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暴露(捉蟲)(1 / 2)

一群村民聽了忍不住咋舌, 喂個豬而已, 怎麼這麼多門道。

“這豬草不是越新鮮越好嗎?怎麼割回來還要晾曬?那不是多此一舉嗎?”其中一個村民實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小心翼翼的站起來問道。隻不過最後一句話他說的很小聲,並不敢讓安然等人聽見。

安然笑著點點頭,說道:“這位大哥的問題很好,咱們有問題就應該要及時發問。我們也不是那吃人的老虎, 有不懂得可以大家一起探討嘛。既然大哥提問了,我就給大家說說這個問題。

理論上來講, 豬草是越新鮮越好的。但是這裡還有一個問題, 如果是春秋季節早上露水大, 豬吃了這種豬草是很容易拉肚子的。咱們晾曬豬草就是為了避免這個問題。當然如果是夏季或者下午沒有露水的情況下, 是可以直接喂食的。”

安然的態度很好,村民漸漸地放開了膽子,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來,不知不覺一上午過去了。

雪依舊在下著, 不僅沒有停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趨勢。林穀雨看看天色,想了想說道:“這雪越來越大了,我看咱們的課就先停了吧?這樣大家也都安全。等路上好走了, 我再讓人通知大家開課。你們放心, 我妹子既然承諾了給大家講這個事,明年廠子開門之前肯定給大家講完。”

養豬要到明年二三月,時間還有很多。萬一這些人冒著大雪路上出點意外, 就得不償失了。

屋裡的人相互對視一眼, 還有人去窗戶邊看看外麵。

他們商量了一下說道:“社長這建議不錯, 咱們這下雪經常下個兩三天,等雪化完路上乾了,這年也到了。我看等年後大家都不忙了在開始也成,過完年這天估計也沒有這麼冷了。”

天冷,彆說人家小姑娘,就是他們這些大老爺們也不願意往外跑。

再說本來就是讓人家免費傳授經驗的,他們又不是不知好歹的,自然要顧忌著彆人的想法。就像今天上午,他們都沒想到對方會來,這讓他們心裡充滿了驚喜,也覺得這林家人不錯,是個講信用的。

這場雪確實如他們估計的那樣下了三天三夜,放眼過去一片雪白。雪過後就是晴天,不過依舊冷得厲害。安然怕冷,就縮在床上跟她娘嫂子的學習織毛衣。

直到臘月二十八,路上積雪化的差不多,空氣中也沒有那麼冷了,安然才決定出去透透氣。

隻是……

一臉悶了好幾天,跟安然一樣想法的不少,當她走出大門就看見一群人從村頭走來。

什麼情況?

不等安然靠近,那群人就停在了林雨水一家人住的地方。有人上前敲門,也有人向著她這邊走來。

安然此時正站在四哥家門口,她身邊還跟著幾個小侄子。

“同誌你好,請問林穀雨在家嗎?”

“在的。”

不等安然去喊人,四個小侄子都爭先跑進家裡,林公社更是嚷嚷道:“爹、爹,有人找您。”

“來了,來了,你爹耳朵沒聾,不用這麼大聲。”說這話,林穀雨就先開破門簾走了出來。

看到門口的人,他稍微楞了一下,隨後搓搓手說道:“這不是李秘書嗎?大過年的您咋來了,快屋裡坐。”

李秘書搖搖頭,說道:“不了,林社長還是跟我走一趟吧,有事。”

看著李秘書一臉嚴肅的樣子,林穀雨也不敢耽擱,當下就提上棉鞋跟著李秘書走了過去。兩人去的並不是彆的地方,正是林雨水的家。

林新社探頭探腦的說道:“姑,是那個大壞蛋的家,咱們去看看咋回事唄?”

