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章 總要存活下去,才有力量掙……(1 / 2)

獨秀 江月年年 12268 字 10個月前

初選賽前三公布結束, 還剩47名晉級選手。完整名單驟然放出,密密麻麻地打在屏幕上,1-50名的選手名字赫然在列。

王娜梨屏住呼吸, 焦灼地尋覓起來,最後還是楚獨秀眼尖,先一步發現好友名字。

楚獨秀伸手一指:“在右邊那塊屏幕。”

“三十四名,還行還行。”王娜梨雀躍起來, “好歹不是一輪遊。”

小蔥排名更高一些,居然獲得第十二名,在新人裡成績亮眼。

如果沒有錄製綜藝節目, 或者到外省專場巡演, 不同城市的演員很難彼此了解,沒準從未看過外省的脫口秀。

三人本來就不是老演員,天然失去海城、南城等地的票倉, 現在收獲的名次都遠超預期。

當然,幾家歡喜幾家愁,後五十名被淘汰。

觀眾席上, 有人喜笑顏開,有人垂頭喪氣,堪稱人間百態。

尚曉梅高聲道:“不管結果如何,大家一起到劇場門口拍個照吧,我們好不容易聚在這裡, 有機會互相交流彼此的創作, 也是一段值得珍藏的記憶!”

“照片洗出來後,工作人員會根據報名表地址,郵寄給初選賽一百名選手。如果有人想改地址,記得待會兒來登記。”

此話一出, 現場氛圍重新活躍,選手們陸續走出去,在聞笑劇場前排好隊形。

海城冬日難得有太陽,驅散前幾天的熬人陰冷,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

晴天下,所有人先規規矩矩地拍了一張,接著擺出千奇百怪的姿勢,完成一張無厘頭的合照,甚至沒來得及等攝影師按鍵,他們就被彼此誇張的肢體動作逗得大笑。

大合照結束,淘汰選手圍著程俊華、路帆等人,希望能夠跟他們單獨拍照。

楚獨秀正要隨王娜梨等人離開,沒想到半路卻被攔住,對方是一名眼生女生。她也是參賽選手,略帶靦腆地詢問:“能跟你合個照麼?我很喜歡你的段子。”

楚獨秀一愣,接著慌張道:“啊,當然可以!”

人氣演員才會被請求合照,她沒想到自己也有這待遇,一時間受寵若驚,手腳都不知道放哪兒,連用自拍或他拍都不清楚。

王娜梨自告奮勇:“我來給你們拍吧。”

王娜梨拍照技術不錯,女生跟楚獨秀拍完,低頭檢查照片,感謝過兩人,滿意地離開。

有一位女生來找楚獨秀合照,很快又迎來第二位、第三位,簡直絡繹不絕,許久後才結束。

“不錯,我要收好你的簽名,確實有望升值了。”王娜梨目送眾人離去,她摸了摸下巴,感慨道,“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你好吸引女粉,在培訓營的時候,就有路帆老師。”

王娜梨一度懷疑,為數不多的女選手,全都跑過來合照了。

“所以你在培訓營時不粉我?”楚獨秀故作傷心,“我明明都粉你了,你居然沒有粉我。”

王娜梨被反將一軍:“?”

她上下打量楚獨秀一番,佩服地點評:“應該就是你這種言行,導致經常吸引到女粉。”

王娜梨不願承認,她初遇楚獨秀時,就為那一句“美女”,徹底地迷失自我。

*

第一輪比賽告一段落,其他選手可以返程,年後再來錄製節目。初選賽前三名要多留兩天,配合節目組拍攝廣告,穿插進《單口喜劇王》先導片。

王娜梨給楚獨秀留下一大包老家香腸,就先一步坐高鐵回去,約定過年後節目再見。

楚獨秀被迫在酒店房間獨居,白天被工作人員揪住化妝,再跟程俊華、北河共同拍攝。

化妝室,鏡子前,楚獨秀麵對亂舞的定妝刷,隻感覺臉蛋都要被拍散,恨不得猛地打個噴嚏。她試圖掙紮,弱弱道:“好像可以了……”

天呢,原來上鏡全妝那麼複雜,果然自己不適合搞這個,屁股都要坐麻了。

造型師卻很認真,她又拿起眉筆,修飾妝容不足,安撫道:“再弄一下,你以後會感謝我的,北河就是上一季湊合,現在回頭看節目,覺得造型太傻了。”

楚獨秀早就坐不住,一度都想自暴自棄,但聽對方提及“以後”,又莫名地按捺性子。

坦白講,她不知道自己以後會怎樣,不過在外人眼裡,好像是一片坦途。

漫長的妝發結束,又是枯燥的拍攝。淒慘的脫口秀演員們,任由廣告片導演擺布,在片場照腳本走流程。

初選賽時,楚獨秀和程俊華、北河毫無交流,現在卻借此機會熟稔起來,在拍攝時偶爾閒聊,打發工作人員布場的時間。

程俊華是行業前輩,性格卻挺隨和,說話也溫聲溫氣。他最初講英文脫口秀,後來回國轉攻中文脫口秀,但偶爾用詞卡殼一下,聽起來就慢吞吞:“你接觸單口喜劇多久了?”

