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044(2 / 2)

他看了一眼,呂清紅屋子的門鎖已經沒了,門是掩著的。

付伯林還是沒走。

因為他想起來,知青辦的人都走光了,估計就剩呂清紅了。

他有點擔心。

安雪蓮還在他身後。

“這門怎麼沒鎖啊?”付伯林一邊說一邊往裡頭走,伸手把門推了推,“有人沒。”

“有呢,”呂清紅的聲音,“乾什麼啊?”。

呂清紅拉開門。

一臉的泥,衣服也是泥,隻是,這一次她的衣服是完好無損的。

呂清紅故意埋怨,“我正準備換衣服呢,真是的。你看看這是什麼路啊,摔了幾跤了,臉上衣服全是泥……”

安雪蓮還湊過來看了看。

喲。

跟個泥人似的。

安雪蓮憋著笑。

她並不知道上輩子出事的是呂清紅,她當時都私奔了,隻是後來聽人說的,是個倒黴的女人。

付伯林聽了故意說:“換衣服得鎖門啊,我還以為是哪位同誌沒過去幫忙呢。”

這會雨已經小了些。

付伯林出來那會就沒打雷了。

要是閃電打雷的,誰敢出來找豬啊。

反正他不找。

“肯定關上!”呂清紅笑著道,“明天就去換把大鎖。”

她的手心都是汗。

付伯林放心了。

走了。

安雪蓮還跟著他。

半路碰到趙衛東了,付伯林把蓑衣還給他了,還強調,“你能不能管管你媳婦,讓她彆跟闃我了。”

安雪蓮就在後頭聽著呢。

秀眉一皺。

付伯林很不客氣了,“跟了一路,像個變態。”

安雪蓮臉黑如鍋炭。

趙衛東拿著蓑衣,“我現在管不了她。”

付伯林聽了後,站在那認真仔細的想了一會。

然後往安雪蓮那走了幾步,“你跟你說啊,你要是再跟著我,我就去派出所,告訴他們你對我圖謀不軌。”

安雪蓮翻了個大白眼。

旁邊的趙衛東差點岔氣了。

這,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女人對男人圖謀不軌的。

付伯林真的不懂安雪蓮,看在安雪蓮是原主初戀的份上,他就勸這麼一回:“你就不能乾點正事?天天找彆人麻煩有意思嗎?你就沒有自己的追求嗎?不管是讀書,還是上進,賺錢,或者唱歌,跳舞……”

他道,“做飯也行啊,你就沒一點追求嗎?那你活在這世上是乾什麼的?”

嫁人生子嗎。

那嫁了之後就老老實實的過日子啊,生孩子生不了,就去看病,看好就能生了。實在是小孩子就領養一個。

總得有點追求吧。

這話像是當頭一棒,砸到了安雪蓮的頭上。

是啊。

她重生了,又來了一世,她想乾什麼呢?

沒有彆的啊,就是把上輩子對不起她的人都給報複回去,然後跟有前途的老公好好過日子,怎麼就不行了呢?

安雪蓮盯著付伯林。

都是付伯林壞的事。

安雪蓮一下就想起來了,一臉恨意,咬著牙看付伯林:“要不是你給趙衛東寫那封告狀信,他也不會跟我離婚,說起來,都怪你!是你破壞了我的婚姻,你要負責!”

付伯林現在特彆後悔。

他就不該多嘴。

去他的原主初戀情人。

付伯林發現安雪蓮一點沒變,無理取鬨。

一點道理都講不通的。

不講了不講了。

是他錯了。

他以為人都是能溝通的,結果並不是。

這時的趙衛東無比慶幸提前看清了安雪蓮的本性,這婚離得很值。

幸好沒有孩子。

這是老天爺眷顧他。

付伯林回家的時候,衣服鞋子全濕透了。

這冬天嘛,穿的襖子,一擰全是水。

果不其然。

第二天付伯林就感冒了,燒得很嚴重。

衛生所沒人。

毛醫生不知道去哪了,好幾天沒回了。

豬圈的豬隻找了到一半,付小叔也顧不上跟著大夥去找了,他直接把付伯林送到縣醫院去了。

重感冒。

吃藥好不了,得打針。

付伯林鼻塞,難受。

溫七雨也在醫院照顧,她跟付小叔說:“昨天回來的時候身上全濕淋了,蓑衣也不知道去哪了……”

