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挖野菜(1 / 2)

對農村人來講, 隻要不是太難吃的野草都能當成野菜才吃,這個時節最常見的就是馬齒莧、掃帚菜、莧菜、灰灰菜一類。也不隻是她們幾個, 今天上山的人還不少, 都是三五成群的,安然這一路上遇見好幾撥。

她們這一隊不隻是有三個女知青,男知青也都跟來了, 比起剛來的廖書桐跟柏楊, 其他的三個男知青更知道糧食的珍貴。此時的他們也不在故作矜持了,紛紛脫掉中山裝, 穿上粗布衣裳挎著籃子跟著上山。

姚春花是社長媳婦,路上不少人都跟她打招呼,她也不隱瞞,直說是替自家男人照顧知青, 幫他們去山上找些吃的。

有姚春花在,村裡人看到安然也不覺得奇怪,姑嫂倆感情好村裡人都知道。

這次不用安然介紹, 姚春花指著前麵的野菜說道:“這個叫馬齒莧, 是這個時節最多的野菜, 不論吃蒸著吃還是炒著當菜、熱水綽一下涼拌都不錯。這東西長得也快,有點土就能生根發芽。也是我們最長吃的。”

她說著就蹲下來教給幾個知青怎麼摘野菜,如今的馬齒莧還比較嫩整顆摘下來就行, 要是遇見老的, 就隻能摘取最上麵的一小節。

除了馬齒莧, 還有一個莧菜味道也不錯。至於灰灰菜, 姚春花隻讓他們認識了就成。灰灰菜味道不好吃,自家人都不愛吃,她不認為這些知青願意吃。

野菜到處都是尤其是馬齒莧紮堆的生長,知青在一旁摘野菜,姚春花就另尋一個地方打豬草。

安然拿著殺豬刀跟著幫忙,也許是她運氣好,在一個草叢裡發現一隻野兔。野兔受到驚嚇跑得很快,安然隨手撿起一塊石頭打過去,正中兔子的脖子。

“耶,四嫂咱們今天有口福了。”看到兔子倒地安然高興的說道。

姚春花也看到兔子跑出去了,她笑著說道:“正好前幾天下雨,家裡還有些木耳蘑菇,回頭嫂子就給你燉上。”

安然笑著點點頭,隨後跑過去把兔子拿起來顛了顛,還挺肥能有個兩三斤。

“林同誌,兔子可是國家財產,你就這麼拿走不好吧?這可是在‘割尾巴’,怎麼?社長的妹子就能帶頭犯錯誤嗎?還是說有人想要一手遮天包庇親人了。”

來人說話聲音很大,附近人不少,聽見這話下意識的停下手中的活看向她們。

安然冷笑一聲剛準備說話,後頭姚春花就擠了上來。敢說她妹子和她男人,簡直不要命了,她姚春花罵人還從來沒輸過,今天要是不把她罵的哭爹喊娘,她就不是姚春花。

姚春花放下東西,單手掐腰指著來人罵道:“我當時誰呢,原來是資本家的小姐。嗬,說起‘割尾巴’在座的可比不上你林家。再說了,我妹隻是去撿個兔子又沒說自己吃,這就叫‘割尾巴’。那你手裡還拿著山上的野菜呢,這一籃子可比兔子還重,你又咋說?

明明是自家生活作風不對,差點連累我們公社,如今還好意思來說我們。你想要報複我男人也要找對方法,就這點事就硬往我男人頭上扣屎盆子。嗬嗬,你以為人家上頭的領導都跟你似的,人家眼睛亮著呢。”

扣屎盆子誰不會,她以前是懶得搭理對方。說也奇怪,林宛月這丫頭平日裡看著還算老實,怎麼見著她妹子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就是啊,我們公社那可是先進優秀公社的代表,全社上下誰不是積極勞動,努力跟緊時代的步伐。我們可是嚴格遵守國家政策的,國家擁護的我們堅決擁護,國家反對的我們堅決反對。你想要破壞我們公社的形象,也要問過我們,大夥說是不是。”

