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反轉(1 / 2)

您說是吧?

他們能說什麼,肯定要點頭啊。

話是這麼說,但還有人不服氣。後麵跟著的個小同誌眼睛瞪,“你不要轉移話題,我們問你朱富貴是不是排擠外來人員,是不是存在剝削和壓迫。你扯國家政策乾什麼,咱們誰不知道國家政策好,這個還用你說。你就回答是不是就行了。”

他這話說的特彆不耐煩,好像是急於給朱富貴定罪樣。

安然露出個疑惑的表情,歪著腦袋問道:“我不能說國家政策好嗎?還有我不是說了,廠子裡福利好,我們工作時間加起來個小時都沒有,這要都算剝削和壓迫,那人家紡織廠每天還工作十個鐘頭呢,不是比我們還不如?你們問我我當然要說清楚啊,配合工作嘛,這個我懂。”

安然長得好看,此時再配上臉無辜的表情,還真沒辦法分出她是真的這麼想,還是故意的。

就連帶頭問問題的,都不住的點頭表示讚同。

如今國家百廢待興,工人工作的時間在十到十二個小時不等,個工時的廠子不是沒有,但很少。就像安然說的如果他們這樣都算是剝削和壓迫,那讓人家十個工時、十二個工時的怎麼想?

再說工資,全國的工資都有明確的標準,這都是公開透明的,朱富貴再有本事也不敢在這上頭動手腳。夥食更不用說了,飯店、屠宰場、養殖場的夥食直是走在國家前列的。也許是因為他們常年跟肉打交道,肉食的供應反而比彆的工廠充足。

小同誌未必不明白這個道理,隻不過他剛才,正是急於建功立業的時候,今次好不容易抓住個朱富貴,怎麼啃善罷甘休。

他還待說什麼,隻聽領頭的輕咳聲,小同誌愣,半張開的嘴隨著也就閉上了。見他總算安靜下來了,領頭人輕笑聲,“這位女同誌也不要太過緊張,我們隻是例行公事的詢問。偉大的領袖不是說過嘛,凡事都要講究個證據,沒有證據的事,我們也不會胡亂定罪。”

安然點點頭,回以微笑。“我當然相信咱們政府,相信領導。你們不是說有人舉報朱廠長排外嗎,我說的你們或許存在疑問,這位女同誌的說的我想你們應該會相信。”說著話,她伸手扯了下身邊的楚禾,“這位楚禾同誌跟我樣都是今年新來的,我是咱們本市人,她是男方過來的,跟褚紅軍個地方的人。”

領頭人和楚禾還沒說話,那位小同誌又跳出來,“你怎麼知道舉報人是褚紅軍?”他這話出口就意識到不對,想要捂住嘴巴也來不及了。

果然是他,安然輕笑聲說道:“其實很好猜的,我們廠幾年就進了三位新同誌,我。楚禾、褚紅軍。我自己有沒有舉報心裡最清楚,楚禾剛來這幾天都在忙著熟悉環境了,她剛才還抱怨沒有出過養殖場的大門呢。”

三個人,兩個沒出過門的,舉報人不就很明顯了麼。

“而褚紅軍,前幾天剛剛因為工作不認真被廠長和老獸醫批評了頓,他自己工作不積極,還不服管教,就被廠長給開除了。所以……”

所以,除了他還有誰?

她這話不僅僅是點出舉報人是褚紅軍,還把褚紅軍跟他們的恩怨帶了出來,就差明著說褚紅軍是懷恨在心蓄意報複了。

領頭人點點頭示意自己人記下這情況,然後轉向楚禾,“這位同誌叫楚禾?”

楚禾雖然有些害怕,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你覺得咱們養殖場怎麼樣?”