付伯林躺在病床上,正在打吊瓶。

整個人暈乎乎的。

他在醫院住了整整七天。

他真沒想到,這個身體差成這樣。

一個小感冒,差點要了老命了。

不行啊。

以後早上得跑步啊,冬天要乾什麼來著,泡腳。

養生。

都得提上日程啊。

付伯林出院,回到家,還休息了三天。

這其間,鄰居親戚都來看他,帶來了不少補身體的東西,連紅棗都有,說是補血的。

付伯林真吃了。

“小嬸,怎麼又有骨頭湯啊?”付伯林問,“你天天買肉啊?”

“沒。”溫七雨道,“之前那豬不是跑了嗎,死了好幾隻呢,這都是付隊長給的,肉平頭的,這骨頭多給了咱家幾根。你也是為公事病的嗎,要不是讓你去通知人,哪能淋雨呢。”給公家出力,公家總得表示啊。

而且,付隊長是知道付伯林的身體況的。

肯定會幫襯一些。

至於那天流氓變態,還有吳琛收到的舉報的事,一點都沒往外傳。

吳琛隻當那天有人惡作劇呢。

這幾天來探病的人不少,付伯林喜歡坐在門口,然後瞅男同誌的後腦勺兩眼。

那天到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呢?

這種人就得揪出來,送到牢裡去,省得再害人。

難道不是紅日大隊的?

杜曼都來看付伯林了。

她是自個來的。

付伯林看到她的時候的很驚訝啊,杜曼之前跟榮伯去醫院看過他的。

“這是來感謝你的,你看,”杜曼展開報紙,“你看,這是上次的采訪,已經出來了。”就是救榮伯的事。

付伯林把那個機會讓給她跟毛醫生了。

杜曼還想起有件事沒跟付伯林說:“毛醫生不在衛生所了,上麵知道他的事後,給了他一個學習的機會。說是去了醫學院旁聽,要是成績好的話,一樣發畢業證的。”

“那恭喜他了。”付伯林還真是頭一次聽說這事。

毛醫生一直沒回來。

杜曼道:“他上次回來過,找你,你在醫院,他趕緊著回學校去,就去找了我。”讓杜曼給付伯林捎個口信,還留了學校的地址跟聯係方式呢。

照理說,毛醫生現在發達了,這些窮朋友沒必要再聰明。

那醫學院的學生多優秀啊,家裡條件多好啊。

但是啊。

毛醫生覺得付伯林旺他。

所以,他非交這個朋友不可。

肯定能不斷啊!

他希望付伯林以後繼續旺他!

不過,不得不說,這醫院學校的課業真是太繁重了。

毛醫生現在每天看書看書,背書,記人體脈絡,然後……還跟大體老師打交道。

學校的老師跟學生說他是有過經驗的,總是讓他做一些解剖。

他太難了。

晚上時不時的做噩夢,即使這麼難,他還是咬著牙硬撐下來了。

他想拿畢業證,到時候分到城裡工作,那時候就能娶一個漂亮的媳婦了。

這樣一想,真是充滿了鬥誌呢。

付伯林看向杜曼:“那你呢?”

杜曼得到什麼好處。

杜曼笑了笑,“說是可以讓我去飼料廠當工人,我沒要。”

飼料廠太遠了,她不想去。

她不想離家人太遠。

再說了,冬天,農場難熬,她不能走。

這事杜曼誰都沒說,隻告訴了付伯林。

要是彆人說知道了,肯定會說她傻,工人,多好的工作啊。

傻子才往外推呢。

然後兩人就沒話說了。

這時,外頭來了郵遞員。

“付伯林,付伯林在嗎?”

“在。”

“你可算是在了,我來了好幾回了,你的一堆東西呢。”郵遞員搬了一個大箱子進來,“兩封信,還有這一箱東西。”

“謝謝啊。”

兩封信。

誰寄的?

付伯林想,是不是蔡道寄的啊。

他要是沒病,蔡道第二天肯定會打電話來告訴他家裡的情況的,也不知道蔡道那邊怎麼樣了。

付伯林拆開了第一封信。

入伍通知書。

付伯林頭皮發麻,這薄薄的一張紙仿佛有千斤重。

他的手還不受控製的抖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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