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小姐,你是怎麼到陸地上來的?”
“將魚尾變為雙腿會對你有什麼不利影響嗎?”
“不能行走又是怎麼回事,這段時間是不是發了什麼意外?”
“還有之前司機先生說得那個少年也是和你一樣的存在嗎?”
諸伏景光心裡的疑問多得數不勝數,於是將一之瀨七月安置在副駕駛座上之後,他就忍不住問出了口。
一之瀨七月抬眼看了看諸伏景光的神情,他眼底的探究和深思大大方方的展露在她的眼前。
一之瀨七月知道諸伏景光其實想問的東西還不止他剛剛說出口的這些,對人魚的事情一無所知的他現在一定迫切的想整合信息。
而現在隻提出這幾個問題,應該是諸伏景光自己有克製過,不想因為施加壓力而導致人魚小姐反感之後的結果了。
但很可惜,一之瀨七月還是完全沒有回答的欲.望。
已經說過一次的答案,她沒有興趣再重複一遍。
左右工藤新一很了解人魚了。
如果諸伏景光運氣足夠好的話,也許有一天他能夠從工藤新一的嘴裡知道人魚的一切吧。
一之瀨七月的神情冷淡肅穆,她的視線緊緊追逐著諸伏景光胸前的那塊寶石。
“拿來。”
矜傲的人魚小姐對著坐在她旁邊的男人伸出了手。
聽她直接略過了自己的問題,隻把注意力放在了人魚石之上,諸伏景光忍不住微微歎了口氣。
但這個結果,並不出人意料。
他在詢問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被對方無視的準備了。
諸伏景光一直都知道,超自然生物是這樣本質淡漠的性格。
在他看來,人魚小姐和當初的精靈小姐在性格上有著一定的相通之處。
她們兩個都是難以接近的人,但當初至少還有zero在旁邊轉圜,所以那個時候有關於精靈的信息才來的那麼快。那位精靈小姐,對自己的晚輩族人,尚且保留著一份耐心。
假使那個時候zero不在,那麼他麵臨的估計也就是一個和現在這位難以接近的人魚小姐,差不了多少的精靈小姐了。
而說起來,人魚小姐的耐心並沒有多好。這一點從她以前覺得自己受到威脅時二話不說直接動手的行動裡就可以看出來了。
因此,為了防止出現什麼不必要的誤會,諸伏景光在她尾音落地之後,就立刻將脖子裡的人魚石摘下,然後鄭重小心地把它放到了人魚小姐的手裡。
也許是他對待人魚石足夠認真的態度讓人魚姬滿意了,又也許是人魚石的回歸讓她心情愉快了,總之在諸伏景光交還人魚石之後,人魚小姐對他的態度一瞬間好轉了不少。
至少那種原本環繞在諸伏景光周圍,若有若無的威脅感消失了。
一之瀨七月伸手合攏了那塊仍舊溫熱的寶石。
寶石上傳遞過來的溫度似乎讓她的手心也一瞬間溫熱了起來。
但人魚冰冷的體溫是不可能變化的,沒過兩秒鐘,這塊寶石就又變回了那塊價值連城的冷冰冰石頭。
於是,一之瀨七月對它失去了興趣。
不過一碼歸一碼,雖然一之瀨七月內心已經對它沒興趣了,但是在諸伏景光麵前,她還是要對這塊石頭擺出一副珍愛的模樣。
所以理所當然的,她模仿著諸伏景光之前的做法,也同樣的將那塊石頭掛在了自己的胸前。
而看見這塊寶石掛在了人魚小姐脖子上的諸伏景光,心中不禁安定下來。原本壓在他心頭的那些憂慮那些不安那些急躁似乎隨著人魚小姐剛剛的舉動一掃而空了一般。
“它終於回到了主人的身邊,這真
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諸伏景光的壓力驟減,連帶著他的神情聲音也都溫柔輕鬆不少。
這種出現在諸伏景光身上的前後反差,讓作為知情人之一的六二六看得頗為感慨和心虛。
“今天之後,他估計能睡個好覺了。”
它對諸伏景光表示了同情。
“那也得他平安度過今天才可以。”
說話的同時,一之瀨七月的手指無意識的敲打著自己的腿。
這種故弄玄虛的話,六二六一向猜不透。
它愣了愣,然後果斷的選擇直白的問了出來:“出什麼事了嗎?”
“你覺得貝爾摩德是任由我擺布的人嗎?”
一之瀨七月平靜地看了看車窗外麵的街道。
外麵的一切看起來和安寧祥和,熱熱鬨鬨的街道和往日沒有一絲一毫的差彆。
但是誰又能保證這些貌似無害的路人裡麵,不會在哪裡就藏著一個組織的探子呢?
“可你不是取了她的血液……”
六二六看得出來貝爾摩德是很惜命的女人,所以在一之瀨七月提出來之前,它沒想過貝爾摩德還會捅刀子的可能性。
它的天真讓一之瀨七月有些想要發笑。
但是她忍住了。
“如果隻是一瓶用途不明的血液就可以真的讓貝爾摩德言聽計從的話,那貝爾摩德也就白活這麼多年了。”
一之瀨七月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對方完全掌控在手心。
能在組織裡坐穩高位的人,哪個不是千年成精的老狐狸。投鼠忌器又怎麼樣呢?既然她沒有辦法一直把貝爾摩德放在眼皮子底下,那麼貝爾摩德就勢必會有自己的打算。
她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所以陽奉陰違從一開始就存在。
換個角度想,貝爾摩德連效忠多年的組織都說出賣就出賣,更何況是她呢?
背叛這種事情,放在貝爾摩德身上真是不值得一提。
一之瀨七月不用大腦去想,都知道對方一定會做好表麵功夫,在讓人挑不出錯的情況下,然後在暗地裡給她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