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2 / 2)

這種遊戲,會玩的人都會算骰子,不會玩的就是單純的賭運氣。

傅湉是新手,一開局就輸了一局,眾人沒好意思起他的哄,李慶年本來想替他喝,結果傅湉一仰頭自己乾了,眾人神色間有了變化,沒有了一開始的拘謹跟不自在,很快就熱鬨起來。

幾輪玩下來,傅湉喝了三杯酒,這裡的酒不烈,喝起來卻有一種奇異的花香,傅湉半靠在軟榻上,耳邊是溫婉綿長的小調,外頭是和煦的秋日,倒確實讓人覺得愉悅,難怪李慶年嚷嚷著要來。

掌握了方法之後,傅湉幾乎就沒有再罰過酒,倒是同來的幾個醉的一塌糊塗,還有個明顯酒量不太好的,已經開始暈暈乎乎的說胡話。看李慶年他們的模樣,應該是習以為常了。

喝醉的那個少年看著跟傅湉差不多大,他趴在矮幾上嘟噥了一會兒,忽然一拍桌子站起來,大聲嚷道:“我要去邊關參軍,我不要呆在這個家裡了嗚嗚嗚……”

“好好好,去邊關去邊關,”李慶年熟練拉著他坐下來哄道,那個少爺還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控訴,“我大哥考中了秀才,我就要考中嗎?我又不喜歡讀書!我想去邊關嗚嗚……”

傅湉擰著眉看他,總覺得看著有點眼熟,他用手肘戳了戳旁邊人,不確定道:“這是賀成良嗎?”

旁邊的人還沒醉的太徹底,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

難怪,傅湉模糊的記憶這才清晰起來,長大後的賀成良比現在看起來老成許多,還留了一臉絡腮胡,要不是眉眼還有相似,傅湉根本認不出來這是一個人。

賀家是真正的書香世家,祖上出過不止一個大官,而賀家的二少爺卻是個少見的異類,他不愛讀書,還特彆喜歡練武,書香世家卻出了個武夫,這對賀家人來說簡直是有辱門楣,一直視這個二少爺為恥辱。

但傅湉依稀記得,就在叛亂之後,賀成良就失蹤了,賀家那時候還大張旗鼓的找過一陣,後來實在找不到了,才偃旗息鼓的。而傅湉會記得這是因為,戰亂平息兩年後,賀成良回來了。

他不僅回來了,還立了大功,升了校尉,那陣子鎮上到處都在傳這事,再加上賀成良那一臉的大胡子,傅湉才記到了現在。

而現在這個未來的校尉,還趴在李慶年身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或許是他的情緒帶動,醉醺醺的另外幾個人也跟著倒起苦水,多半都是跟家裡誌向不同,又無力反抗,隻能借酒澆愁……

“佑、佑齡,”有人湊過來拉著傅湉的衣袖,“你又會做生意,又會讀書,你教教我唄。”說話的人哭喪著臉一副想哭的模樣,“我要是再不出息點,我娘都要被小妾庶子氣死了……”

傅湉:“……”

看了看這一屋子的醉鬼,都是跟他差不多大的年紀,也不是多壞的人,想到明年的大旱,傅湉也不吝嗇,提醒道:“那不如多買點米囤著。”

那人還扯著傅湉袖子咕噥著不放,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一屋子的人,最後就剩下兩三個酒量好的加一個沒怎麼喝的傅湉清醒著,醉的太厲害的幾個就都在這裡歇下了,等酒醒了自己回去,還剩下四五個要回家的,就互相攙扶著,歪歪扭扭的下樓。

傅湉扶著一個人往外走,卻猝不及防被人叫住了,轉頭就對上了聞則明譏諷的目光。

聞則明也是醉醺醺的樣子,懷裡還摟著個穿著不太雅的姑娘,“傅公子一介讀書人,怎麼也來這青.樓自甘墮.落?”

“外頭的人可都以你為榜樣呢,也不怕丟了讀書人的臉麵。”

傅湉淡淡瞥他一眼,似乎連跟他說話都覺得浪費力氣,攔住了想要動手揍人的李慶年,“走吧。”

說完他就直接忽略了聞則明,繼續往外走去。

聞則明臉色青青紫紫,將手中的酒杯砸到地上,咬牙罵道:“不過是中了個秀才,狂什麼!要不是、要不是……我也能考中!”

懷裡的姑娘敷衍的安慰他幾句,卻被他一把推開,他搖搖晃晃的往外走,渾濁的雙眼中充滿怨恨,要不是聞博禮,現在風風光光的人就是他!

將人各自送回去後,傅湉才回去,分彆時李慶年還戀戀不舍的拉著他,“明天你再來找我玩啊。”

冷漠的將他的手扯下來,傅湉斜他一眼,“明天要擺流水宴,要招待客人抽不出空來。”

李慶年頓時跟個被霜打蔫兒了的大白菜一樣,哀怨的看著他。

“……你記得叫上其他人,一起過來吃酒。”傅湉在他哀怨的眼神裡又補上了後麵的話。

李慶年精神一振,“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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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休息一晚,翌日一早,傅湉就起來準備,傅有琴堅持要大操大辦,不僅安排了三天流水席,傅府裡還另外設了宴,交好的幾家都下了請帖,說要熱鬨熱鬨。

這是傅湉接手傅家後的第一樁大事,雖然覺得有些鋪張了,但是他還是用心準備了,不管怎麼說,現在他代表的是傅家,在外人麵前總不能落了麵子。

換上一身沉穩的墨藍色衣袍,長發用頭冠束起,傅湉揉揉臉打起精神,出去跟傅有琴一起招待客人。

客人們都帶著賀禮早早就到了,雖然傅家隻有傅湉一個男丁,但從最近的樁樁件件裡看,誰也不敢小瞧了他,傅湉看著年紀小,但一飛衝天隻是早晚的事情。

隻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傅湉前途不可限量,因此不管接沒接到請帖的,都帶著賀禮上門賀喜。

傅吉在門口登記賀禮,忙得頭都沒時間抬,直到聽見聞博禮的名字才抬起了頭,神情警惕的看著他道:“夫人少爺不歡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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