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46 我玩得起。(1 / 2)

夜雨忽至 夏諾多吉 9714 字 3個月前

片刻後, 喬言聽見裡麵無聲,走過去,靠近門口站著, 蘇杭凝視戒指盒的背影像一尊雕像。

“我想換件衣服。”她輕聲打破靜謐。

蘇杭轉身走出來, 把空間讓給她。擦肩而過的時候, 他目不斜視。

喬言掩著門, 從衣櫃裡取出要穿的衣服,邊換, 邊對蘇杭說:“我待會兒要搬家。你晚上要是沒事的話, 幫忙當個苦力?”

語調輕鬆, 試圖緩解壓抑的氛圍。

她要搬走?難怪客廳裡堆滿紙箱。蘇杭暫且理不出頭緒, 正要接話,聽見喬言說:“算了算了, 你飛了十幾個小時肯定很累……”

“我從香港回來的。”蘇杭看著那道門縫,她一絲戒心也無。他又忍不住想,她平時跟柏知樾也這樣?

“香港?”喬言忽然意識到, 這段時間他們斷斷續續的微信聊天, 無聊、沒營養,竟然連對方的行蹤都沒獲取到。

蘇杭慢聲道出近半個月來的行程。

喬言耐心聽著, 看向那道門縫,這才覺得門外這個如同AI的男人稍微有了些溫度。

剛才擦肩而過,她提著一顆心, 總覺得被壓製的不安分因子在胸腔裡躍躍欲試。可他兩袖清風地經過,好似把一切過往都看成塵埃。

喬言換了套方便搬家的衣服,把臥室裡一個大紙箱抱出來。

蘇杭見狀,快步走過去接住紙箱,“你的腳最好再靜養一段時間。”

他讓喬言坐在沙發上指揮, 他來做搬運工。

喬言不再客氣,拿出小時候指派他做事的氣勢。兩人配合默契,四十分鐘後,他們回到喬言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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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杭折返三趟,搬了五六個箱子爬上沒電梯的老公寓,襯衣幾乎快要濕透。可站在喬言的家裡時,卻感覺空氣好像都輕薄了下來。

是跟柏知樾那裡全然不同的氛圍。

屋外一聲悶雷,喬言看了眼窗外,拿起空調遙控器,“累了吧,我冰箱停了,沒有冰水喝。”

蘇杭把窗簾拉開,黑雲密布,已經沒有多少天光能透進來。

空調遲遲未出冷風,喬言蹙眉:“空調好像壞了。”

蘇杭試了下,確認空調出問題了,讓她先聯係房東。

喬言跟房東交涉完,看見他站在窗邊吹沒什麼涼度的風,問他:“你要衝個澡嗎?”

蘇杭回頭:“我行李被同事帶去酒店了。”

“我有可以換的衣服。”

“誰的?”蘇杭挪開視線。

“新的。”喬言去臥室翻出一套嶄新的球衣,“不過還沒透過水。”

號碼跟他喜歡的球星無關。蘇杭沒問她為什麼買,是買給誰的,扯掉了吊牌,隻拿了球褲,往浴室裡走。

又叮囑她:“你的腳不要再亂動。有什麼要做的,等我出來再說。”

“上衣不要嗎?”喬言說完才覺得自己多嘴。

“太傻了。”他早就過了穿成套的球衣打球的年紀了。

說著讓她彆亂動,可他剛踏進去,發現沒毛巾。

“我這裡沒有新的毛巾,你用一次性洗臉巾隨便擦擦吧。”喬言怕他找不到,走到浴室門口指了指鏡麵。

蘇杭看見她脖子紅了,熱的,汗水粘著頸後的碎發。

“水怎麼開?”他移開視線。

“啊,我忘了沒有熱水,老房子,用的是電熱水器,我現在去開……”

“冷水也行。”蘇杭鬆開襯衫紐扣,一顆顆往下。

喬言看著他這樣,竟沒動。

蘇杭鬆掉最後一顆扣子,偏頭看著她:“你打算觀摩?”

喬言立刻帶上門出去。

幾分鐘後,浴室裡傳來吹風機的聲音。屋內本就燥熱,這道聲音一出,喬言心裡愈發毛躁。

聲音停,她平複心情,去打包回來的行李裡翻找衣服,打算也去衝個涼水澡。

蘇杭打開門,看見喬言捧著衣服坐在沙發上等著,看見自己出來,眼神一瞬間變直。他不跟她對視,在她臥室裡看見掛燙機,把吹乾的襯衫送了進去。

失戀的幾個月裡,他健身更積極了。喬言見他有意無意地躲閃自己目光,問他:“水涼嗎?”

“涼,你洗不了。”蘇杭出了臥室門。

“沒事。”

“等水燒熱再洗,我已經開了。”蘇杭走過來,坐到喬言身邊。

喬言還是打算去浴室,剛抬腳,手腕被拉住。

她回頭,迎上布滿潮氣的一雙眼睛。

“臥室的空調,應該沒壞吧?”蘇杭揚著眼角,澄澈的眼眸裡注入一絲淡笑。這一點笑,頃刻間打破了彼此緊繃的狀態。

到底是什麼詭誕的氣氛致使他們變成了兩個大傻子?

“應該沒壞。”喬言摳了摳眉毛,打算先去臥室開空調。

“我去吧。”蘇杭並未鬆手。

又是輕柔的一下用力,靠這點牽絆絆住了她的腳步。喬言被他掌心裹住的肌膚燒起一片火。

突然間,她甩開他的手,跪坐上去,準確無誤地找到他的嘴唇。

唇瓣貼合的這一刻,兩道心牆坍塌。

喬言緊緊捧住蘇杭的臉,任憑意識告訴她,去他的狗屁命運。順應自我的放縱感幫她阻擋住雜念。

蘇杭沒有迎合,手卻慣性般地搭在她腰間。

喬言沒得到回應,撐起臉,額頭相抵著,手指蹭過他耳廓,“你……”

卻不知道可以說什麼。

“我們什麼關係?”蘇杭沒意識到他聲音啞了。

喬言心中翻湧起海浪,低聲開起玩笑:“我被你甩了的關係。”

“是嘛。”蘇杭垂眸看著她衣領,“不嫌熱?”

喬言往前坐了坐,輕輕蹭一下,得到確認後,反問他:“都這樣了,你裝什麼?”

“我忍得了。”蘇杭語氣比她鬆弛。

“你是介意我這段時間跟柏知樾住在一起?”喬言以為自己會戳中靶心。

蘇杭卻麵不改色,又無限平和地問:“你跟他乾壞事了嗎?”

“當然沒有!”喬言嗤笑,“怎麼可能!”

“那我介意什麼?我以什麼身份介意?”蘇杭往後一靠,手離開她的腰。

他知道,柏知樾一定給她看他跟他之間那些幼稚又拙劣的把戲了。

小兒科的鬥氣罷了,氣自己不是他。柏知樾是站在太陽底下正大光明的追求者,而他的大半身份都跟她灰暗的過去相扣。

喬言語塞,捧住他臉的手加了點力道,“那現在怎麼收場?”

“喬小雨,你變了。”蘇杭看進她眼睛裡,又一次在她眸光中看見自己。

“我不想解決問題了,我現在隻想讓自己開心。”喬言頭一回用這樣的語氣說出帶“自私”性質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