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拋棄你,愛上你7(2 / 2)

林琅默默的拿書擋住自己的臉,不好意思,這次有她在,怕是有點難。

老譚是物理老師,隻要一上課就是激情澎湃的狀態,什麼事情都不管,就連下課也不管。他的手機響了,老譚連著按掉兩遍,結果還是鍥而不舍的響起來。

他接了電話後,就麵色凝重的把溫懷叫出去,然後物理課變成了臨時的自修課。

林琅覺得不太對勁,拜托張盼盼給自己打掩護後,就假裝肚子疼,然後去辦公室跟老師請假,成功從英語老師的口中得知老譚和溫懷去了醫院。

H市的醫院就三所,當初她從明台那裡得到的消息是溫懷的母親每個月都要去第三醫院複查,所以她的目的地就是第三醫院。

手術室門口,紅燈亮著。

不斷有人從那邊經過,腳步踢踏聲,閒談聲,吃東西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即便再輕,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攪和進了溫懷的大腦裡,將裡頭所有的理智和冷靜都攪碎乾淨。

他不明白,他都已經這麼努力在支撐這個家了,為什麼女人還是對那個男人念念不忘,即便斷了一雙腿還能安慰自己不是那個男人的錯,即便是走到現在這一步還能告訴自己那個男人是愛她的,在得知那個男人再也不會回來後,不顧上高中的兒子,選擇開煤氣自殺。

她他媽的就不能為他多想想嗎!

他低著頭,短袖被背脊撐起了一道瘦削驚人的弧度,雙手捂著眼,眼眶通紅,無數的情緒在眼底翻湧而過。

老譚坐在他邊上,靜靜地等著手術室的消息,感受到溫懷起伏強烈的情緒,無奈的歎了口氣。

彆的老師都說他偏袒溫懷,說這種學生就應該勸退,而不應該留在學校裡,整天趴桌上睡覺。

但他畢竟知道,這孩子有多懂事,又有多辛苦。

他老婆是溫懷的初中數學老師,那時候他經常來補課,雖然初中時期的溫懷也是調皮搗蛋到不行,但腦袋卻轉的很快,一道競賽題看一眼就知道怎麼做,天生的搞競賽的料子。

當時他就在想,等到高中,如果分到他班上,那他一定要好好培養這個苗子。

誰知道,初三暑假,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他還記得溫懷站在他家門口,按響門鈴,少年長得快,一米七的個子,紅著眼睛,哆嗦著手,說自己不讀書了,來跟他們告彆。

他和老婆商量了下,孩子還這麼小,不接受教育怎麼可以。

但是他們本來也不是什麼富裕的家庭,唯一能做的也不過是勸說他繼續上學,學費什麼就由他們出了,在學校的話多關照關照。

後來,溫懷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大筆錢,還清了破產的債務,但是每天晚上他都不見人影,第二天來上課的時候臉上也全都是青紫,倒頭就睡。

他問了很多遍,但他就是什麼都不說,一米八的個子站在那兒,已經比他都要高了,也比誰都要倔。

手術結果還沒出來,老譚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出去給他買點吃的。

掌下的少年一動不動,整個人仿佛僵硬成石頭一樣,隻有略微起伏的胸膛告訴彆人他還活著。

一雙綁帶涼鞋出現在他眼前,款式很熟悉,張盼盼曾經每天尖叫著說喜歡。

他慢慢的抬起頭,眼前一片模糊,不知不覺中眼淚早就布滿了整雙眼睛,猩紅的血絲充斥著眼白,他還沒看清來人,整個人就被擁進了一個小小的溫暖的懷抱。

那人拍著他瘦削的背,感受到掌心傳來的硌人的觸感,聲音輕輕的,像是一不小心就會把他吵醒,“哭出來吧,哭出來就會好多了,哭出來吧。”

他攥著她的衣角,鼻尖是淡淡的清香,很熟悉,他每天趴在桌上睡覺時都能聞到。

他突然重重的哽咽了幾下,渾身顫抖著,眼淚大顆大顆的流了出來,發出小獸一樣沉悶的嗚咽的響動。

他把自己埋進那個懷裡,突然覺得好累好累。

每次在賽台上被人打的站不起來的時候,他覺得還好;每次被老師們看不起,被同學們孤立的時候,也覺得還好。

但不知道為什麼,眼前女孩簡單的一句話,卻叫他覺得自己這兩年究竟在活些什麼,一場接著一場的拳賽,仿佛設置好的永無休止的機械活動。

所有人都叫他絕地反擊A,但隻有他自己知道,當初簽下的合同,隻有確保每一場比賽都勝利,他才有資格拿到那一千萬,否則時間就會延長。

手術室的燈亮著,像是一道跟死神賽跑的影子。

林琅從來沒看過一個人能哭的那麼壓抑,那麼崩潰到了極點,那麼的帶著不顧一切的衝動。

她想,他大概是真的很難過很難過吧,被壓了很久的難過,終於還是壓不住了。

她在裡看多了這種身世經曆的男二,甚至很多時候就連男主的身世也和這個差不多,通常都是作者為了博人同情憐愛而加上去的。

她在看的時候,作者對這種情節一帶而過,她自然也是跟著作者的步伐一帶而過。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一帶而過”的情節會給一個心智和身體都尚未成熟的人造成怎樣的傷害。

溫懷經曆了多少,才會成長為後麵那個名滿天下的商業大佬,而他又壓抑了多少,才會選擇到處幫助彆人,到處做慈善,隻為了不再見到和當初的自己一樣的孩子。

他的心是那麼的強大,那麼的溫暖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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