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2 / 2)

天作不合 許乘月 6973 字 4個月前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賀淵當然是懂的。但自己的小姑娘自己心疼,這真沒法子。

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將一個小藥膏罐塞到趙蕎手中:“方才連瓊芳將軍親自送這個藥膏來,你沒在,我就替你收了。據說這是原州軍特有的化瘀藥膏,比尋常方子多了鎮痛的效果。”

趙蕎拿起那個藥膏罐子端詳片刻,笑了。

她是最後一個出飯堂的,連瓊芳不可能不知她還沒回來。特地挑她不在時來送藥,大約是有些抹不開麵子。

連瓊芳不像曹興那般拉得下臉,今日在演武場上並未做出什麼承諾表態,但送藥這個舉動就是和解示好,表明今後會好好受訓的意思了。

這讓趙蕎心中大石徹底落地,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連將軍有沒有講這個藥該怎麼用?直接塗抹就可以嗎?”趙蕎歪頭看向身側的賀淵,“塗抹時會疼嗎?”

“說得像不塗藥你就不會疼似的。”

賀淵嗤鼻,心疼又著惱地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揪了一把:“讓人給你塗藥時,記得叫她們幫你揉開些。疼也忍著,這樣藥效才更好。”

此次趙蕎是來辦差的,當然不能擺著架子自帶隨侍,眼下在邀月閣照應她日常瑣事的兩名侍女也是雁鳴山講武堂雜役官特地撥來的。

“哦,知道了,”趙蕎不懷好意地笑乜他,嗓音瞬間變為做作的甜膩,“逸之哥哥,我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賀淵萬分警惕地迅速離她三步遠:“並不是很想知道。”

“值此良機,我覺得我可以先還你一次‘嚶嚶嚶’了,”可惜趙蕎完全無視他的警惕與抗拒,笑得怪裡怪氣,“你跟我去邀月閣吧。她們給我上藥時,你就隔著屏風聽著!”

這想法果然很大膽。

賀淵霎時臉紅到脖子根,義正辭嚴地斥道:“不許胡鬨。”

“誰跟你胡鬨?我很正經的,”趙蕎笑嘻嘻湊過來,滿嘴胡說八道,“你看,我欠你兩次‘嚶嚶嚶’,你卻隻欠我一次‘疊山綾紅裙’,這樣總顯得你多逮了我一個把柄。你就讓我先還債一次吧,我保證這次絕對‘嚶’得嬌柔婉轉、梨花帶雨,讓你欲罷不能……”

有些事最怕一個“想”字,尤其是在這個處處透著旖旎曖昧的地方。

一時間,許多不合時宜的**畫麵滿跑馬燈似地從賀淵腦海中無聲掠過,使他頓覺有股邪惡火氣躥遍四肢百骸。

自從前幾日“流鼻血事件”後,賀淵是愈發經不得她撩撥,很自覺地不敢在肢體、言語上與她太過親近,就怕自己忍不住會對她做些流氓事。

哪知這家夥不知死活,竟還敢主動來招惹。

這小流氓,大概是很想他死在這兒。

“趙大春,你才是禽獸吧?”

語畢,轉身落荒而逃。

*****

翌日下午回來時,賀淵神情彆扭地遞了一張新的字據給趙蕎。

“看你受傷了可憐兮兮的,讓你一回,算你隻欠我一次‘嚶嚶嚶’了。這是新的欠條,你蓋章落印後,我就將之前那張欠兩次的還你。”

趙蕎先是茫然撓頭,接著狐疑地眯起眼:“昨夜我讓你來聽我上藥時‘嚶嚶嚶’,你明明沒答應,掉頭就跑了……”

見賀淵頰邊浮起詭異暗紅,趙蕎遽然瞠目:“不會是你跑走後又反悔,厚顏無恥地偷溜到邀月閣來聽壁腳了吧?!”

以賀淵的身手,確實做得到來去自如不被人察覺。

賀淵惱羞成怒:“我是那樣的人嗎?不信你問醉星閣的兩個小竹僮,昨夜我很早就睡了!”

趙蕎皺起鼻子哼哼道:“這其中一定有詐。你明明沒有聽到我‘嚶嚶嚶’,為什麼突然這麼大方,主動減免我一次債務?”

賀淵抬頭挺胸,目視前方。若不是臉紅得實在太不正常,看起來當真是一身的浩然正氣。

“當然因為我是個善良又正直的‘債主’。”

他昨夜確實沒有厚顏無恥地潛到邀月閣去偷聽她“嚶嚶嚶”,而是光明正大在夢裡聽她“嚶嚶嚶”了一整夜。

有句講句,昨夜她在他夢裡著實如她所言,梨花帶雨,嬌柔婉轉。

讓他欲罷不能。

關鍵是,他在夢裡不但聽了,還看了。。

還……這樣那樣了。

總之,最終的結果就是他今早天不亮就爬起來,做賊似地躲著醉星閣裡那兩名小竹僮,偷偷摸摸洗褲子、洗床單!

嘖,都怪這個小流氓昨日滿口胡說八道地瞎撩撥。

她若再這麼亂來,接下來半年裡,他和她中間必定有一個會“沒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