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1 / 2)

楚向天走到他身邊,也沒有見小少爺有點反應,乾脆撩起衣擺在他旁邊坐下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發什麼呆?”

發呆的人被嚇了一跳,瞪圓了眼睛差點坐在地上。

扶著他背讓他重新蹲好,楚向天觀察著他的表情,見他眉間始終凝著一股鬱色,到了嘴邊的話題就轉了一個,“一起去逛逛嗎?”

學著他撩起衣擺盤腿坐下,聞湉搖搖頭,單刀直入的問:“你追到了嗎?我爹去哪兒了?”

楚向天難得沉默了一下,覦著他的麵色,緩緩開口,“追到了。”

聞湉微微垂下眼睛看著湖水,神情還算平靜,“他去了哪裡?”

楚向天見他這幅樣子有些心軟,歎了口氣,在他頭上揉了揉,“在這等等,回來我就告訴你。”

說完他就起身大步走開,聞湉反應慢了一步,想拉住他的時候人已經走了。他氣鼓鼓往河裡扔了個小石頭,小石頭在水麵上蹦了兩下,蕩開幾圈漣漪,就像他此刻忐忑的心緒一樣。

撐著下巴等了片刻,楚向天拎著一串糖葫蘆跟兩壺酒回來。

將糖葫蘆塞到聞湉手裡,楚向天把兩壺酒往麵前一放,就開始給他講自己的發現。

聞博禮確實是去了弘法寺,他很謹慎,中午到了寺裡之後,果真沐浴焚香,去了佛堂跟方丈討論佛法。

楚向天守了半天,從他進佛堂到出來都沒有發現異常。直到快要傍晚的時候,聞博禮擯開下人,獨自去佛堂誦經,楚向天才發現了端倪。

他進了佛堂後,又換了一身普通衣袍從偏門偷偷出了弘法寺。楚向天一路跟著他,就見他往弘法寺之下設立的善堂走去。

善堂是弘法寺為了救濟一些老弱婦孺所設立,裡麵收留了不少無家可歸的婦孺,她們平時生活在善堂裡,也會給弘法寺做些衣袍鞋襪換取糧食,還有的也會做了其他小玩意拿到集市上去賣,不說富裕,但是溫飽還是足夠。

白瑞荷就是善堂的一個小管事,據說她當年跟丈夫出遠門時遇到劫匪,跟丈夫走散了,大著肚子流落到了樂河鎮,弘法寺的僧人見她挺著個大肚子不容易,好心收留了她。她無處可去,就一直在善堂過了十幾年,現在連兒子都到了可以考學的年紀。

到了善堂外,聞博禮沒有進去,而是走到後門處,拿出一枚鳥哨吹了兩聲,隨後就有一輛樸素的牛車從偏門繞出來。

聞博禮上了車,車夫就駕著牛車往山下走去。

山下是一片田地,隻零星的建著幾座莊子,彼此之間的都隔得很遠,楚向天看著聞博禮在其中一座莊子前下車,然後又從車上扶了一個女人下來,兩人親昵的並肩進了莊子裡。

記住了位置,楚向天就趁著天黑之前趕了回來。

其實養外室的他見得多了,慶陽城裡的那些皇親國戚,總有那麼幾個喜歡拈花惹草的浪蕩子,養外室都算是安分不作妖的了。

但是這種見多了的稀鬆平常的事情,在看到小少爺繃緊的神情時,連說出口都變得艱難起來。

倒是聞湉平平靜靜的聽完了,開始琢磨樂河鎮的莊子在哪,聞家在樂河鎮也有產業,如果沒記錯,弘法寺周圍的就有兩座莊子。

他抿緊唇,攥緊了糖葫蘆的竹簽,對楚向天低聲道謝。

“彆難過。”楚向天擰著眉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他從出生起就有庶兄,母親也早就不對父親有期望,因此不是很能理解聞湉此刻的心情,自然也沒辦法設身處地的寬慰,連安慰的話都說的乾巴巴的。

“我沒有難過!”

聞湉就像一隻忽然被拽痛了耳朵的小兔子,凶巴巴的瞪著楚向天,又重複了一遍,“我不難過,我隻是在想怎麼告訴我娘!”

他早就認清了聞博禮的真麵目,怎麼可能為了他傷心難過,他隻是發愁,該怎麼把這個消息告訴娘跟姐姐而已。

楚向天咋舌,還是個會告狀的小少爺,不過這事確實交給長輩去處理更合適,他看著聞湉緊皺的眉心,將他手裡的糖葫蘆抽出來,抵在他嘴邊,哄小孩兒一樣說:“吃一顆,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