呢?”
溫七雨道:“一直沒回來呢,早上說是去找付隊長的。”
付隊長?
付伯林就說了,“我剛才去付隊長那,沒看到小叔啊。”
奇怪。
不在那啊。
溫七雨也不知道付小叔去哪了。
天快黑的時候。
付小叔回來了,他不光回來了,還領了一個人回來。
溫七雨看到付小叔就抱怨,“去哪了你,一天不見人影,也不提前說一聲。”飯都給他準備了。
結果一看,付小叔身邊跟了一個女的。
溫七雨的臉立刻就黑了。
忍著火呢。
“七雨。”那個女的說話了。
溫七雨聽到聲音,火氣一下子就散了,“思琪,你怎麼來了?”是她好朋友,她們倆關係可好了,一塊長大的。
小時候還睡一被窩呢。
溫思琪不吭聲了。
付小叔在旁邊就說了:“這外頭那流言,就是從她嘴裡出來的。”
什麼!
溫七雨沒聽明白,懵了一會。
付小叔說:“我們相親之後那一陣,我去你家的時候,碰到這位了。當時她就跟我說,說你跟那主家的男人不明不白的,讓我不要娶你。”
溫七雨聽到這話,全身冰冷,臉上血色全無。
她不敢相信這話。
她跟溫思琪,二十七年的好朋友。
思琪為什麼要害她?
付小叔還在說:“那會我不相信,可她說得有板有眼的,還說你……”這些難聽話付小叔沒繼續說,他說到後頭,“後來我就去城裡找你了。”
這位溫思琪是在他見過溫七雨家長輩之後,回家的路上攔住他,說的那些‘秘密’。
也正是因為這些秘密,付小叔那天回來,臉色才會那麼難看。
溫七雨看溫思琪的眼神都變了。
付小叔總算說完了。
他累了一天了,他從付隊長愛出來,就去了溫家那邊,一路趕過去,飯都來不及吃就去找了溫思琪。
溫思琪不願意跟他過來。
壓根就不承認這消息是她說出去的。
後來付小叔腦子一轉,“行,既然你說消息不是你說的,那你跟我過去,幫我家七雨澄清一下,行嗎?”
溫思琪不願意。
付小叔當時就生氣了。
後來,付小叔跟溫思琪的娘家人說:“七雨想叫溫思琪過去,姐妹好好說說話,就住我那邊,吃住算我的。”
溫思琪的家人一聽這話,就同意了。
迫不及待的叫溫思琪過去。
溫思琪七年前嫁過人。
那會風風光光的,嫁的男人人好,家底也厚,小日子過得滋潤得很。可就是一直沒有孩子,那會男人寵溫思琪,也不覺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孩子嘛,以後總會有的。
可這好日子在溫思琪二十四歲那年到頭了。
她男人突然就死了。
溫思琪接受不了。
更可怕的是婆家人在這之後恨她恨得要死,結婚四個沒個孩子,男人死了,連個後都沒留下。
婆家人將她趕回去了,一分錢都沒給。
後來,溫思琪就一直住在娘家。
大嫂一直有怨言,覺得家裡多了一個吃白飯的。
一開始,溫思琪的娘還護著她,可這都過了三年,現在娘也不稀罕她了。不能過以前嬌小姐一樣的日子了,還要做飯,洗衣。
日子不好過。
而溫七雨呢。
以前家裡不行,爹病了之後親事就黃了,後來溫七雨出去賺錢給爹看病,拖成了老姑娘,嫁不出去。
有錢有什麼用啊?
可今年溫七雨還偏偏就找到男人了。
溫思琪看著溫七雨越過越好,心裡難受。
同樣是姐妹,怎麼她就過成這樣了呢?
那些親朋好友現在給她介紹的男人,不是喪了妻的,就是有了孩子的,一個個條件不好就算了,還長得歪瓜裂棗的。
溫思琪一個都看不上。
就一直拖著。
她原以為溫七雨一輩了不嫁人的。
都二十七八的老姑娘了,溫七雨條件又高,要長得周正,還要沒有孩子,還有頭婚,還有家裡婆婆好相處……
這麼多條件,溫思琪以為溫七雨一輩子不會結婚的。
結果,還真找著了。
溫思琪就難受了。
她不想溫七雨嫁人。
當然了,就算溫思琪不想溫七雨嫁人,但也沒想過在溫七雨嫁了人後,傳出那樣不堪流言啊。
那會害死人的啊!
溫思琪道:“這事真不是我乾的,我可沒說懷孕的事,我就沒來這過!也不認識這邊的人啊!”
真不是她。
不是溫思琪,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