楚禾不敢亂說,想了會兒才實話實說:“我覺得挺好的,我剛畢業很多都不懂,廠長就讓廠裡的老獸醫帶我們,帶我的是廠子裡醫術最好的趙叔。我們廠老獸醫五個,趙叔的醫術最好就個人帶我;錢叔、李叔比趙叔稍微差點,就帶的褚紅軍;還有吳叔和孫叔帶的是林安然同誌。林同誌什麼情況我不清楚,我這幾天直跟在趙叔身邊學習了,有不懂的,趙叔都會給我指出來。我覺得他們都挺親切的。”

“廠子裡每個獸醫都有自己的任務,我負責的是第七養殖室,因為剛來,有時候手忙腳亂的,趙叔完成自己的任務之後都會過來幫忙。就連朱廠長也說讓我彆著急,慢慢來,時間長了就熟悉了。”

楚禾不安的攪動著雙手,她舔舔唇,接著道:“生活上朱廠長對我們也挺好的。這個養殖場隻有我個南方人,朱廠長和管食堂的大叔怕我吃不慣饅頭,還特意給我做了米飯。”

說到這個楚禾是真的感激。

整個養殖場隻有她個南方人,北方很少蒸米飯吃,大米都是熬的粥。朱廠長那天雖然被褚紅軍氣得不輕,轉頭還是去過問了她的生活。知道她吃不慣饅頭,就特意跟廚房打了招呼,每天午晚上都給她蒸米飯。

做飯的大叔甚至還怕她覺得不好意思,特意安慰她,讓她敞開了吃。

因此,楚禾是真的覺得這個養殖場很好,也更加堅定了她留下的決心。

領頭人又問了楚禾幾個問題,見她雖然緊張,回答的跟彆人說的差不多,基本也就明白怎麼回事了。他剛準備要走,就被安然叫住了。

“領導,這個瞎舉報應該算是汙蔑吧?不知道咱們有沒有懲罰措施。如果什麼都不做,豈不是隻要有看不順眼的人就能去舉報,這樣不說有多少無辜的人受到牽連,就說給咱們的工作又帶來多大的麻煩?”

領頭人深深地看了安然眼,見她居然敢跟自己對視,忍不住笑了。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丫頭是個不怕事兒的。

“你當我們是乾什麼的?這還用你說,對於這種汙蔑他們的,我們自然要懲治了。真當我們是不講理的嗎?”

領頭人還沒說什麼,小同誌又忍不住插話了。

之所以喊他小同誌,是因為這人真的小,隻看身高個頭也不知道成年沒有。對這樣的人,安然還是願意給份寬容的。因此也沒有跟他計較。

她接著問道:“那我可以舉報褚紅軍同誌拈輕怕重、工作不認真看不起女同誌,有封建資本思想嗎?”

封建資本思想,小同誌倒吸口涼氣,這個養殖場的人個比個狠啊,褚紅軍說廠長剝削壓迫,這位女同誌就告褚紅軍封資大少爺。這要是屬實,褚紅軍不死也要脫層皮啊。

誰知道這還不算完,安然接著又拋出個炸、彈。“褚紅軍還對我進行騷擾,我都告訴他我有對象了,他還往我跟前湊,還在背地裡說我對象又老又臭。說我家賣閨女。”

這個可不是她胡說的,而是那天褚紅軍跟彆人聊天的時候恰好讓她聽見。褚紅軍說的振振有詞,彆人又沒見,還真有人當真了呢。

其他時候還好,每次吃飯的時候,她都能感覺到不少偷窺的目光,有些人還故意陰陽怪氣的說些風涼話。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安然卻知道說的是她。

褚紅軍這樣不隻是影響到了她的生活,還侮辱了她的名譽。如果是在她那個時代,這種情況肯定是能上告的,這裡她就不是很清楚了。

領頭人的目光嚴肅了很多,“你有證據嗎?”

安然想了想,說出了幾個人名。“這些人都議論過我,不過他們會不會承認我就不知道了。”這種事情可不是鬨著玩兒的,安然覺得那幾個人多半不會承認。不說他們,就是褚紅軍也不見得會承認。

不過,她還是把這件事說出來,就算今天治不了褚紅軍,萬哪天褚紅軍喝多了胡說道呢。她說的這些也是讓這些人心裡有數。

領頭人也知道這種情況,隻讓旁邊的人記下了,說了句‘我知道了’,就沒有再說。

安然也不在意,見沒有她們的事,就往宿舍走去。

路上,楚禾欲言又止。

安然歎息:“有話就說吧,吞吞吐吐的像什麼樣子,你自己難受不說,我自己看著也不自在。”

楚禾不好意思的笑笑,通過這幾天的相處,她發現安然是個很直接的姑娘。她自己說話直來直往,也不喜歡彆人拐彎抹角,偏偏楚禾以前的生活告訴她太直接了沒好處。因此,她雖然覺得這樣說話挺好,本人卻還是有些不習慣。