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瑣事(1 / 2)

趙曼走到杜雪薇麵前說道:“咱們女人啊, 輩子不容易, 這找對象就跟第二次投胎似的, 可要仔細挑選。什麼家世、學問工作,都不如找個對自己好的男人重要,你說對吧?”

杜雪薇點點頭,可不是麼。之前家裡沒出事的時候也給她定了個對象, 兩家說好的等她大學畢業就結婚。結果呢, 她家這還沒被定罪呢, 那邊就迫不及待的退了婚,轉頭就娶了個革、委、會小頭目的姑娘當媳婦。

想當初兩家的婚事還是他主動提出的呢, 按照當時的情況也是他家高攀。誰想到小人朝得誌就猖狂了呢。雖然家裡沒說, 但杜雪薇還是能猜到,自己被舉報這事跟對方脫不開關係。

想到這裡,杜雪薇的雙手掐進肉裡。算了不想了,她爹娘說的對, 杜家總要保全個人的。想到臨行前爹娘說的話, 杜雪薇隱晦看了林冬至眼, 隨後她搖搖頭。

不行,安然跟她這麼好,林家人也這麼照顧她, 她怎麼能做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杜雪薇拍拍臉頰,算了不想了,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又在林家蹭了天的飯,晚上杜雪薇堅持回知青們住的院子。屋子裡沒有爐子和暖氣, 安然就給她裝了幾個暖水瓶。

杜雪薇走了,林家人聚到起開了個簡短的家庭會議,老太太上來就問:“說說吧,這閨女啥情況?彆告訴老娘說你不知道。娘問這個也沒彆的意思,你哥是社長,咱們總得了解了解情況,免得將來出點什麼事。”

老太太副‘就算你不說,我也猜得出來’的眼神看著安然。

安然輕搖著她的胳膊,諂媚道:“就知道什麼都瞞不住娘。”接著她歎了口氣說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隻知道她家挺有錢的,本來是沒事,也不知道誰那麼缺德就把人給舉報了。這不杜家怕出事連累孩子,就把杜雪薇送鄉下來了。”

怕家裡人對杜雪薇有偏見,她接著說道:“雪薇這個人還不錯,我倆認識三年了,她對我挺照顧的。她學習也好,本來我倆都說好的,等畢業就去市裡上班。誰曾想會出這種事情。”

說到這個,安然還是覺得有些可惜。五年的大學,就差臨門腳了,結果出了這事,也不知道畢業證能不能拿到手。

老太太點點頭,“行,咱家可不管什麼出身不出身,隻要不是大奸大惡之徒就行。”

老太太走南闖北見識多,想當年也有很多大戶人家知道他們是乾革命的,又是送錢又是送糧,還有很多人為了隱藏他們的行蹤喪了命的。

他們如今安穩了,可不能因為人家以前的出身就否定彆人的功勞。

林穀雨說道:“小妹你在外麵可要當心,世道亂了,渾水摸魚的就出來了,你長得好,以後可彆個人出門。”

他不是瞎擔心,而是親眼所見。

有次他去縣裡開會,就遇到個婦人被幾個小混混拖到苞米地裡,要不是他路過發現不對勁兒,那婦人就要被糟蹋了。論姿色十個婦人也比不上個小妹,因此他才會如此擔心。

外麵雖然再抓流氓罪,可那些人完全是有恃無恐,要說背後沒有依仗,林穀雨是不信的。

安然點點頭,她道:“我忙的要死,不是跟著導師就是在教室上課,要不就是去個圖書館,平時也不出校門。那些人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在學校裡亂來。再說了,我也不是吃素的,敢亂來,要先問過我的拳頭。”

說著她還揮舞了下自己的小拳頭。

王桂芝心有餘悸的說道:“小妹你還是注意點好,現在的人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我們隔壁樓就有個姑娘,被當著大家夥的麵給搜身了。”

說搜身還是客氣的,要她說那些人早就盯上人家姑娘了。

那姑娘長的清秀是個小美人,笑起來臉上還有個梨渦特彆好看。群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混子非說人家穿的太時髦,是什麼享樂資本的,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就把人家姑娘按在牆上上下其手。

當時王桂芝更好下班回家,看的真真的,那姑娘副都給扯爛了,漏出了裡麵的皮膚。周圍也有人不忍心想要勸說幾句的,隻是那些人實在太凶,誰開口都要給扣上個帽子,嚇的大家誰都不敢多說話。

剛開始大家也以為那群人是革、委、會的呢,後來還是因為那姑娘不堪受辱自儘了,她的家人鬨出來。他們才知道,那群人純粹是扯著革、委、會這個大旗乾壞事。實際上他們什麼都不是。

像這樣冒充的事情她就見過好幾次,所以才會這麼害怕。

假如真的有人冒充革、委、會的人來找小妹,小妹是去還是不去?那些人敢這麼乾,肯定是做足了準備的。

林冬至也擔心小妹,他想了想說道:“要不你提前出來實習算了?你不是說你導師對你很看重,不行就跟他說說,咱們提前結業。”

他是男人平日裡也很少外出,還真沒注意到這種情況。如果事情真的嚴重到這種程度,那還不如讓小妹回老家來呢,反正他們家也不差小妹這口吃的。

林穀雨也說道:“小妹是個大學生,回來咱公社確實有些虧了,我看不如去咱們縣城的養殖場吧。就去勝利在的那個,咱家縣城人多,上下班又有勝利跟著,我就不信還能出事?再個,縣長隻要在做出點業績不出三年肯定會高升,到時候我也會調到縣裡。小妹在縣裡絕對安全。”

林勝利也跟著點頭,“對,小姑本事好,進去說不定就能混個組長當當,正好我去給小姑打下手。” 林勝利並不覺得這個安排有什麼不好,如今外麵確實亂起來了,還是家人的安全重要。

安然有些哭笑不得,她說道:“我知道大家是為我好,隻是這個實習地點也不是我能決定的,總要問過導師和學校才行。”

本來她是更傾向於去市裡工作的,因為陸聞在那裡,不過今天陸聞也跟她說了,市裡比這邊要亂,建議她最好在縣城工作,至於他自己大不了再調回來。陸聞這麼為她著想,安然也不好意思真的讓人這麼乾。

縣城和市裡的待遇差遠了,陸聞這樣來回調,難保運輸隊裡的人不會有意見,因此她就給拒絕了。

沒想到家裡也是這個意思。

等大家都說完話,老太太說道:“你們都彆吵吵了,安然回去跟學校說說,能在咱縣城那就留在縣城,不能的話去市裡也好。到時候老七你和陸聞多辛苦點,早晚接送。陸聞事事為咱們著想,咱們也不能不想想人家。他翻年就二十七快成老男人了,咱們安然也不小了,這婚事肯定要儘快辦的。到時候安然不還要轉回市裡?”

安然也就是去讀書了,看看他們公社除了知青,哪裡還有二十歲還沒嫁人的姑娘?在老太太眼裡,這些知青從來都不是他們公社的人,人家早晚要回去的。

姚春花也跟著點頭,“娘說的是這個理,我看與其讓陸聞在調回來,不如小妹直接去市裡。至於安全問題,我看要不這樣,小妹畢業就結婚,陸聞接送也就名正言順了。你們彆忘了陸聞的爹是誰,老話都說那啥門前都是官,又不是嫌命長,誰會想不開找旅長兒媳婦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