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預言家小姐想問那個在走廊上撞到你的孩子嗎?”
“他的名字叫做諸伏景光,現在似乎是由他生活在東京這塊區域的親戚家撫養……”
“病情不算嚴重,但有些複雜,似乎是和他之前的遭遇有關。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隻知道好像是什麼心理上的問題導致的輕微失語和失憶吧。”
“聽說好像是家裡出了什麼變故,他的親戚家擔心他所以特意把他送到醫院來做了一次全身檢查。不過好在他除了精神方麵受到的刺激意外,這個小孩其他的地方並沒有什麼問題……”
飛來橫禍,失語失憶,家庭變故……
一之瀨七月在離開之前,從黑田村正那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原來他小時候經曆這麼淒慘的嗎?”
結合了剛剛收集到的消息和偵探世界自帶的諸伏景光人物背景之後,一之瀨七月不禁凝神深思,“童年這麼悲劇的經曆,長大以後居然還能成長為那樣的出色男人,諸伏景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天選之子。”
她一邊說,一邊將目光投向了窗外。
透過三樓的玻璃往下望,一之瀨七月可以輕易看見,諸伏景光的幼小身影孤單的坐在外麵草地上的長椅上。
“去見他的時候,稍微收斂一點。現在的諸伏景光還沒有十幾年後鍛煉出來的大心臟。萬一你表現的太過……我怕他之前的心理創傷還沒治好,就又多了新的陰影出來。”
知道一之瀨七月是一定會抓住機會去見見小時候的諸伏景光的六二六飽含善意的提醒道。
不過它的善意很明顯招來了一之瀨七月的不滿:“新的陰影這種話未免也太過分了,我做事難道是那樣沒有分寸的人嗎?”
“你不是嗎?”
六二六死亡凝視並發出了質疑。
一之瀨七月:“……”
“好吧,我是。”
一之瀨七月坦然的承認道。
六二六:一下子變得更加擔心諸伏景光起來了。
畢竟這麼多個馬甲都和他有牽扯,所以六二六對諸伏景光總是要比對彆人多上幾分關照。
當然了。這種關照情節,完全沒有出現在一之瀨七月身上就是了。相比起關照,她找諸伏景光完全就是因為對方能給她帶來的樂趣遠超彆人而已。
這一點,六二六早就看透了。
“你用不著擔心太多,預言家的馬甲可是魔女按照正常人類對審美來製作的。在這種前提條件下,就算是我想像前幾個馬甲一樣給諸伏景光來點震撼性的東西,那也是做不到的。嘛,你總是喜歡杞人憂天。”思忖了一下之後,一之瀨七月慢悠悠地補充道。
六二六欲言又止:有時候它真的懷疑,它和七月兩個人到底誰才是有感情的人,誰才是由冷冰冰的數據製作而成的係統。
……
諸伏景光很痛苦。
自從父母被殺,自己又和哥哥分開之後,他就一直很痛苦。
心裡上的壓力,關於血案畫麵的刺激,促使他的身體出現了嚴重的失語症和輕微的失憶症。
諸伏景光知道查案的警察先生們都迫切地希望可以從他這裡知道一星半點有關於凶手的消息,而他自己也很渴望可以提供什麼幫助,讓殺死他爸媽的凶手可以被抓住,但……
不知道為什麼,他越是拚命去回憶那一天發生的事情,他就越想不起來當時的情況。
記憶裡所有的畫麵都好像被人蒙上了一層薄紗。
諸伏景光什麼都看不清。
醫生說,這是他的大腦啟動的自我保護機製。
因為他無法承受那樣的巨大痛苦,所以大腦自動將那段記憶做了
模糊化處理。
諸伏景光知道這對他的身體來說是件好事,但是……他心裡的負擔卻反而更重了。
孤零零地孩童一個人沉默地坐在這把醫院安置在草坪上的木製長椅上,他低垂著頭,發呆地看著地麵上的泥土。
而就在他幾乎要完全陷入到自己的世界之中的時候,一道低沉卻平和的女聲從他的身邊響了起來。
“迷茫,悲傷,孤獨,無助……真是驚人的負能量啊。它們快要把你吞噬了,可憐的孩子。”
這道立刻將諸伏景光驚醒了。
諸伏景光下意識地轉過頭,聲音的主人現在就坐在他的旁邊。
是的。
在他完全沒注意的時候,這把長椅的另一邊已經坐上了又一位客人。
女人臉頰上有著月牙形狀的圖案。
她散著白色的長發,穿著紫色的裙袍,輕微動作間就能帶起叮叮當當清脆聲音的銀飾。
這是個與眾不同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