二愣子媳婦就在不遠處,聽到這話附和道。

她振臂一呼,不少人跟著回應。

林穀雨這個社長做的確實不錯,也是個肯為他們辦實事的人。還有姚春花,這婆娘脾氣直,說話有時候是不好聽,但你有個啥事請她幫忙,她二話不說都會給你辦好。

安然就不用說了,人家是大學生,考上大學就給公社露臉爭光了。不說寒假有空的時候免費給村裡的孩子補課,就說她哪次回來不幫忙去看看豬圈,指導指導他們養殖。

這樣為人民服務的好同誌,吃個兔子怎麼啦,彆說這兔子是安然自己逮住的,就算是彆人逮了野物,也樂意給林家人送去。

再說了,林宛月這話不隻是在針對安然,莊戶人家本來肉票就少,吃肉基本全靠山裡打獵。這兔子野雞的自家人帶回去算是不成文的規定,誰家都是這麼做的,沒必要上綱上線。今天她林宛月能說安然是‘割尾巴’,改天看到彆人是不是也要指責‘割尾巴’。

這才是讓村裡人不能接受的。

當然也並不是所有人都站在安然這一邊。

“話不能這麼說,人家成分是有問題,可她說的話在理。現在啥都是國家的,她獵了兔子自然要上交,不上交就是‘割尾巴’,沒毛病啊。”

姚春花聽了這人的話,簡直吃了她的心都有了,這個林三家的簡直就是個攪屎棍子,平日裡活不好好乾,就知道偷奸耍滑,如今居然還跟林宛月混一起了,簡直可恨。

安然感激嫂子的維護,但是她不能一直讓嫂子衝在前線。

她站出來看著林宛月和林三家的一眼,說道:“兩位,如果眼睛不好使我勸你們去醫院看看,這兔子剛打到,你們怎麼就知道我家準備吃獨食?你們以為所有人都跟你們一樣啊?果然心是黑的看誰的心都是黑的。”

對林宛月她才不會客氣,自己明明沒有招惹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找茬,跟個蒼蠅似的陰魂不散簡直討厭。

好不容易抓住一隻兔子,剛才有多欣喜,現在就有多可惜。

被林宛月這麼一說,兔子肯定不能拿回家自己吃,不然被有心人傳出去不隻是她恐怕四哥都有麻煩。

安然也懶得再跟這倆人計較,伸手拉拉四嫂的胳膊,轉身冷笑道:“今天大夥都到公社來吃兔子啊,這兔子到時候就讓咱們堅決不占國家便宜的林宛月同誌來分怎樣?”嗬,一隻兔子就這麼點,她倒要看看林宛月怎麼分才能讓大家都覺得公平。

回去的路上廖香桐好幾次偷偷地看安然,今天的事情給她的衝擊太大了。原以為鄉下應該是一片淨土,誰知道因為一隻兔子都能打起來。簡直可怕。

安然說道做到,這兔子當真拿到公社去了。

林穀雨知道這事以後臉色也不好看,這丫頭簡直得了她爹的真傳,不但臉皮厚,也夠不要臉,更重要的她就像是躲在陰暗處的毒蛇,隨時隨地的準備咬你一口。

這也就是林宛月,如果換成林雨水,他絕對不會這麼大咧咧的說出來,而是等著小妹把兔子拿回家,然後再去舉報。

表麵上林穀雨什麼也沒說,反而誇讚了林宛月幾句,實際上他心裡怎麼想也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反正自此林雨水的日子越發不好過也就是了。

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說。

單說林宛月為什麼要去挑釁安然呢。

說來還是紀越惹的禍。

林宛月自見了紀越的第一麵開始就對紀越有好感,加上她下鄉之前搶彆人的東西成了習慣。知道紀越心裡有彆人,就發誓一定要把人搶過來。

紀越跟女孩子接觸的機會不多,並不怎麼懂女孩的心思。聽到林宛月說是安然的侄女,加上兩個人長的相似,就對林宛月有了好感。這份好感在他看來並不是愛情,可林宛月不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