幾個小的還不是很懂事,並不清楚林雨水跟自家的糾葛,隻知道家裡人都不喜歡他們。在小孩子的心中,自己肯定是好人的,不被自己喜歡的,可不就是大壞蛋。

安然還沒說話,林新社就被後頭跟出來的姚春花給拍了一巴掌。“看看看,啥事都有你,也不怕人家把你給拐走了。你說你一個小屁孩,怎麼事兒這麼多呢。”

都說農村人愛重男輕女,姚春花都有了兩個兒子了,對兒子是一點也愛不起來。這倆搗蛋鬼,要是哪天不把她氣的上躥下跳滿院子追著打,那就不是她兒子。

林雨水家的熱鬨是那麼好看的嗎?小孩子家家的,事兒真多。

姚春花劈裡啪啦不停嘴,直說的兩個兒子耷拉著腦袋去找林老太才完事。

直到看不見兩個兒子的影子,姚春花才對著安然笑道:“看他家的樣子肯定是出事了,嫂子要去看熱鬨,你去不去?”

安然:……

剛才是誰說林雨水家的熱鬨不能看,轉過頭就變臉,這水平真可以。

就耽擱了這麼一會兒,林雨水家門口就圍滿了人。不用說都是打算看熱鬨的。

安然想了想說道:“走吧,咱也去瞧瞧。”如果是找林雨水麻煩的還好,萬一是來給他家撐腰的,以林家跟她家的關係,對方肯定不會放過他們。

姚春花在村子裡還是有威信的,看到她們倆過來,不少人給讓了路,倆人一下子就占到了門口。

這群人並沒有進屋,而是站在了院子裡。此時大門敞開著,外麵的人不但能聽到他們說什麼,還能看清楚在乾什麼。

最先說話的並不是公社的書記,也不是她四哥林穀雨,而是一個不認識的中年人。先去見過的李秘書就站在中年人身邊,她猜想這個應該就是縣長了。

隻聽他說道:“林雨水是吧,你好,我是咱們永豐縣的縣長,這位是咱革委會的領導。就在昨天,我們接到上麵的通知,據悉您的妻子是原革命軍的軍團長阮時文的獨女。阮時文乃是資本後裔,你”

不等縣長說完話,林雨水就急急打斷說道:“縣長,我的妻子確實曾經是阮時文的女兒,但是早在一年多前我們就已經跟阮家劃清界限了。而且根據規定,阮時文犯的錯並不能禍及親女,而我們林家那是世代貧農,我的父親更是老革命家,我的弟弟也為革命奉獻了生命。就連我當初也是參加過革命的,政治思想上我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林雨水說的沒錯,如今這個社會,女兒出嫁之後戶口就會遷入夫家,娘家的事情自然不會牽連到她。除非對方不肯跟娘家斷絕關係劃清界限,才會被上頭審查。

阮玉這種早早就斷了關係的,如今親爹出事還真連累不到她。

隻是安然並不喜歡林雨水的說辭。明明親爹的死有自己的功勞在,他怎麼能如此心安的用著親爹的名聲。還有她那個未曾謀麵的二哥,如果知道親兄長是這幅德行,也不知道會不會氣的從棺材裡跳出來。

當初這個阮什麼的沒出事的時候,林雨水就各種巴結討好,甚至不惜跟親爹斷絕關係,如今人出了事,到把親爹扯出來當擋箭牌了。阮家就這麼說拋棄就拋棄,無情涼薄的可以。

其實不隻是安然,在場的不少人都吃驚的看著林雨水,尤其是林穀雨。早就知道林雨水卑鄙,沒想到竟然會無恥到這種程度。不想親爹死了還被拉出來當擋箭牌,林穀雨說道:“林雨水,你少拿我爹來說是。”

見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他,林雨水更是拚命的給他使眼色。林穀雨冷哼一聲,說道:“林雨水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大哥。當年我爹病重醫生說時日無多,不得不退休在家修養,他林雨水仗著有個團長老丈人撐腰,重病之際拿走了家裡的大部分家當。不僅如此,他還當著我爹的麵說就當沒有他這個兒子,我爹就是因為受了刺激,隔天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