“正式開始演,不到半年吧。”楚獨秀雙手放在身前,她像個拘謹的學生,老實地答道,“但以前看過很多開放麥。”

“哦——你居然有地方看開放麥?”程俊華詫異道,“我以為國內俱樂部特彆少。”

楚獨秀解釋:“我們大學旁邊有個酒吧,名字叫‘台瘋過境’,酒吧老板喜歡講單口喜劇。他叫聶峰,這回比賽也來了。”

程俊華:“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燕城的演員?”

楚獨秀點頭:“對。”

他若有所思:“你剛才說大學,所以你多大啊?”

“二十二歲。”

“二十二歲,有點可怕……”程俊華長歎一聲,他摸了摸腦袋,似被此話驚住,惘然道,“我二十二歲時在乾嘛?”

楚獨秀沉默,她覺得大佬什麼都好,就是每次看到自己,總會歎息三連,讓人無法接話。

“程老板是不是焦慮了。”北河苦笑,“不要焦慮,等先導片放出來,我才是被公開處刑,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程俊華搖頭道:“但這也太嚇人了,她現在多年輕啊。”

楚獨秀麵色尷尬:“這……沒準我就傷仲永了……”

北河唉聲歎氣:“唉,我錄製節目以後,最後悔的兩件事,一是第一季沒接受妝發設計,二是初選賽劃水慘遭新人暴擊,簡直被釘在曆史的恥辱柱。”

兩名前輩都在喪氣,搞得楚獨秀更局促,她的情商都快不夠用了。

楚獨秀硬著頭皮安慰:“北河哥,往好了想,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沒準也不是壞事……”

“還不算壞事?哪裡有福啊?”

“起碼……起碼……”她支吾半天,煞有介事道,“起碼你擁有了新的段子素材嘛!”

北河:“?”

北河:“謝謝,你是會寬慰人的。”

好在新人職場僵局沒維持太久,商務廣告拍攝結束後,謝慎辭出現在片場,邀請三人共進晚餐,總算轉移了注意力。

*

清幽彆致的包間內,四人圍著木質圓桌落座,用濕毛巾擦手後,等待晚餐的上菜。這是一家中餐創意菜,裝修風格是古韻和現代相結合,連餐具及家具都頗有特色。

屋內角落有竹葉掩映,精致菜品旁藏有乾冰,白煙嫋嫋升起,簡直宛若仙境。

楚獨秀坐在程俊華和北河中間,正對麵是謝慎辭,安靜地埋頭吃飯。

謝總露麵後,程俊華的話題終於變化,不再是楚獨秀的年齡及從業時間,而是跟謝慎辭交流起行業想法。

“確實出乎我意外。”程俊華瞄一眼楚獨秀,發現她在啃大蝦,又看向了謝慎辭,“我看過你們第一季節目,但說實話不如初選賽,今年選手實力遠超去年。”

“第一季節目僅僅是試水,我們連選手都找不齊,很多人接觸單口喜劇的時間不長,而且基本是海城演員。”謝慎辭慢條斯理道,“這一年,我們建立培訓營,又到全國各地拜訪俱樂部,就是為了尋找優秀的演員。”

“沒想到國內單口喜劇發展成這樣了。”程俊華歎息,“可能是我總待在南城,不知道其他地方的情況。”

謝慎辭:“如果有完善的培養體係,演員文本和表演的突破都非常快,沒準一兩年就有新提升。未來,不管是演員質量,還是行業成熟度,都會跟現在不一樣,要是一直保持現狀,或許會被慢慢拋下。”

程俊華若有所思。

楚獨秀一邊研究蝦殼,一邊偷聽二人地聊天,意外發現謝總和大佬不熟。她原以為謝慎辭是單口喜劇交際貓(?),長期據守在俱樂部門口,對所有演員都會喵兩聲,但莫名跟程俊華有些生疏,說話也公事公辦,禮貌又有點距離,甚至不及對待小蔥。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謝慎辭看著性格清冷,實際想法天馬行空。即使是“台瘋過境”內沒名氣的演員上前攀談,他都會和顏悅色地逐一回答,並不會擺出善樂老總的架子。

可能大佬們交流要精英一點,不能再走接地氣路線吧。

楚獨秀聽程俊華點評第一季節目,她還偷瞄一眼身邊的北河,唯恐對方作為上一季冠軍,覺得被人在飯桌上影射了。

幸運的是,北河心態很好,不但大口乾飯,甚至拿過菜單,饒有興致地翻閱起來。

這讓她像找到組織,不止自己特彆爛,啥也不說光吃菜。

楚獨秀悄聲道:“我們好像隻會吃飯的傻子。”

“傻子才不吃飯光聊天。”北河翻著菜單,“要再加點菜麼?”

她搖頭:“不了。”

北河失望道:“真不加?甜點要不要?”

楚獨秀望著研究菜譜的人,迷茫道:“我們可以這樣加菜嗎?”

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包間好像有人提前點單,他們剛踏進屋裡,就直接開始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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