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 人魚小姐。”
當貝爾摩德想讓一個人放下警惕的時候,她的外表總能起到很大的用處。世上的生物總是追逐美麗的存在。
看著輕鬆進入房子裡的金發女人,一之瀨七月一點都不覺得意外。雖然說工藤宅的門鎖牢固性不錯, 但是對上組織的行家, 還是太勉強了。
精靈和貝爾摩德的交集不多,而骷髏小姐又對貝爾摩德的壓製太過, 所以過往的記憶很容易讓人對貝爾摩德的危險性產生錯誤的評估。
一之瀨七月靜靜地伏在魚缸的水裡,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的金發女人, 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不會犯什麼低級錯誤。
既然換了一個馬甲, 那她自然就要用一種新的角度去看待這個敵人。不過話又說回來, 現在說貝爾摩德是敵人, 也許還言過尚早。
人魚的外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她在外觀上帶給人的壓力, 但是已經將保持警惕變成自己本能之一的貝爾摩德, 卻依舊選擇和她保持一個不遠不近的安全距離。
在看見對方之前,貝爾摩德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會在這裡碰到boss心心念念的人魚。
想起至今還在各個海域附近搜尋的琴酒和萊伊,貝爾摩德都不禁對這個巧合心生感慨。
長生這個東西對boss的吸引力確實很大, 但是對於貝爾摩德來說,卻反而讓她發自內心的生出了幾分厭惡之感。隻要一想起她現在的情況就是所謂的長生之藥造成的, 她就對任何有關於長生的東西沒有絲毫好感。
所以之前boss下達的捕捉人魚的任務, 她也沒有參與進去,反而一直停留在國外。
隻是命運這種東西, 有時候還真是作弄人。
琴酒萊伊那幾個想要找人魚的人,費儘全力都找不到一點線索。而她這個剛剛回國的人,卻在無意之中直接摸到了標準答案。
想到這裡, 一種荒謬感就忽然從貝爾摩德心裡升騰了起來。
人魚在工藤宅的事情, 貝爾摩德沒有上報給boss。這本來就不是她的任務, 所以上報也好, 不上報也好,最後這灘渾水總不會牽連到她的身上。
當然,她不把人魚的情報交上去,也不僅僅是因為自己對這件事情毫無興趣,更重要的是,人魚所在的地方是工藤宅。
如果一旦被組織的人知道是工藤新一和毛利蘭在天天和人魚相處,那麼他們兩個人的後果絕不會好。
換個地方,也許出於利益考慮,貝爾摩德還會把人魚所在的位置發給琴酒,然後和boss邀個功,讓自己在組織的地位更加不可動搖。
但既然這裡是工藤宅,那事情就兩說了。
貝爾摩德太了解組織的作風了。
以他們往日的手段,是絕對會連著工藤新一和毛利蘭一起帶走的。貝爾摩德不可能坐視這種事情發生。
所以,她隱瞞了人魚的下落。
在很多年以前,曾經有個人給了貝爾摩德一個預言。但當時貝爾摩德不以為意。預言是一種玄而又玄,幾乎不可能被人完全掌握的事情。
貝爾摩德曾經看到過一則很有趣的故事。
故事裡有一個意外知道自己死亡訊息的人,得到了預言之後,他終日擔憂著死亡的降臨。然而可笑的是,就是因為他每日的惶惶不安,才導致他疑神疑鬼,最終迎合了那一則死亡訊息。
所以,雖然那個人也許真的有幾分本事在身上,但是貝爾摩德對於她的預言也並不放在心上。
如果那個預言是真,那麼本身就作為預言中的一部分,不管貝爾摩德在意或者不在意,行動或者不行動,那最後的結局也應當不會有什麼改變。
如果那
個預言是假,那麼貝爾摩德就更不用放在心上了。
就是懷著這樣的想法,貝爾摩德一直對那個人口中的預言半信半疑,直到遇見骷髏小姐。
超自然生物的出現,讓貝爾摩德第一次正視起了那個人給出的預言。
這麼多年了,貝爾摩德原本都以為自己忘記了那些話。但當她回想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她竟然還把那個人給出的訊息記得一清二楚。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超自然力量,那那個人的預言會不會是超自然力量的一部分呢?
像骷髏小姐這樣的存在如果接觸到預言裡的人,那又會不會在某個時刻改變預言?
她找到了預言中的那兩個孩子。
要說貝爾摩德有多將那一則預言奉為圭臬,那也根本談不上。雖然她現在已經隱隱預感到當初得到的預言,遲早有一天會變成現實。但是眼下,那個人的那些話畢竟還沒有被論證過。
命運可以被改變嗎?
誰能知道呢。
未來的一切都是未知。
貝爾摩德一直以一種旁觀者的視角,來看待工藤新一和毛利蘭。
她想知道這兩個完完全全就是生活在陽光之下的孩子,究竟為什麼會被牽扯進她和組織的事情裡麵去。
沒有經過的結尾,就好像是一個沒有被完全拆解的謎團。
貝爾摩德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隻能選擇等待下去,等待著預言化為現實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